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卖地榆的花店
作者:你的星怒 | 分类:仙侠 | 字数:47.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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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光头
“花铃小姐?”熟悉的夹杂着些许苍老,中气十足的身影穿戴着褐色的军装,他将提剑的左手捂在右胸,低头一礼。
“贵安,花铃小姐,安德留斯向您致以清晨的问候。”
出于淑女的礼仪,地榆花铃不再推着南瓜轮子,嫩白的手仿佛能掐出水来,冰蓝眼眸注视着安德留斯,眼帘下垂,也提起洁白的裙摆回应他胸前的剑。
“贵安,安德留斯先生。”
皇城之上的太阳已当空,按理来讲,这时大街也该繁华起来,像往常那般如同煮开了的水一样,噼里啪啦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让人心情澎湃。
大街上的人很少,只有部分身穿军装的人,十分开阔的场地显得特别凝重,就像海里奔腾的浪花般川流不息,纪念死去的鱼的尸体。
“安德留斯先生,皇城中是有什么大人物来了吗?”地榆花铃发问道,虽然她不喜欢热闹,但对这种凝重到不敢呼吸的氛围并不讨厌。
安德留斯听到这话,左手将剑收回鞘中,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疲累,顿时驼背下去,如被蹉跎岁月压弯了脊梁。
“今天是第一任奥兰德教团骑士长的葬礼,教皇下令,要将她以最高的规格埋葬,所以皇城内任何人不得出户,在家默哀一天。”
“也幸好是霍格兰找到了前任骑士长的遗体,不然她在死后都没有一处土地去沉睡,那未免太令人寒心了。”
数家烟囱飘着炊烟,被烟雾熏染着这座皇城曾经想忘记所有的伤与痛,此刻随安德留斯的话揭开。
家家户户都早起,即使是祖辈们最敬重的前任骑士长,从袅袅升起的炊烟来看,他们没有过多沉寂在属于过去的生命。
早餐还得吃,生活还得继续,正因为是无数代骑士长的努力,民众才倍加珍惜当下来之不易的幸福。
“嗯,在安德留斯先生您的眼中,那位骑士长尽到了自己的职责。”
“但世事的无奈,生活的可悲,加上一点点的伤感,总是充斥在短暂的人生当中。”
“这片大陆变得不如您想象的那样美好,一如一个少年曾经的梦想,如流水般逝去的时光。”
地榆花铃能感觉自己看清了这片大陆,也猜透站在她面前安德留斯的内心。
安德留斯总觉得前任骑士长是那么深不可测,若隐若现的悲伤,若即若离的愁绪,有一种心痛的无奈,一丝涩涩的苦楚。
“每个人都会迎来结局,安德留斯先生,您口中的前任骑士长也不过是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为圣帝亚多利大陆这片璀璨的诗篇添上一个逗号。”
地榆花铃笑着,南瓜轮子底下缓慢长出些许花藤,像伸出手的慈母一般,她挑了一朵长势较好的地榆花,正吃力的撑起自己娇弱身体。
见状,安德留斯连忙上前取走地榆花铃手中的白花,扶住她颤抖的双手,将她安抚到南瓜轮椅上。
她那张涨红的脸多么饱满,像一撞会破的薄皮柿子,透明、鲜艳,可以看得出来能从轮椅上站起来已是地榆花铃的极限。
“谢谢,安德留斯先生,刚才有点喘不上气了。”地榆呼出几道热气,在这冰冷的空气中肉眼可见,泛红的脸上飞出笑意,提裙道谢。
“乐意为您效劳,花铃小姐。”
安德留斯看着眼前坐在南瓜轮椅上的少女,忽然觉得自己不再年轻,少年时代早已结束,也没理由再像少年般那样多愁善感了。
他的一切好像都被工作琐事塞得满满当当的,少有时间和心情去感悟去沉淀,只是无奈的任由岁月推着往前走。
“打起精神来,安德留斯先生,这诗篇上的诗句还需要你们来抒写。”
“至于什么时候用句号来终结这诗篇,那就由您和您的同僚来决定,而不是让前任骑士长来定义。”
地榆花铃脸蛋儿红得像搽了胭,脚在地上搓来搓去,映衬着阳光,依稀可知她这话中之意。
清冷的阳光笼罩在她的肩头,露出白纸若曦的肩头,纯白花嫁更添了一种不可阻挡的美。
“代我向你们的前任骑士长问好。”
没等安德留斯反应过来,地榆花铃便哼着优美的小曲,推着南瓜轮子,在大街的石板路上渐渐消失身影。
前任骑士长留下来的诗篇,还需要我们来抒写吗?
这句话不仅是在问自己,更是再考验自己的灵魂,安德留斯不敢认同,身为治安官的他能否与伟大的前任骑士长摆在同一高度,并且享受她的光辉。
前任骑士长曾多次挽救圣帝亚多利大陆,那柄屠杀边境魔物的圣剑,自己能从她手里接过吗?
要说能,那便是没有边际的狂妄,象征救世的责任,如高悬在心头上的圣剑,久久不能离去。
安德留斯忽然想找霍格兰问个明白,迈开步子正往教堂走去,一道嬉笑声在耳边爆开。
“长官,是您的老相好吗?要帮您拦住那个女子吗?”一位年纪尚小的预备治安官狡黠的笑着,光溜溜的头顶上扣着一顶黑色的西瓜皮帽子,掀开帽子才能看见他那尖尖的脑袋。
“啧,罚你下个月继续理光头。”
“哎呦,您干嘛哈哈哈……”
说完,安德留斯就转身离去,褐色的军装威严不可侵犯,周围站岗的治安官带有怜悯的意思看向那个预备光头。
他们这位头儿,平日里没什么惩罚手段,但就喜欢让别人理光头,这使安德留斯在治安官这个圈子里臭名昭着。
那个帅小伙喜欢在工作时顶着光头,更别提是情窦初开,浑身散发荷尔蒙,渴望吸引美女的少男了。
………
“长公主,我真不知道店主什么时候有了妻子,您就饶了我吧。”
身着漆黑甲胄的霍格兰站在窗台旁,从甲胄中显露出的肌肉,散发着暴虐与野蛮的气韵,一点白色羽毛放在胸前,好像中和了他那强大的气韵。
这套明晃晃的盔甲,可不只是摆设,霍格兰确曾穿着它多次在庄严的阅兵式演武场上,而且更重要的,也确曾穿着它在无数次场战争中冲锋陷阵。
他之所以那么畏手畏脚,是因为眼前做在他面前若无其事喝茶的少女,正是圣帝亚多利皇室的长公主,爱莎莉亚。
“还有您再这么喝,我家里的白糖就要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