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周怡开口了，“我是爱她，不然也不会连自己的容貌和手臂都能为她舍弃。”她说的相当坦然也很哀伤。

这句话可谓石破天惊，雷倒了所有人。这样禁忌的感情发生在自己母亲的身上让宇文聪如遭雷劈呆呆的连思考都停止了。

亭风公子倒是不意外，他看向情风公子，这个欢场老手怕是早就知道了。

“你……”古月夫人一口气没上来险些要了老命。

虽然当年她就看出了周怡对待杜瑾的不同之处，可是理智让她不愿往那个方向去设想，如今听到周怡亲口说出让她这个做山长的觉得老脸没处放。

其实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人关注她的老脸。

周怡继续说道：“我对她的爱不求什么结果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可是当她知道后却无法接受这件事。”情风公子却往她心口扎刀。

周怡突然大笑，笑得很凄惨，“我断了手臂回来将泡好的‘恋无名’交给她，她因为愧疚怎么也不肯服用，我只能将她弄晕给她灌了下去。她一直吵着要报答我，我头脑一热就对她表白了心意。她虽然无法接受我却仍然一心一意的照顾我。我不求她的回报却无法容忍她的背叛。她要丢下我回去和那个风流浪荡的文昌侯小世子成亲，于是我就在她的食物中加入纤盈花的汁液，为了不引起平先生和古月夫人的注意就在其他学子的食物中也加入了一些纤盈花的花瓣。”

“你知道这样会害死我母亲吗？”宇文聪质问。

周怡白了她一眼说道：“能怎样呢？不过是也失去了人人羡慕的身份，不过是同样不可能完成自己的梦想，和我有什么区别呢？”

“可是我母亲她死了，你还活着。”宇文聪嗤笑，“她终年卧病在床，日日被病痛折磨，喝的药比吃的饭都多。我出生后没几年她就死了，这么多年我一个人无依无靠在文昌侯府的后院挣扎求生，躲避阴谋算计，同样要诸心纪律害人。年少时我常常在想如果娘亲还活着，或许我就不会这般辛苦，也不会变成这般模样。”

这一刻他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可是他也并不后悔这些年自己做的恶。

周怡冷哼，残忍说道：“本来就是你害死了她，要是不生下你，她不可能内力有损。中了‘纤盈花’的毒虽然虚弱，可是以她的体质再活十几二十年也是可以的，而她却生下了你，你才是要了她性命的人。”

这句残忍的话应该让宇文聪痛不欲生，可他却只是轻轻一笑。这种话他从小听到大，早就不能带给他任何伤害了。

周怡也不在意他的反应，继续说道：“因为你是害死她的人，所以我也想杀了你，不过既然你命不该绝就好好的替她活着吧。”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似乎要随风飘散，嘴角溢出暗色的血液分外凄美。

“她……”黄胥看向情风公子。

情风公子没有开口，站起身来。

周怡死在大柳树下，当年她和杜瑾在树下一人翩翩起舞一人抚琴，那棵树下留下了周怡太多的回忆和遗憾。

情风公子在那棵巨大的柳树下站立了许久，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流过。虽然周怡残了许多年，可她终归是在的，虽然是在乐器阁终日不出，可还是活着的。当年意气风发的平二钱满腔热血将自己所学所悟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了惊才绝艳的周怡，周怡是那么明媚照人妙舞倾城。

亭风公子走到他身后不远处停下，“不就是没了个徒弟吗，再收一个更好的就是了。”

“你不懂，她是平二钱的首徒。”情风公子的声音有些怅然，“如今她死了，平二钱也不在了。”

亭风公子挑挑眉说道：“既然公子如此怀念平二钱这个身份，不如就做回平二钱好了，忘记前尘往事也少了无尽烦恼。我也回我的花楼，哦……对了，我的花楼让公子砸了，说好的银钱还没有赔偿呢，先给银子，这样我也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