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慧问：“天石宗宗主，不知那块从上界坠落的天石，是个什么样子？”

天石宗宗主以真元凝成天石的样子，天石是红色和黑色相间，像玉石一样，呈半透明，流动着璀璨光华，很是漂亮。

“这就是天石。”他道。

金慧看到天石，不禁又抬头望天，憧憬的道：“也不知上界是个什么模样？想来一定如传言那般，灵气浓郁，处处仙气飘渺，美如幻境。”

天石宗宗主却冷笑了一声，道：“此言差矣。”

金慧不解，问：“为何？”

天石宗宗主：“金公子，飞升成仙实则是个天大的骗局。”

金慧大为震惊，但她观天石宗宗主表情认真，说的不似假话。

不过金慧知道天石宗宗主是个叛徒，对他的话存有几分怀疑，并不相信。

她问：“此话怎讲？骗局是什么意思？”

天石宗宗主道：“天石乃上界的一块灵石，里面带着一些上界的信息。经提取出来，那些信息说的是，从来没有飞升成仙，那些飞升到上界的人，实则成为了上界修士的养料，一身修为被他们吞噬后消亡。”

金慧大受震撼，心中更是波澜起伏：“怎么可能？”

“金公子可有想过，为何飞升的仙人从来没有回来的？也从来没有传回任何消息？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若然他们当真成仙了，常言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当我们这一片擎宇大陆发生大规模战事，或面临重大灾难时，上界仙人是否应该出面拯救苍生？为何却一次都没有？

都说修仙先修心，从小师门就教导我们，修仙是为了斩妖除鬼，除魔卫道，保护苍生。可飞升成仙，明明有了更大的能力，却为何忘了本心？还是他们实则已经不在了？”

天石宗宗主的一席话，如一记重锤打在金慧心上，让金慧大受震撼，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这些信息大大颠覆了金慧的认知，甚至她一直以来坚持的道心，也在一瞬间有了松动。

“怎……怎么可能？”她的大脑如同遭受雷击，混沌不能思考，脑海中一直浮现着“飞升”“骗局”这些字眼。

天石宗宗主能理解金慧此时的心情，任何人听到这些话，都会和金慧有着相同的反应。

许久后，金慧才找回思绪。她道：“如果当真如宗主所言，那么五大仙门会不知道吗？”

天石宗宗主道：“我不了解五大仙门。但据我猜测，千万年来，五大仙门一直是我们这片擎宇大陆的执掌者，很有可能知道上界的事情。只不过，他们与上界齐心，欺骗了世人。”

金慧感到身体发寒，浑身战栗，她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真是那样，就太可怕了！”

“正是如此。”

“所以宗主才选择了这么一条路？”金慧道。

虽然金慧没有说出“暗中勾结妖修”的话，但天石宗宗主意会金慧之意，点点头道：“是的。”

现在金慧找回了思绪，总觉得这里面有哪儿不对劲，她沉默思索了一遍，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金慧道：“不对。即便飞升上界是个谎言，但并不影响我们修道之人斩妖除魔，保护苍生。天石宗宗主的理由站不住脚。”

天石宗宗主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一下，道：“人各有志。”

金慧又问：“商烨尊者可知道天石的事？”

“天石里的信息，正是商烨尊者提取出来的，他当时还是仙修。”

金慧闻言，抑制不住的噗嗤笑了一声，真是哪里都有商烨。

天石宗宗主不解：“金公子为何发笑？”

金慧暗自笑着摇头，商烨的话怎么能信呢？

考虑到她现在是商烨的手下，不便说商烨的坏话。而且即便她告诉天石宗宗主，他很可能受了商烨的欺骗，天石宗宗主也未必相信。

话说回来，天石宗宗主的话也不一定为真。

天石宗宗主可以借口说是因为天石之事，选择勾结妖修，做了叛徒，但这个理由简直太扯了。

真正的原因，还是他为了一己之私，为自己谋利。

金慧一扫刚才的阴霾，心情瞬间开朗，道：“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商烨尊者当年的事迹很多。”

洞外，天色已经黑透，他们计划再等一会儿走。

金慧道：“宗主可有想过？天石是上界的一块灵石，那么究竟是上界哪里的一块灵石？像我们这一片擎宇大陆，灵石遍布，区区一块灵石里，只言片语的信息，实在太少、太片面了，根本无法从其中推断上界全貌。甚至里面的信息有可能是假的，这点也需得考虑在内。”

“金公子所言甚是，这些我们都想到了，所以从未将天石里的信息向外界透露过。但我刚才的推断，又何尝不是一种可能性？”

金慧：“我们不能依据可能性，来决定我们接下来的方向。我认为，且不论上界如何，能飞升的寥寥无几。以我的资质，决计是不能飞升的。谈论上界意义不大，也不谈宗主的推断，只论眼前。

我们这一片擎宇大陆，如果没有五大仙门维持着秩序，其混乱程度只怕会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五大仙门一直以来贯彻的思想：斩妖除魔、维护正义，护佑苍生，生命至上，此乃正道，他们执掌并无不妥。”

天石宗宗主：“这些都只是表象，金公子，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他们用所谓的道德绑架民众，不过是为了让民众更服从他们的管理罢了，便于他们从中获取更多的利益。”

金慧冷笑一声：“不用道德绑架，难不成要宣扬弱肉强食吗？人性之恶，如深渊，永远不会触底，到那时，人间将会成为一座炼狱。”

天石宗宗主哑口。

道不同，多说无益。天石宗宗主起身道：“金公子，我们现在走吧。”

众人离开洞穴，他们没有用照明灵宝，在夜色的掩映下，御器朝着明月迟外飞去。

按照昼宿夜行，约莫四天，他们就能出明月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