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陈灵婴第一次问陈宜任务进度的问题。

【宿主，正在查询中——查询完毕，】

【推动现代化智能发展前进三十年，任务进度增加八个百分点。】

八个百分点，再加上之前的完成中期任务，所以她现在的任务进程大概是......

“我的终极任务进度是58％?”

【不。按照宿主目前进程，终极任务进度为20％。】

陈灵婴微微怔愣，完成终极任务，达到陈宜口中所谓的“数论之神”这样的成就，只完成了20％的进度?

人类的发展是一条向上的曲线，这条曲线在某一时间段里增长缓慢，在另一段时间里却发展迅速。

比如十年前智能手机还未普及，在当时属于相对富裕的家庭所能拥有的新奇事物，而现在却已经成为了几乎每个人都拥有的如同过冬棉袄一样的物品。

人类总是容易将人工智能和电影联想成一个东西，但电影是虚构的，而人工智能似乎也缺乏了真实感，它离人类很远很远。

但其实从最简单的计算器到航母，很多很多东西都是人工智能。

陈宜是，昭昭也是，但是陈灵婴手中手机上的语音助手同样也是人工智能。

机器人只是人工智能的容器，机器人有时候是人形，有时候不是。

就像陈灵婴当初做的竹蜻蜓，属于机器人范畴，但很明显不是人形。

如果用人类的身体构造来进行对比的话，大概就是人工智能是大脑，机器人就是身体。

并且这个身体不是必须存在的。

比如陈宜，系统同样可以理解为是一种人工智能。

“奇点”或者“技术奇点”这种说法通常用来描述数学上类似渐进的情况，却并不适合人工智能的发展。

如果是人工智能，更像陈灵婴在数学猜想上突如其来的灵感，“顿悟”一般的神奇存在。

陈灵婴垂下眼，在键盘上敲下几个关键词，找到自己想要的论文后下载打印出来。

打印机在空无一物的纸上临摹出文字以及符号，最后落到陈灵婴手里。

陈灵婴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看着论文，夜渐渐深了，电话铃声响起，

“你好，普林斯顿陈灵婴。”

“您好，我是利亚姆，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利亚姆是普林斯顿大学一个教授，除却平时自己教授的哲学课程外，他还负责普林斯顿内老师的调职等工作。

“不打扰。”陈灵婴没有放下手中的论文，“有什么事情吗？”

“亲爱的利亚姆是圣诞老人一般的人物，会给你带来好运，恭喜你，从副教授升职成为了正教授，或许你明天有时间来一趟我的办公室接受一份新的合同?”

“当然。”陈灵婴微笑着挂断电话，还没将手机放下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你好，普林斯顿陈灵婴。”

“陈教授，您好。”

电话里传来一道低沉的男音，“您现在在普林斯顿是吗？”

陈灵婴的视线从论文上移开，稍稍坐正了身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陈教授，听说您的视力很好，那天窗外的风景怎么样?里约热内卢给您留下一个好印象了吗？”

“窗外的风景确实很好，”

这句话一出陈灵婴已经知道了对面人的身份，虽然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搞到她的私人电话的......

“我的视力也很好，前阵子做的检查是5.3，”

陈灵婴轻轻笑了一声，“我对黑色的，能够折叠的那件东西也很感兴趣。”

电话打过来是为了威胁陈灵婴，但是不巧的是，陈灵婴最讨厌的就是被威胁。

“陈教授，您是一个聪明人，有些东西知道得太多，其实对您毫无益处。”

“是吗？”陈灵婴眉头微挑，将手机放在桌上打开免提按下录音键，同时抽出一张空白的A4纸拿过旁边的笔开始动作。

“陈教授，您在做什么？”

“画画，我的记忆力还不错，画画的技术嘛，不算好，不过画人像是够用了......”

说话的功夫陈灵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不过一会儿纸上就浮现出两三个人头来，而陈灵婴的动作没有停下。

“灰黑色头发，右眉眉间有裂，左边下巴往脖子的地方有一道伤口，白色的刀疤痕迹，应该是十年前左右留下的，我说的对吗？”

“陈教授，您确实很聪明，也很厉害，能够证明哥德巴赫猜想成为世界顶尖数学家的人，都是很了不起的。”

“谢谢你的夸奖，不过这样的话我已经听过很多遍了，如果你想拉近和我的距离，我建议你换一些新的说辞。”

陈灵婴画画的速度很快，纸上已经浮现了九个人头，有的是正脸有的是侧脸，而且针对五官加重了笔画。

“陈教授，听说您很爱您的母亲——”

陈灵婴猛地停下笔，她的脸色微微僵住，声音却听不出什么波动来，

“我的母亲现在在华夏，你们已经厉害到能够躲过华夏的安检了吗？”

华夏不是其他地方，管制刀具是受到严格管控的，除非不坐飞机，而是......

海路。

将想要偷渡的东西绑在船下，带进来。

而Z省刚好是一个沿海省份。

“我们当然不会冒冒然选择和华夏对上，我知道，陈教授，您对于华夏来说十分重要，如果不是因为某些原因，我是很不想与您对上的。”

“但是数学家们太聪明了，记忆力也太好了，陈教授，您呢？”

陈灵婴已经停下了笔，手下是十一张人脸，他们来里约热内卢大概率是打着足球队的名号，行李箱里的东西应该也被称之为是运动器械。

这样就能说通了。

在足球国，足球运动员的地位很高，所以他们才能住进召开国际数学家大会的酒店里。

“我是个聪明人。”

电话对面传来笑声，“是的，您是个聪明人，希望陈教授您能做出正确选择。”

电话被挂断，陈灵婴拿着手机给桌上的十一张人脸一一拍了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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