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情，就是最近在忙一个猜想，手机开了静音模式没有注意到，”陈灵婴换了个手拿着手机，空出来的右手摸了摸昭昭的脑袋，

“你那边怎么样了?玩得还开心吗？”

因为春节没有办法回国，陈灵婴又担心陈蓉一个人过节未免太过孤单，所以就给陈蓉报了一个春节旅游团，团里面基本上都是陈蓉的同龄人，应该能玩到一块儿。

“玩得挺好的，就是我都这把年纪了你还给我报什么旅游团真的是……”

陈蓉嘴上虽然说着类似于抱怨的话，可语气里的开心都快要溢了出来。

陈灵婴把陈蓉看做自己的母亲，可是更把她看做一个独立的人。

没有谁应该为谁而存在，是谁的附属。

陈蓉首先是她自己，是一个坚强有本事的女子，然后才是陈灵婴的母亲。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陈灵婴挂了电话而后就看到昭昭捧着一罐已经打开的小吊梨汤。

小吊梨汤罐头陈灵婴带到丑国的并不多，这一罐是最后一罐了。

陈灵婴以为昭昭要吃，刚起身穿好拖鞋，昭昭就抱着小吊梨汤走了过来，

“小昭昭，吃。”

陈灵婴愣了下，蹲下身看着昭昭，它捧着小吊梨汤，大眼睛里面满满的不舍，小手死死抱着罐头，胳膊却往前伸。

眉眼微弯，陈灵婴歪了歪脑袋，

“可是这是最后一罐小吊梨汤了，如果给我，你就没得吃了。”

昭昭的嘴巴撅着，看看手中的小吊梨汤又看看陈灵婴，心一狠眼睛一闭将小吊梨汤塞进陈灵婴的手里，

“没关系的，小昭昭吃吧。”

陈灵婴抿着唇笑了一声，“不了，我不喜欢甜的。”

陈灵婴站起身走到桌边拿起水壶往杯子里倒了水，还没喝就听见身后昭昭的声音，

“可是Z博士说，小昭昭喜欢吃甜的。”

陈灵婴愣了下，不动声色地垂下眼，

“那大昭昭为什么喜欢吃甜的?”

陈灵婴发现，自己竟然忽略了这个问题，智机人没有感觉，类似于人类的嗅觉也只是数据模拟出来的，可是昭昭为什么喜欢甜食，还能准确无误地说出“甜”这个字眼?

“因为小昭昭喜欢啊。”

陈灵婴喝了一口水，咽下，水很凉，从咽喉食道一路流入胃中。

足够让人清醒。

Z博士对她很了解，或者说，是对大周长公主很了解，知道她从前的模样，虽然昭昭说它的样子是因为考古学家发现了一座古墓。

所以它的研发人赋予了它这样的样貌，又给了它那样一张脸。

陈灵婴又喝了一口水，然后直直愣住，

不对，

为什么她会默认Z博士就是昭昭的研发人?

昭昭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甚至没有哪怕一点语言暗示。

是她下意识这样想，将本来没有关联的两件事在脑海中相关联。

很多人做题目的时候常常会犯这样的错误，将于解答无关的题干信息带入，最后得到了错误的答案。

偏偏没有人解释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对极了。

陈灵婴放下水杯，转过身垂着眼看着昭昭，

“昭昭，你和陈宜来自同一个地方吗？我是说，实验室研究所，或者研究院?”

昭昭乖乖点了点头，“是呀！”

也是，不然陈宜怕是没有权限或者资格去别的地方找个智机人来给她当做奖励。

“Z博士是研发你的人吗？或者研发你的人里面，有没有Z博士?”

“没有。”

意料之外的，昭昭摇了摇头。

陈灵婴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又转过身拆了两个小面包，一边啃面包一边散落在书桌旁边的草稿纸捡起来放在桌上整理好。

整理完草稿纸面包也刚好吃完，陈灵婴拿着手机坐在床上，旁边是两条小胳膊抱着陈灵婴手臂小身子紧紧贴着她的昭昭。

消息很多，都是拜年的信息，陈灵婴一条一条回了过去，幸好知道她联系方式的人也不多，陈灵婴很快就回完了消息。

而后将被子拉起来抱着昭昭进入梦乡。

…………

接下来的几天陈灵婴依旧没有出门，她房间里面囤了很多速食，虽然吃速食不太好，不过这个地方也没有外卖不是?

陈灵婴在电脑上敲下几个字：

加权筛法对素数的影响——大偶数表为一个素数和另一个素数之和——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

厚厚草稿纸就放在电脑旁边，陈灵婴双手在键盘上敲打，偶尔停下拿过桌上的草稿纸看几眼，然后将一些式子写的更详细一些。

毕竟论文发出去是要给别人看的，如果因为式子写的不清楚导致别人看不懂然后就说陈灵婴没有证明成功，

这可太冤了。

毕竟这有前车之鉴，在2012年3月的时候倭国数学家望月新一公布了有关于ABC猜想的证明方法。

一篇，或者说是一本足足有五百多面的论文。

到目前为止也没有被证实他的证明方法是对的，一个原因是论文太长了而且其中大量运用了关于望月新一本人自己喜欢使用的符合和一些极其中二的理论名称，而要看懂这篇论文就必须先去学习望月新一提出的那些“理论”。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望月新一的性格极其乖张，根本不愿意召开数学会议接收同行的提问，而且他还拒绝说英文。

因此这篇论文现在依旧在审核没有登刊。

有人说望月新一提出的关于ABC猜想的证明方法是对数学学术界的一次大冲击，也有人说他就是一个沉浸在自己中二世界里的小子。

不过这些事情目前和陈灵婴还扯不上关系。

耗时十八天，陈灵婴写完了关于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论文。

按下发送键的那一瞬间陈灵婴舒了一口气，她从抽屉中掏出一个木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然后将里面的手稿拿了出来。

再从第十五面开始，里面提到了很多关于几何代数的想法，陈灵婴的目光几乎是一瞬间就被几个字符紧紧吸引住：

关于黎曼ζ函数ζ(s)的零点分布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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