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卖地榆的花店
作者:你的星怒 | 分类:仙侠 | 字数:47.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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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跑!
“呃,公爵大人,我认为凭我一个人拿不下他,内部的悬赏还要接吗?”
热气腾腾的花茶上飘着侍从略微颤抖的声音,他像对待珍宝一般将茶杯捧在手心,手心热,但手背布满寒霜。
极大的温差在蹂躏他的每一根神经,寒毛战栗,如一只受惊的猫。
看着公爵如此享受芬香的花茶,侍从却不敢喝,他的眼眸望向沉在杯底的洁白花瓣,牙齿发出细微的咬合声。
那趴在白衣男子肩膀上的墨龙仍在盯着他,吐出的龙息越加磅礴。
“如果拼上你的命,有多少把握可以拿下他。”公爵那张横肉乱晃的脸仰起肆意的角度,皮肉之间的夹缝变成了他的皱纹,优雅的拿起手里的茶杯,慢慢品味花茶的芳香。
他知道自己这个侍从的实力,如果把无伤通过这个前提去掉,拼上性命的人就会在绝境中爆发出惊人的气韵。
若那个耍剑的老流氓不出山,一个地区的治安官根本拦不住他那侍从手中如同蜘蛛网般的丝线绞杀。
何况,自己曾在那一口老黄牙的欺诈师面前夸下海口,一定将花店主人的头颅献上。
至于为什么?欺诈师那如丧家之犬一样的慌张神情,双手被什么钝物击打过的零碎模样,公爵便已了然一切。
因为悬赏上歪歪扭扭用红色墨水写着一行字:容器已毁,请快速诛杀此人。
难怪前些天内部派出去的一支部队,当晚就失踪了,好像鱼入大海瞬间蒸发,一点线索都不遗留。
接到悬赏的公爵并不急于动手,君玮那招待他的谦卑态度,使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而且茶也很好喝,杀人这种事,会坏了这难得的清幽环境。
可心宽的公爵没有注意到,侍从有些吃不消了,牙关紧咬着,咯咯作响,脸涨得像个紫茄子,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一个劲儿地往下淌。
“公爵大人,您是在开玩笑吗?”
“这位花店主人,比您想象的还要恐怖一万倍!”
“一旦动手,我根本保护不了您!”
此话一出,公爵的肥手差点拿不稳茶杯,他那被肥肉挡住的小眼睛忽然睁大,抬眼间,一身白衣,优雅微笑的君玮,已然变化为了大恐怖。
巨龙盘踞在他的脚下,手中漆黑的长剑插着血淋淋的天使翅膀,额头上是断掉的长角,光滑的横截面上残留着血味。
这是多么可怕的怪物啊!内部那群人看到这些的话,估计要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当做聘礼了。
“公爵大人,怎么了?”
“是花茶不合您的口味吗?”
温柔的声音瞬间转变为不可言语的嘶叫声,君玮的笑容染了血,在现实与梦境反复横跳,直到公爵把教堂的十字架配饰握在掌心,才勉强缓过来。
不行,得从长计议,欺诈师这老狗不把情报说清楚。
“很美味,比我在宫里喝到的还要强上十倍,哦不,是百倍!”
往常公爵喜欢被奉承,如今他却变成了那群摇着尾巴,喊着甜言蜜语的憨狗,终于也理解了为何地位越是高贵的人,越乐于听讨好的话了。
“公爵大人来我的花店,是有什么想要采购的东西吗?”
“您别说,就我这家店,所采用的花朵都是最新鲜的,所以您不用担忧,尽管挑选您心仪的商品。”
地榆花铃推着南瓜轮椅,她的手扯了扯君玮后边的衣角,君玮回头看,那聚满怒意的眼神,如同涨潮前的大海,即将发出咆哮的征兆。
君玮抚摸她的手,将地榆花铃白净的手轻轻安抚,眉眼一横,示意她不要动手,顺带平息了她的怒火。
“没有,只是听闻这座小城镇上开一个独特的花店,店主是一位优雅的人,对任何都保持谦卑的态度。”
“而且还有一位貌美如花的看板娘,这着实让我感到羡慕啊!”
公爵想站起来,但屁股已陷入软乎乎的沙发里,好似一个吃胖的鼹鼠钻进了泥地,怎么也爬不出来。
也是在侍从的帮助下,公爵肥胖的身躯才勉强摆脱沙发的黏性,他再次整理衣服,最下边的纽扣又被撑开。
但这次侍从无动于衷,十分机敏的他可不敢在这种神秘的存在面前摆弄小手段了。
“碰巧我刚办完事,就上门看看,街边路人口中所赞扬的店主。”
“果不其然,您和这位小姐很是般配,想必生活十分美满。”
前面的话如果说是奉承,那么对君玮身后那位坐在轮椅上的女子却是真话。
这不由得让公爵多看了地榆花铃几眼,有点猥琐的视线在她身上游走,君玮不得不将她护在身后。
同样是美女,这个女孩子给人最深刻的印象是她眉宇之间有种超越了她年龄的惊人的美丽,柳眉分明仔细的修饰过。
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像两把小刷子,亮得让人觉得刺目的一双漂亮到心悸的大眼睛,异常的灵动有神。
“既然您都说了她是花店的看板娘,那您还用这种赤裸的眼神盯着她,是不是有点不给我面子呢?”
君玮眯起眼笑道,肩膀上的金须墨龙也咕噜着烈焰警告着,侍从赶紧拉住公爵,让他不要接话。
“抱歉啊,店主,我家公爵大人露出丑态了,请您见谅。”
“这里是一千玛门,就当作是与您相见的见面礼,顺便改善下您与小姐的生活。”
随后侍从拿出一袋装满玛门的钱袋,恭敬的放在君玮面前的茶几上,低头道歉。
“哦,会来事?”君玮伸出手,墙壁上的花藤攀爬下来,开着地榆花的藤蔓松开系着钱袋的皮绳,缠绕住一枚金灿灿的玛门,递给君玮。
周围毫无气韵的波动就能使唤花藤,如果与他为敌,恐怕顷刻就会被墙壁上的花藤撕成碎片。
侍从抹了一把额前的冷汗,对自己所做的决定无比庆幸。
“不过,看我家花铃的绝世容颜的代价,可不是一袋玛门可以交易的。”
“公爵大人,把身上的某个零件留下再走也不迟。”
“这杯花茶,您还没喝完呢……”
公爵与侍从面色巨变,茶几上空荡的杯子里溢出鲜血,纯白的主色调分崩离析,黑鸦挂在倒悬的尸体上,啃食着绿色的腐肉。
“公爵大人,您快走,我拖不了多少时间!”
十个手指上缠满银色的丝线,侍从挡在公爵肥大的身形前,靠着无数丝线交织而成的护盾,迎接如血般轰涌的红色潮水。
丝线逐渐被腐蚀,银色被迫染成红色,侍从身后存储丝线的装置疯狂吐丝,不断替换被染成血红色的丝线。
侍从的双手往后一拉,再交织向前,庞大的气韵在压制他,直至十指都割裂出伤痕,再深一点就要断指了。
“好强大,即使是那个老流氓都没有这般多的气韵!”公爵神色凝重,双手负于身后,常年纠纷于权力游戏之间的他并未感到一丝一毫的杀意。
有的,只是当作了一场欢快的游戏?
公爵看向了君玮,那淡漠无神的眼眸,那手中燃起苍蓝色火焰,足以说明他是一位绝对惹不起的人物。
该怎么道歉才能不降低我的身份,又能起到良好的作用呢?
而君玮看着苦苦挣扎的两人,他似乎进入了贤者时间。
一个欲望满足了,马上会产生新的,就像一个人,满足了可以随便喝水的欲望,又会产生睡懒觉欲望,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实际上,所谓的“被保护”也不过是一种相对温和的“囚禁”,或是不伤害罢了。
人类,从来都是“非己必诛”的族类,对待同类尚且如此。
君玮从不奢望他们能够不排挤自己,也不会因孤单一人而伤心,因为他明白,自己还是一个人类。
他喜欢与人接触,但不喜欢过度,所以清除他人的记忆成了每日必须做的事情。
“慢着,君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