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构铸灰色祖原的绚烂经纬，如完整的天地古史，融入过去现在未开，一切可能发生的时空碎片。

可以提及，可以想念，将会发生，未曾发生，未曾提及，未曾想念，思维之内，想象之外……一切的一切，任何位面，任何时空，任何时代，任何天地……存在，不存在，皆被融入灰色祖原中。

无论你多么强大，全知全能，无惧因果命运，绝世无匹……皆在灰色祖原之下，没有任何意外。

无于此刻，极尽复苏，如天地神莲，绽放于诸天诸世之上。

他太可怕了，可怕到在他的世界中，没有未知，没有可能。

其缓缓抬首，眸光看向牧长青。

那一刻，牧长青于其眸光中，看见不可思议，令人恐惧的画面。

无的左右双眸，皆非正常的黑白瞳孔，亦非如牧长青一般，孕育紫色祖原之景。

而是画面，左右双目，皆为一部完整的古史。

而他的存在，亦为一部古史。

左目的古史，冠之以名，过去。

在牧长青所窥见的画面中，那是一幅染血画卷，缓缓向他展开。

在其左目画卷中，曾有辉煌到极致的大世，仙帝如蝼蚁，超脱多如狗，天命缔造者看大门，创世者才有资格跪拜匍匐，聆听至高之音。

创世古神，连靠前的资格都没有，祖神，亦不过是端茶倒水的小斯。

而在至高帝座左右两侧，存在祖神之上生灵，跪地侍奉帝座之上的朦胧身影。

然而，如此鼎盛大世，辉煌到万古唯一，绝世无匹的时代。

亦被一只手掌，自九天之上俯冲而下，瞬间覆灭。

从鼎盛到衰败，亦不过无的一个念头。

那场景太可怕了，真正的毁天灭地，诸神黄昏。

此刻，无缓缓开口，以不可言的声音，传入牧长青耳中。

“曾经，他们是吾亲自创造的第一个大世，他们信仰吾，因吾的意念而生，却又于权欲中迷失自我，失去信仰，自认为自身足够强大，可掀翻吾之掌控。”

“殊不知，吾言他们存在，他们方可存在，吾言他们覆灭，无论他们修行多少岁月，如何强大，如何永恒不死不灭，皆是虚妄。”

“你可知为什么？”

听见无的询问，牧长青不自觉脱口而出。

“为什么？”

“因为……”

无左目过去古史画面还在演化。

“吾不许，他们便必须归于寂灭，归于凋零，吾乃真正的天，诸世之天，任何时代，任何天地，吾存在，吾便是天，在吾的眼中，除吾之外，皆为众生，众生……皆为蝼蚁。”

其话音落下，便是诸神黄昏之景，便是染血的画卷，便是古今未来，最为鼎盛大世的黄昏。

所有不朽的，永恒的，绚烂的，至高的，鼎盛的……缔造时代的祖神之上存在，传承，一切的一切，在那一刻，神话破灭，归于过去岁月。

而此等岁月，文明，时代不知诞生过多少，或许数之不尽，但皆于无的掌控，统治中，由弱小，走向极盛，又从极盛走向覆灭。

这些古史，不曾被岁月记载，或者说岁月没有资格记载关于无存在的痕迹。

诸天万世，唯有无是真正的古史，他的左目，便是过去的史书。

此时，其右目的画面，为虚无，一种没有任何生机可窥探的虚无。

记载无的未来，唯有他自身能记载，其他任何存在，皆无资格触及。

哪怕霸道自大，不可一世的牧长青，此刻也不得不承认无的可怕。

左目为过去古史，右目为未开古史。

而他自身的存在，便是现在。

他之所在，牵引着岁月更迭，影响未来。

无此刻的状态，越发可怕，其气势展动，便是万世生灭之景。

眸光流转，便是机缘更迭沉浮。

其身影一动，诸天便受其影响，出现晃动。

其呼吸吐纳，便是诸天灵气盛衰之景。

无的身影，负立于诸天之上，其身后，则是无尽灰色祖原。

“牧长青，后来者，吾赐予你极致一战的机会，胜则生，败则亡，别让吾失望，否则……”

无停顿片刻，双眸缓缓俯瞰诸天万世，再次开口道。

“众生万法，一切的一切，都将失去存在的意义，吾将化诸天万世为虚无，让一切重新归于原初起点。”

其话音落下，不待牧长青反应过来，无的右手于虚无中展动，拍击虚无。

一瞬间，无穷无尽灰色经纬，自祖原倒悬而下，交织而出，演化一柄灰色祖原之剑。

那柄灰色长剑的威势太恐怖了，其其上缭绕着古老岁月气息，悬挂着万世星宇。

岁月永恒在它面前，薄如蝉翼，不堪一击。

那气息浩瀚无匹，绝伦无双。

无身影微动，气息无量，庞大身躯，贯穿九天虚无，淡漠看向牧长青。

“来吧。”

牧长青闻言，平静颔首，右手之中，紫色长剑同样可怕，威力绝伦，星光璀璨。

下一刻，两道身影瞬间消失在视野之中，他们的战斗，以不可视之速度碰撞。

紫色长剑与灰色长剑对碰的霎那，虚无化作紫色与灰色之界，无穷无尽挥手与紫的光芒，化作密密麻麻光辉，倒卷而出。

那力量，于他们的身后，演化亿万方真正的完整天地，一颗颗悬挂于虚无之中，汇聚化作一体，如银河一般，涓涓流淌。

却又于二者气息对碰的瞬间湮灭，直接炸裂。

虚无不再是虚无，破破烂烂，似化作天地，却又于瞬间覆灭。

“不错。”

无逐渐满意牧长青的战力与一往无前的心境，淡淡开口，评价一句。

“客气。”

牧长青毫不客气，回应一句。

二者身影，又再次纠缠于恢复如初的虚无之中。

盛烈光辉对碰，乃古今未来最可怕的攻击，哪怕一缕余威，亦可轻易覆灭七大祖神。

绚烂的光辉，不停划破虚无，如闪电一般，一道接一道，永不停息，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须臾间，他们已经厮杀亿万载岁月。

对于他们而言，岁月早已失去意义。

二者皆未曾留手，引动祖原之力，交织而出，如天官赐福一般，笼罩自身身躯。

再次帖身对碰，祖原浩荡，如平静汪洋，掀起滔天骇浪。

祖原之上的祖原物质，被彼此可怕的力量掀飞，化作漫天光雨，倾盆而下。

各种古今未来，从未诞生过的禁忌异象，纷呈于此刻。

他们的力量，演化的异象之中，浮现出开天之景，末日之象，种族兴衰，天地归寂……！

这些并非假象，亦非过去未开，而是此刻实实在在发生的事。

他们的力量，干扰了岁月，在他们力量中演化的大世，天地，或许已经经历万古轮回，纪元更迭。

从天地初开，到世界归寂，岁月久远。

然而，对于二人而言，这不过是呼吸之间的事。

两大祖原随着它们主人的厮杀，开始沸腾，于那股恐怖威势之下，演化更为可怕古老的符文。

“若你仅仅是如此，那便失去战斗的意义。”

无突然开口，手臂震动，逼退牧长青身影。

再次欺身而上，直接一拳将牧长青与他的紫色祖原掀飞，砸碎虚无，落入不知何方时空之中。

牧长青有些懵逼，看着被无一拳砸碎的紫色祖原缺口，感觉自己的祖原似乎差了些什么东西，并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