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卯时起床的时候，张灵申发现一旁的床铺整理的很好，可见陆渊已经起来了，便洗漱了一把走出了门。结果看到了张平和冷静正在聊天训练，不见陆渊。

他没有多想，继续活动了下右臂，感觉没那么难受了，但毕竟是缝的针，还是会很疼。这次他没那么傻了，经常去偷孙华的止疼药吃，这么多天才熬了下来。

直到练了一个时辰，他发现陆渊和袭辜都没出现，便在宅子里到处晃悠。周舟看到他皱着眉头一直在跑来跑去还觉得奇怪，便拉住孙华问：

“这小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到处跑。”

“还能怎么了。他找不到行令大人不就这样么。”

“对啊，那行令大人去哪儿啦。”

“大概在羽令大人那儿吧。”

两人没多想，看着张灵申跑来跑去。结果张灵申跑到袭汀房里，就看到袭汀面色苍白，起床都有点困难，张灵申看了一下这人似乎没死，就直接走了出去。但这么看，袭汀平时那模样的确是故作轻松，其实他应该被黄昏拜守的解毒副作用害的挺苦。

张平看到张灵申到处乱跑，便拉住他，跟他说袭辜和陆渊出去办事了。张灵申闻此恢复了平静，继续吃早饭正常晨训。

但到了这天下午，还是不见人。张灵申愈发觉得不对劲，便又去找张平，张平支支吾吾的架不住他问，这时候反而是推着轮椅过来的王凌解救了他。王凌对张平一挥手，张平立刻跑走了。

却没想到王凌开口是说道：“她走了。”

张灵申惊讶非常，他盯着王凌问：“走了？去哪儿了？她是出远门？”

王凌道：“她去办点事情，陆渊陪着去了。她说，不出两个月，一定回来。”

要去两个月这么久，一定是大事。他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昨天拿到发钗后袭辜不正常的反应，还有半夜里似乎听到陆渊起夜，那看来他们是凌晨就走了。

偷偷摸摸的走的，就是怕他们追。

张平和王凌都知道了，但他却不知道。

为什么？

张灵申心中很懊恼，也很生气。但是这两个感觉都没焦虑来的重，他立刻转身要走，王凌叫住了他。

“她说过，谁都不许去。有陆渊陪着，你不用过于担心。赵无他们既然说过，三个月不会现身，那以袭辜和陆渊的武功，没什么人能奈何的了他们。”

“她和你说了去哪儿了吗？”

王凌摇头。张灵申心想，那应该就是那个地方。

坤州。

张灵申知道这事一定与丛眉有关，但为何袭辜能确认是坤州，而且为何要去专门确认，这地方和女人多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暗暗地感觉到不好。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袭辜当时在茶庄吐血的那一幕。她的神色非常绝望，让人心疼的绝望。她的眼神里全是无助，说着又看到他了，但是却不敢回头。

她说的，一定是吴亮。

不知怎么的，张灵申认为这些事情与她上次无助绝望的模样有关。

王凌见张灵申仍然打算转身就走，看来是打算收拾行囊离开，便说了一句话，让他停住了脚步。

“你的右手这般模样，没有时日恢复不了。你去了又能如何。”

王凌知道他的伤。张灵申换了口气，回头看着王凌。

“羽令都尉告诉你的？”

“他那时什么都不记得，伤到你是意外。”

“我知道。但我还有左手，右手又不是断了。”

王凌沉默片刻，说道：“袭汀与袭辜在一起多年，你知道。”

“我知道。”

“袭汀虽然不记得了，但他没变，早晚还是会爱上袭辜。”

“……我知道。”

王凌不明白张灵申，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图什么。但张灵申此刻不想要什么，不想图什么。他只是想到当时吐血的袭辜，他放心不下。

“她不是女超人，她只是个女人。”张灵申对王凌说，“她从冒顿府的大小姐，变成了高手榜甲等排名第十七的龙临司行令都尉，主要是因为你和袭汀。她不结婚，不生子，杀这许多人，是因为谁？还是你们两个。你们的存在就是需要她付出，有没有想过她到底想要什么？”

王凌沉默良久，看着张灵申道：

“你和她是一个世界的人。对吗。”

“……什么？”

“你们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吗。”

张灵申心中震惊非常，但因此他更加坚定了。他看着王凌说道：“对。她第一次遇见我的时候，我刚刚重生。”

“她不希望别人去。所以跟我说了，让我稳住袭汀。”王凌转过了轮椅，背对着张灵申说着，“即便你和她同出一脉，你仍然还不了解她。”

张灵申知道，王凌想说，袭辜还爱着袭汀。

这么多天来，他又何尝没有意识到。他的不满，他的心如此不平静都是因为这。张灵申知道自己的心，但也感受到了袭辜的心，所以才那么自我纠缠。

“她说她去的那个地方，不光是为了自己要办的事，那里还有一座山，是献国的高山。她要去找抑制袭汀痛症的灵药。张灵申，你不知道当年发生过些什么，也不了解他们两个的感情。”

王凌其实是在劝张灵申。

张灵申听后心中苦涩非常。可是感情的事情若是能那么理智的对待，就不会有感情用事这个词了。

张灵申沉默许久，即便思虑了许多还是下定了决心。他对王凌说：“阿诺是个可怜人。希望侯爷好好对他。他心思单纯，只要对他好，便会对你好。有劳照看他。还有，请侯爷不要再让其他人追出来。”

说完，张灵申便走了。王凌只是看着他离开。

是啊，他和袭辜应该是一个世界的人。

同样的坚持，心也同样的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