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手环抱着陈灵婴的腰，声音有些闷，屋内很安静，安静到陈灵婴能听见窗外的风吹在草地上，草被吹动发出的细微的“簌簌”声。

“Z博士是智机人。”

陈灵婴愣住。

猜测被昭昭肯定，她一时却不知道窥探真相后该作何反应。

是惊多还是喜多?

还是惧更多？

昭昭说完这句话就又闭上了眼睛，熟悉的监视目光再次出现，陈灵婴也跟着闭上了眼睛，右手接着有一下没一下拍着昭昭的身子。

陈灵婴对于所谓Z博士的了解只有昭昭口中的只言片语，短短的几句话。

陈宜不认识。

昭昭认识。

Z博士告诉昭昭要保护好自己。

陈灵婴闭着眼睛翻了个身，就像当初罗莎琳德告诉她要保护好自己一样吗？

是先辈对于后辈的提示......

还是什么别的，具有更深刻意义的东西？

【宿主。】

“怎么了？”陈灵婴的心跳快了一瞬就又恢复了平静，像是在平静中突然被惊醒。

【你刚刚听到了什么声音吗？】

毫无感情的电子音问出这样的话，还是在深夜，平白有些吓人。

陈灵婴缓慢地摇了摇头，“没有。”

【可是我听到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声音。】

陈灵婴呼吸不变，似是困极了却又得到了一个使人清醒的消息般一下睁开眼睛，

“什么声音?”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声音。

是指昭昭刚刚说的话？

还是什么她没听见的声音?

陈宜没有回答陈灵婴的问题，窗外的风还在吹，草被吹动，呼呼的沉闷声中夹杂着簌簌声。

【宿主，晚安。】

陈灵婴轻笑一声没有再问，而是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

【陈教授，仓计划实验一成功。】

陈灵婴看着屏幕上短短几个字的回复邮件，眼睛眨了眨，右手轻巧地搭在轮椅扶手上面，

“螭龙，我生病了。病得十分严重，下不了床的那种程度，需要紧急医疗支援——”

公寓楼下来了辆救护车，救护车的声音引来了不少准备上早课的学生，四周乱糟糟的，说话声一片，

“哦我的上帝，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天呐！是有人生病了吗？”

“是哪位教授心脏病犯了吗？这是高等研究院的公寓楼。”

“......”

这时，公寓门口出来七八个人，后面两人抬着担架，担架上面躺着一个人，旁边还有一个人满脸着急正在喊些什么。

人群中有眼见的看到了担架上躺着的人的长相，

“救命我的上帝，是陈教授！”

“什么陈教授，哪个陈教授?”旁边的同伴拉着那人的衣裳。

“就是刚获得了菲尔兹奖的来自华夏的lingying.chen啊，陈教授！”

“陈教授这是怎么了？前一阵子的黎曼猜想会议报告上就坐着轮椅，她生病了吗？”

“希望上帝保佑她，她可是数学界的宝藏。”

有人想凑上前去仔细看一看，担架却已经上了救护车，然后车子急匆匆开走，留下还在原地讨论的一众学生。

救护车内，陈灵婴从担架上坐起身，旁边是哭的梨花带雨的青鸾，以及脸上还满是焦急的螭龙乘黄二人。

哭得狠了些，青鸾还在打着嗝，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的，但是思路却很清晰，

“陈教授，我们安排了特派队员在人群中，预计今天中午左右普林斯顿内的学生和教授以及高等学院的研究员大部分就能得到您病重的消息。”

“按照您的想法，除了815部队六人和部分特派队员以及国内李部长那边，没有任何人知道您的病是装的。”

乘黄在旁边跟着一点头，车子开的很快，要去的地方是距离普林斯顿不算远的一个华人医生开的私人诊所。

“包括您的老师德利涅子爵以及萨奈克教授，”青鸾顿了顿，视线落在电脑上刚刚进来的那一封邮件，然后摆在陈灵婴眼前，

“陈教授，德利涅子爵的邮件。”

陈灵婴才被送上救护车两三分钟，这边德利涅的邮件就发了过来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应该是刚刚陈灵婴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他刚好经过这里。

“做戏就要做足全套，病重的人是没有办法回复邮件的。”

陈灵婴点开邮件看了眼又关掉。

“对了，陈教授，您母亲那边......需要先说一声吗？”

青鸾还在敲打手中的键盘，下意识问了一句。

陈灵婴这一次“病重”的事情要闹大，闹得非常大，给人一种不马上救回国就会离开人世的感觉。

一个世界顶尖级别的数学家的生命，加上国内民众的舆论压力，丑国不肯退步的态度，华夏的那些政客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松口”。

交出陈灵婴所做的新的对核聚变有着突破性改变的拓扑结构模型。

事情闹大了，国内的一众网民都知道，那么陈蓉也会知道。

陈灵婴突然没了声音，

乘黄坐在陈灵婴旁边，另一端的螭龙正在部署这一路的行程人员安排，确保陈灵婴可以安全抵达私人诊所。

“陈教授?”

很久没有得到陈灵婴的回答，青鸾抬起头看向她，“怎么了吗？”

“先不说吧。”

如果要说，让谁去说?

鲁步还是梁肖?

他们都不是合适都人选，陈灵婴病重是假的这件事连首都大学的书记昊平都不知道，更不用说下面的鲁步和梁肖了。

那是她自己打电话告诉陈蓉?

陈灵婴垂下眼，怕是陈蓉根本不想接她的电话吧。

一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孤魂野鬼占据了自己女儿的身体，如果她是陈蓉，她会让这个“孤魂野鬼”魂飞魄散，

而不是把这个鬼当成自己的孩子。

“好的陈教授。”

青鸾点点头没有多问。

就像他们的每一次任务一样，有的危险有的更危险，但是不管有多危险，都不能告诉自己的家人。

车子停下，陈灵婴躺在担架上任由螭龙乘黄一前一后抬着自己下了车然后往诊所里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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