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卖地榆的花店
作者:你的星怒 | 分类:仙侠 | 字数:47.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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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
“这已经是第几个了,主人也真是的,店内本就不富裕,现在却是雪上加霜。”地榆花铃那身纯白衣裙下血红的花根震颤,她厉常咳嗽几声,污血从嘴里,接在素白的手中。
但地榆花铃没有半点痛苦神色,她像个絮絮叨叨的老婆子,念叨着君玮过去所做的丰功伟绩。
“送走了多少少女,从青春活力,到暮暮老已,主人好像从不在乎她们的面容,一直陪伴在身边。”
“直到生命终结,主人才被迫松开紧握的手。”
墙壁上围绕的花藤担忧她的身体,藤尖似安慰人心的大手,为地榆花铃递上一张散发着清香的手帕。
地榆花铃微笑着,她用气韵将手中污血变为一朵妖艳的花,随即播散在空中。
她虽娇弱,但必须坚强,不能留下一点蛛丝马迹,不然心细的主人会清楚她的病是无药可治的。
“我可以有事,但花铃,你不能有事。”
这句话是早年间,君玮说给她听的,有意无意的停顿,突然出现紧接着急促的鼓点,荒芜而空灵的声音。
主人那手里的气韵消失,接着出现他呼吸声,急促的脚步,内心世界,铳枪声,无法形容的一幕幕脑海闪过,然后出现的是,一片红色,一切都寂静下来了。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记得从一片血海中脱离出来,从最黑暗的深渊中逃跑出来。
然后,见到了光明,见到了主人温和的笑容。
“只是,若是再加一张嘴,往后就得勒紧裤腰带活了。”如同在鸡蛋里翻找骨头,地榆花铃绞尽脑汁,掀开整块记忆,却探寻不到能让花店短时盈利的方法或委托。
虽说主人没有大的缺点,凡事绝不会让残缺挤上一席之地的他,在玛门这方面全靠地榆花铃打点。
不然小镇上这家只售卖地榆的花店,凭什么能存在这么久。
没有地榆花铃的精打细算,将所有玛门一股脑都投入有关少女花嫁的制作,怕是早就去街边喝西北风了。
“唉,风吹鸡蛋壳,人愁无苦寻啊……”地榆花铃心里犯嘀咕,发饰委屈随窗外月光淌清凉。
推着南瓜轮子,走近了那摇篮,其中还有玛丽苏安稳的瞌睡声。
轻理玛丽苏肩头发尾,地榆花铃再无言温柔亲抚她的小脑袋,
“不过也确实可爱,主人的眼光向来那么好。”
但主人收养的少女大都有着悲苦的身世,家族被疯魔的自己屠杀,一出生便孤独始终,诸如此类,在花店的记载中比比皆是。
“这又是一个拥有着怎样悲苦身世的少女呢?”
在地榆花铃整理玛丽苏睡姿的同时,使她欣喜的温柔声音就门外响起。
“花铃,我回来了。”透彻的响声,拉开花店的那扇木门,并摇响了门顶花铃。
地榆花铃则是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推着南瓜轮子,心情无风也无雨,只有些许不快。
“主人这么晚回来,花铃以为您又去哪逍遥快活了呢。”她嘴里带有嗔怪,蓝眸中数不尽的温柔,注视在君玮的身上。
“没有的事,店里的玛门全用来做花嫁了,哪有多余的去外逍遥快活……”
君玮摸着后脑勺,之前一派高大的样子在地榆花龙的责怪下不堪一击。
“嗯?那就是说,如果有玛门,您一定会出去鬼混,是吗?”地榆花铃看去确有股君临天下的威势,盯着门影,迎风,衣袂拂扬,衣裙哗哗作响。
但总感觉越解释越不清不楚,君玮干脆不解释,丢弃乱麻般的思绪。
君玮那慌张的模样可不多见,能让这位曾贯穿地狱与天界的男人如此窘迫,唯有地榆花铃可做到了。
她笑了,主人这副想解释却又手忙脚乱的样子,比纯真的少女还可爱。
看着君玮那满头大汗的样子,烦躁像是堵在枪膛的子弹,从地榆花铃心底疾飞而来,她死死握住手指上的花戒,眸中埋入一份执着与坚定。
在等待中变老,在沙尘中枯萎,昨天守候,今天还守候,明天仍得守候。
一个是华丽短暂的梦,一个是残酷漫长的现实,默默在身后被守候的地榆花铃,如今片刻不想离君玮半寸开外。
“好啦,不逗主人了,您又不是第一次半夜三更才回来的角色。”
地榆花铃暗自掌劲凝气韵,闩的严严实实,仿佛铜墙铁壁一般将这小屋隔绝在尘世之外。
接下来花店内的谈话,就不好让外人听见。
夜,挟着凉爽的微风,吹过滴着露珠的树叶,吹过哗哗作响的歪脖子树,更有晾在树杈上的鸟巢。
可她与君玮的二人时间,却有一个第三者插足。
因为注意力全在君玮身上,地榆花铃并未看清他身后畏缩的人影,正多在君玮的影子后好奇打量这一切犹如少女幻梦般的装潢。
“这位客人是?”地榆花铃见状,按回迫不及待的情绪,乖乖退到一旁,略薄柔软的樱唇嘟起,似乎因不能享受与君玮的二人世界而感到愤闷。
“他是东方人,名叫彦良辰,是一位自愿前来试用新产品的客人。”君玮赶忙推出身后的彦良辰,朝他使了一个眼色,又优雅从容向地榆花铃微笑。
根本没有多想,在地榆花铃那满是压迫感到蓝眸中,彦良辰如机械得到指令般回答。
“君玮店主说的是,小子不是有意打扰夫人您与店主的二人时光。”
彦良辰满面红光,生怕说错一个字,自然就在心中已认定地榆花铃是君玮的妻子。
掌握花藤的少女,落笔成,沉沦于阡陌,化字为有形之物,世人积累智慧的长明灯,犹如西方灵魂的伊甸园,掌提于她的蓝眸中。
什么二人时光,还有妻子什么的!这彻底击溃了地榆花铃内心的警戒,心跳似石柱撞击城门般的响声,她挽起鬓角,含羞的望向不知所谓的彦良辰。
彦良辰是吧,我记住了,这是一个好孩子呢。
这让君玮斜眼揪着彦良辰,凶光滚烫在屋内夜风寒冷,周围空气薄如窗纸,仿佛一捅就碎。
这小子怎么胡说八道,花铃都当真了,不行,得赶紧打住,不然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