“我看它长得挺可爱的，就想摸一摸，谁知道现在的娃娃脾气这么大，动不动就咬人，咬了人也不道歉还强词夺理......”

眼见王贞仪大有越说越多的趋势，陈灵婴急忙打断她的话，

“好的我知道了。”

“昭昭，你又是为什么要咬断她的手指?”

昭昭嘴一撇，大眼睛里就蓄起了眼泪，“小昭昭呀......”

好嘛，这委屈的，说话声都带上哭腔了。

陈灵婴抽了旁边的一张纸放在昭昭下巴下准备接眼泪，“说吧。”

昭昭抽了抽鼻子，“摸头，会长不高，大昭昭不想长不高。”

陈灵婴蹲下身子，“可是我有时候也会摸你的头呀？”

陈灵婴和昭昭认识这么久，也没见昭昭长高过哪怕是一厘米。

难道摸头真的会长不高?

“小昭昭是不一样的。”昭昭抿着唇，大眼睛眨巴眨巴，陈灵婴没看出什么别的东西，就看见昭昭眼里认为自己没错的笃定了。

陈灵婴深呼吸一口气，“德卿姐姐想摸你的头没有经过你的同意确实是她的不对，如果她和你道歉的话，你可以把那截中指还给她吗？”

昭昭摇摇头，“不行！”

坐在椅子上的王贞仪冷笑一声，

“我收回刚刚的话，小孩子一点儿也不可爱！一点也不！”

“谁是小孩子了？我都一百二十多岁了！一百二十多岁！你才是小孩子呢！”

王贞仪将昭昭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

“你？”

“一百二十岁?”

“呵。”

最后一句话只有一个字伤害性却极高，昭昭生气地站起身指着王贞仪，

“我要把你另外的手指也咬断！”

“你来啊你来啊？谁家小孩儿这么不懂事，也就是陈灵婴脾气好容得下你，换了个别人早就把你屁股打开花了！”

王贞仪在椅子上坐的稳稳，陈灵婴在这里，昭昭再想发脾气也不可能越过陈灵婴来咬她。

王贞仪就是算准了这一点，对着昭昭做了个鬼脸，惹得它越来越生气，一边生气一边跺脚，双手还要抱着陈灵婴的胳膊，嘴上还不停，

“小昭昭，我们咬她好不好？她坏，她说我......”

陈灵婴夹在两个人中间被吵得头疼，

“停停停——你们两个，一个道歉一个把手指吐出来！”

昭昭一眨眼，眼泪就落下来，哭哭啼啼的像个怨妇，“我才不要，是她先摸我的头的......”

“呦呦呦，我这不是还没摸到吗？我的手指可是实打实的不见了，我的亲亲手指啊，少了一截也不知道后面写字会不会不习惯......”

王贞仪阴阳怪气地说着话，小孩子什么的最讨厌了。

尤其是一百来岁还扮成三四岁小孩的老妖怪！

最讨厌最讨厌了！

她这辈子都不要再摸小孩子的头了！

眼见二人没有和好的可能性，陈灵婴一扶额，得，两个幼稚鬼的事情就交给幼稚鬼处理吧，反正她是管不了了。

陈灵婴这样想着摸了摸昭昭的脑袋，帮它把眼泪擦干净，又对着王贞仪歉意地笑笑，然后走出宿舍。

走出宿舍......

哭泣抽噎声和阴阳怪气的说话声同时停住，王贞仪和昭昭面面相觑，又都在下一刻扭过头“哼”了一声。

“都怪你，小昭昭走了！”

“怪我什么？我又没哭，眼泪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哭哭哭，一天天的，好运气都被你哭走了！”

王贞仪虽然是前朝的老古董，可她飘了几百年，新鲜事物见得多了，最近还学会了一些阴阳怪气的说辞，上面那句话就是。

昭昭睁大了眼睛，显然没有想到王贞仪会这样说，眼眶里的眼泪落下也不是憋回去也不是，好半天才挤出来一句，

“你过分！”

“啊对对对，我过分，你不过分，你咬断了别人的手指你有理！”

昭昭睁大了眼睛，“我要咬你，你就不会跑吗？”

跑......

王贞仪先是一愣，裙摆晃了晃，她冷笑一声，

“你伤害别人还有理了？跑不过就活该被你咬吗？”

虚影慢慢消失不见，宿舍里只剩下抬手抹着眼泪的昭昭。

宿舍门口的陈灵婴等着里头的声音停了，右手刚准备打开房门就僵住。

如果是人类的话，手指被咬断很正常。

可是王贞仪不是已经死了吗？

她是灵体一般的存在，为什么会因为昭昭的动作而缺失了一截中指?

陈灵婴咽了一口口水，右手就那样搭在门把上，没有往下按打开房门也没有移开。

灵体的存在是因为执念吗？

执念消失，灵体也消失，然后变成了具象的念力。

昭昭的能源又恰好是念力。

如果昭昭可以直接通过吞噬灵体来补充能源......

陈灵婴的呼吸停了一瞬，下一秒打开房门走进去又关上反锁好，然后就看到了坐在床上一脸不知所措的昭昭。

见陈灵婴走进来，昭昭急忙站起身双手往前伸想要抱住陈灵婴。

陈灵婴却往旁边走了一步避开，

“昭昭，真的不能把那截中指还给德卿姐姐吗？”

昭昭见陈灵婴躲开自己的动作，眨了眨眼睛眼泪马上就要落下来，又想起来王贞仪说的话，

“眼泪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哭哭哭，一天天的，好运气都被你哭走了！”

然后眼泪被憋了回去。

“可以还的，小昭昭不生气，我不哭了。”

陈灵婴原本打算硬着的心在一瞬间软了下来，“哭什么？委屈了？觉得我不喜欢你不帮着你了？”

昭昭抿着嘴，眼泪却没落下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眼泪真的会把小昭昭的好运气带走怎么办？

“没有。”

昭昭摇着头，“我不是故意的，她摸我的头，我不想，刚好还有点饿了......”

昭昭小心翼翼地拉着陈灵婴的袖子，“小昭昭不生气呀？”

“我没有生气。”陈灵婴摇摇头，右手抬起，缓慢地放在了昭昭的脑袋上。

它没有躲。

谁都可以生气，被大昭昭偏爱的小昭昭怎么可以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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