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虚无，于此刻剩下灰色与紫色。

两座庞大到无法衡量的领域，不停对碰。

二者头顶的祖原亦于无形之中碰撞。

不知过了多少岁月，至少，对于辰安而言，祖原之上，虚无中的战斗持续了不可计算的岁月。

那璀璨光芒，照耀诸世，除了他们所在的天地，其他天地不知寂灭多少次，又再次复苏，诞生多少大世。

甚至因为二者无意间对碰，溢散而出的一缕祖源力量，诞生新的创世古神。

然而，这不知死活的创世古神，寻着那股力量源头靠近。

仅仅是太过靠近，便被那一缕余威覆灭，其传奇一生，就这样悲哀终结。

这一切，自然不会引起无与牧长青的在意。

二人以思维彼岸之法，于虚无之中厮杀。

再次一击，无凝万法为一掌，裂开牧长青身躯。

那一刻，其无量之身，竟然出现丝丝裂纹，紫金色血液流淌，璀璨而雄浑。

哪怕是掉落一滴，亦令虚无发出滚烫作响。

若是此血穿透虚无，掉入诸天，一瞬间便会被其湮灭，化作寂灭，归于凋零。

牧长青缓缓抬首，意念间，所有宛若天渊般的伤痕瞬息恢复。

其气势，依旧霸道磅礴，哪怕是一头浓密黑发，此刻亦被覆盖紫金光华，璀璨盛烈。

眸子开阖间，一股绝世无匹，无惧任何来者的无敌之意孕育。

“继续。”

牧长青淡淡吐出两个字，再次裹挟无尽天威杀去。

无看着气息越发鼎盛，战意越发磅礴的牧长青，露出满意之色。

其手掌微动，便是漫天灰芒，仿佛单手可颠覆诸天万世。

对着牧长青迎面杀来的身躯便是一掌。

那一掌，无处不在，无处不存，无论你以何种方式，跳脱一切时空，皆无法躲避。

牧长青见状，不躲不避，以祖原之剑，勇往直前，硬生生劈开一方天地，劈裂无的手掌。

无看着牧长青迎面杀来的身影，再次出手，引动无量灰色祖原领域之力，澎湃而出，盖世无匹，仿佛永不会枯竭的沸腾力量一般，阻挡在无身躯之前。

牧长青于这股力量中，疯狂厮杀万古岁月，杀至癫狂，杀得祖原之力沸腾。

牧长青的力量，越发可怕，于厮杀中时时刻刻都在蜕变。

毁天灭地，盖世无匹，霸道绝伦，宛若能横推一切阻碍一般。

终于，于这一日，牧长青杀至无身万里之地。

看着无那道诸世最为伟岸可怕的身影，牧长青披散紫金长发，没有丝毫惧意。

一跃而起，瞬间降临无身前。

他双臂高举祖原之剑，宛若开天辟地一般，一剑分割虚无之地。

一切道法，皆为泡沫，那祖原领域，瞬间炸裂，化作璀璨神光消散于虚无之中。

牧长青虽然不解为何无并未选择继续出手阻挡他的步伐。

但他知晓，当自己踏入虚无中，与无开启终极之战的那一刻，他便再无退路。

无论无在谋划什么，只要自己足够强大，便可无惧一切。

无的眸光，令牧长青越发看不透。

但此刻，牧长青的攻击，已然落于其头顶无量祖原之上。

那一刻，孕育牧长青绝世一击的力量，直接将目之所及，所有虚无化作两半。

伴随洪钟般作响之下，剑芒横跨无尽祖原，自其中央位置，一分为二。

轰隆隆！

毁天灭地般的声音再起，牧长青的那一剑，持续亿万岁月不灭，不停吞噬灰色祖原自动复原的祖源之力。

那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的灰色经纬，在牧长青盖世力量之下，皆被一一斩断。

不知再次过去多少岁月，整座灰色祖原，竟然瞬间崩塌，湮灭于虚无之中。

那道剑芒，依旧未曾消散，直接劈在无的身躯之上。

恐怖的力量，席卷虚无，令虚无沸腾，又再次被蒸发，后又孕育新的虚无，再次复原，周而复始，不知多少次。

咔嚓！

无的身躯，于这一日，竟然被牧长青那永恒不朽的剑芒劈裂。

其身前，一切皆归于虚无，无的身影，亦完全消散，无迹可寻。

牧长青立剑于侧，没有丝毫欣喜之色。

其眉宇，深深皱起。

一双眸子，环顾周遭，似在寻找什么一般。

果不其然，下一刻，消失的灰色祖原，又再次于虚无中复苏，归来，完整无缺。

而在那祖原之上，无的身影，一如既往，伟岸无双，俯瞰虚无，静静打量牧长青。

“为何会如此？我已经劈裂你的祖原，你为还会无事？”

牧长青不解开口，面容恢复冷冽之色。

在牧长青具象化的目光中，无淡淡一笑，开口道。

“牧长青，你觉得祖原是什么？”

此言一出，牧长青有些怔住，开口回答。

“我力量的源泉，我的道果！”

无摇了摇头，语气平静，没有丝毫情感，耐心解释道。

“你错了，你将主次颠倒，你的路，错了。”

“祖原确实很强大，强大到真正的不死不灭，永恒不朽。”

“众生若能孕育一方祖原，便可诸世无敌。”

“但你不同，你是吾选定的对手，目光不该如此狭隘，你的思维，不该被你所见所闻束缚，若不超脱自我思维，你永远不会顿悟何为真正的无。”

看着牧长青似懂非懂，即将顿悟的模样，无眸光中闪过一缕欣慰，随后，在牧长青震撼的目光中，无有所动作。

只见他缓缓抬起手掌，于虚无中轻轻一握。

一瞬间，无脚下的无量祖原，宛若脆弱的石头一般，砰的一声粉碎，融入虚无之中。

“还不明白？那吾便让你看看，何为真正的无。”

其话音落下，无再次抬手，拂动虚无。

霎那间，虚无沸腾，数之不尽仙光，自虚无而来，融入其手。

一副惊世骇俗的画面，出现在牧长青眼中。

只见无的手掌中，一座座庞大无量的祖原，缓缓演化。

随后，其手中，整整浮现十座灰色祖原。

那场景，无论是谁看见，都会震撼的无法言语。

那十座灰色祖原，皆是真正完美无缺的祖原，与被牧长青毁灭得祖原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眨眼间，无的手掌再动，十座灰色祖原湮灭。

就这样，无静静打量着牧长青，让他自己顿悟。

这一刻，牧长青恍然大悟，轻语道。

“原来如此，祖原是踏入无这个层次的门槛，没有祖原，无论你谋划多少岁月，如何强大，皆只能算做祖原之下，皆为众生蝼蚁。”

“但孕育祖原，踏入无这个层次，顿悟何为无后，这个翘板，便不再那么重要。”

“因为无，无论何物，皆可从化有，包括祖原。”

牧长青猛然抬首，眸光中依旧不解。

“既然你能轻易演化无尽祖原，可为何……还需要花费如此心思，创造葬天珠，孕育我？”

无看了一眼紫色祖原，淡淡解释道。

“因为吾的存在，才会拥有祖原，你可以将祖原看着吾身躯的一部分。”

“你觉得，赐予你一部分吾的身躯，能孕育出真正的无敌种，孕育出拥有击败吾的对手吗？”

不待牧长青回答，无摇了摇头，否定道。

“不可能，只有新的体系，新的祖原，与灰色祖原同级别，却不属于灰色祖原，不属于吾的截然不同力量，方可令吾寂灭。”

无的眸光，看向再次蜕变的牧长青，开口道。

“牧长青，记住，你与吾不同，吾生而无敌，祖原伴随吾而诞生。”

“而你需要越过借助祖原，踏入无这个层次，随后抛弃祖原，化自身为真正的无，颠倒主次，让祖原因你而存在，而非你因祖原而存在，这便是打破思维彼岸，超脱自我思维，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