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涵不懂，也没想去懂。

程天源将芝麻糊煮好后，本想让她送去医院，谁知她却在客厅睡着了。

他没喊醒薛涵，转身就让司机老陈送他去医院。

一个多小时后，程天源回来了。

“爸！”程焕崇哭丧着脸跑来，低声哀求：“您快管管小涵吧！”

程天源狐疑问：“怎么了？她不在客厅睡着了吗？”

“哪有！”程焕崇解释：“她在画室那边待了快一个小时了，缠着让我介绍她去娱乐公司实习！还说要什么近距离接近偶像！当最称职的粉丝！我正在赶画稿，实在没空听她一个劲儿叽叽喳喳……我晚上八成又得熬夜了。”

程天源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压低嗓音：“她现在是病人，情绪波动非常大。你们尽量让着她，给她顺顺毛。”

“我一直哄着她呀！”程焕崇颇无奈解释：“可她一会儿一个主意，我实在扛不住。”

程天源知晓他最近忙着赶稿很辛苦，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怕，你让她出来，就说我喊她过来。放心，我能劝得住她。”

程焕崇暗自松一口气，抱了抱拳。

“谢谢爸！我马上去将她哄出来。”

……

那天晚上，忙碌一整天的众人回来了，聚在一块儿吃晚饭。

小虎子比较清闲些，因为俱乐部最近没什么大型比赛，队员们都在集训和培养作战默契，他这个老板除了找合作商和广告商唠唠嗑，没其他要紧事干。

“眼下市场还没恢复，很多人都持着观望态度。本来有两个广告商有意要签约，现在顶多留住一个。都不敢确定疫情后是怎样的光景，投资不得不仔细再仔细，慎重再慎重些。”

薛扬累得嗓门差点儿冒烟，有气无力喝着汤。

“直播平台那边的生意还是蛮好的。可能是现在的网上用户够多，只要广告投得合理，引流引粉丝进来不难。”

薛欣好奇问：“二哥，你找的那个主播粉丝多少？”

“一千多万。”薛扬答：“运动员博主，凭着健身本事和俊朗的外表吸粉无数。”

“还行吧。”薛欣忍不住提醒：“还是不够多。如果能招一两个明星来助阵，那效果肯定杠杠的。”

“缓一缓吧。”薛扬苦笑：“眼下卖得还行，订单一天比一天多。服装厂那边刚刚复工，一时半会儿赶不出那么多现货。所以只能一步一步来，不好太着急。”

陈新之筷子微顿，提醒：“可以先试试哪几套卖得最好，然后主打一两套。直接生产主打那一两套，以量取胜。”

“哦哦。”薛扬忙点头：“这是个好主意。这个平台看着小，实则很大。但它不能针对太多产品，不然后勤人员扛不住。你们听听我的嗓子……是不是又跟鸭子嗓差不多呀？”

“快了。”程焕崇大口扒饭，道：“等你稳定下来后，推出最受欢迎的主打套装，然后弄一些来娱乐公司那边，我让经理分给艺人穿，给你打一波广告。”

薛扬挑眉笑了笑，嘿嘿问：“能不能不收广告费？”

“你说呢？”程焕崇好笑问：“你问问小虎子他的俱乐部队员能不能不收广告费？”

小虎子嘿嘿笑。

薛扬给他一记白眼，道：“不一样嘛！人家靠的主要收入都来自广告！娱乐公司的艺人搞通告啊，广告啊，拍戏拍短剧，一大堆收入——而且是高收入！”

程焕崇罢罢手：“只收一部分，给你最优惠的价格。市场摆在那里，网络时代信息传播特别快。价格高低藏着没人知道，但一旦破坏规则搞一些特例，马上就会闹得人尽皆知。有时候广告效果还没见着，黑你公司的人已经在路上。所以，还是谨慎行事，一切按程序走。”

“谢啦！”薛扬已经十分满意点头答应。

薛涵的眼睛转来转去，在他们身上来回转。

“三哥……只是让娱乐公司的艺人穿一下，也不一定有广告效应吧？娱乐公司赚那么多钱，至于差这么一点点钱吗？”

程焕崇摇头：“不是差钱，而是市场上的规矩怎么来，咱们得先按程序走，确保彼此双方的利益都不会受破坏。可以优惠，但不能没有。再说，二哥的公司并不是他一个人的，我的公司也不是我在管。我们可以给彼此方便，但牵扯到公司层面的，我们不能破坏普遍规矩。”

“哦哦。”薛涵听得似懂非懂。

小虎子继续道：“眼下直播平台正在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必须把握好最准确的方向。市场的引流非常有特点，流量越大，粉丝越多越有机会。”

薛扬感慨：“感觉已经到了大鱼吃小鱼，最终只能当超级大鱼才能扛得住的年代！”

“这是市场规则最终导致的。”陈新之温声：“不是一时半会儿造成的，也不是一时半会儿改变得了的。”

程焕崇禁不住感慨：“以后小成本小规模的企业或公司会面临更大的竞争和更糟糕的社会环境。大浪淘沙，优胜劣汰，既残酷也合理。”

“麻利强大起来。”薛欣点点头：“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薛扬苦笑：“把握时间吧，可能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得趁着这个契机一跃而起，不然只会跌到惨死为止！”

“行了，都趁热快吃。”程天源敲了敲筷子，温声：“吃饭的时候别想太多拉杂事，先好好吃饭，吃晚饭好好去干活。”

“是！”

“听爸的！”

“好嘞！”

几人先后应声，大口大口吃着。

薛涵好奇问：“三哥，今晚清少他……他没回来吃吗？”

“没。”程焕崇答：“他很忙，也许晚些会过来，不然就得明天傍晚。”

薛涵继续戳着饭碗，失望低声：“看来，又得等多一天了。”

程焕崇问：“怎么？你找他有事？”

“……没有。”薛涵支吾。

程天源听得仔细，大致猜到怎么一回事。

“小涵，先看看你妈妈的情况，不急着去闹解封。疫情不是一家一户的事，是关系到整个社会的民生问题，千万不能只顾个人利益而忽视整体利益。”

“个人也属于集体嘛！”薛涵闷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