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云，你可知道……”慕容玄又问道，“即便如此……为何我太虚洞天依旧能位列西州顶级势力，八九万年而不倒？”

姜云皱眉思索了一番，缓缓摇头道：“掌教师尊，弟子委实不知。”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事实上……这也是弟子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毕竟，都说只有一个势力在不借助圣器之力的情况下，至少要有对抗两名圣人的实力，才能得到顶级势力的资格。”

“可据弟子所知，太虚洞天不仅常年如现在一般，仅有一名圣人在世，有时候，甚至连一名圣人都不存在……”

“这样的太虚洞天，又是怎么维持顶级势力地位的呢？”

“嗯……这，同样也是因为【太虚仙图】。”

慕容玄笑眯眯地说道：

“纵然其他势力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但太虚洞天这先天无上圣器【太虚仙图】的核心法则……”

“即便不是传说中的【时间】法则，也定然与【时间】法则有所关联。”

“什么？”姜云惊道，“【时间】法则？”

慕容玄笑道：“怎么？不相信么？传说中虚无缥缈的【时间】竟然真的存在于这世上，让你很震惊吧？”

“呃……”姜云面带古怪之色，尴尬地点了点头。

其实……莫说是听说【时间】法则之力了，就算是见，我都见过不少回了，哪里会不相信【时间】法则之力的存在？

我只是不曾想到，超越高阶法则之力的传说中的【时间】法则，会出现在如今已经这么没落的太虚洞天罢了……

当然，想虽然是这么想的，姜云自然不会耿直地把这极扎心的话说出来……

“虽然太虚洞天的圣人数量，甚至是准圣的数量，一直都很少……”慕容玄继续说道，“但一旦出现圣级人物，哪怕只是掌握了部分【时间】法则之力的分支法则，那也是同阶无敌的存在。以一敌二，并非难事。”

“难怪……”姜云若有所思道，“之前就听人说过，不少加入太虚洞天的人，慢慢为加入其他势力的人所超越。原来是因为，【时间】法则，一般人难以掌握……”

“也难怪……虽然听说一直只有一位老圣人在世，但依旧无人敢质疑太虚洞天的顶级势力地位……现在看来，原来只是有这样一位老圣人，便已能够力保太虚洞天顶级势力的地位。”

“噢……对了。”慕容玄听到这里，又说出一句令姜云震惊的话来，“那位传说中的【老圣人】，最近已经失去了回应。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

姜云嘴角抽搐，这位太虚掌教，是要语不惊人死不休啊！这也是能随便说的么？！

“也就是说……”慕容玄的笑容缓缓收敛，无奈道，“如今，太虚洞天的支柱……只有我了。”

他顿住脚步，微微侧过脸庞，沉声道：“所以……小云，希望……你能早一点成长起来，我……还有太虚洞天，都需要你的力量。”

“……”

姜云被慕容玄一个又一个炸雷彻底惊呆了。

“掌教师尊……弟子不过才潜息期的实力，如何能够担此大任？”

“不，你可以的。”慕容玄道，“我相信我的眼光。”

姜云望着目光灼灼的慕容玄，叹了口气。

没办法，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话了。

“好了，现在想这些还为之过早。”慕容玄看着那面露苦涩的姜云，莞尔一笑，继续向前走去。

“所以……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其实就是【太虚仙图】吧。”姜云道。

“嗯。”慕容玄道，“议事大殿附近禁止飞行，所以我们得先离开这区域，才能带你过去。”

姜云点点头表示理解，一般的门派，为了维护核心区域的威严，都会在这些区域定下禁飞的规矩。

否则，这边诸多长老正在议事，那边头顶上不断有人飞过，那也太不像话了。

等到片刻后，离开了禁飞区域，慕容玄便御起云来，载着姜云越飞越高。不过看这方向，好像并不是后山。

“太虚仙图在山顶吗？”眼看二人越飞越高，姜云好奇地问道。

“嗯。”慕容玄点头笑道，“九嶷山的瀑布，如天河倒挂，直落九天。而其源头，世人称之为‘蓝田玉暖日升烟’的奇景，则生自于【太虚仙图】。”

正说着，二人已经来到了九峰共举的山顶云雾之中。除却那座一柱擎天的帝源峰外，其它八座山峰的高度相差并不大，几乎都同时隐在了二人脚底下的九嶷云海之中。

“好美的景色。”姜云惊叹道，“不愧是九嶷山瀑布之源。”

只见脚下，云海翻涌之际，隐约可见云雾之下，峰峦之间，流淌着一汪宽广浩渺、如同碧玉一般灵气浓郁的灵泉，于暖阳之下泛着粼粼微光，云蒸霞蔚，烟波荡漾，美不胜收。

而在那广阔的云海中心，似乎有着一张古老而神秘的绘卷，游离于水面之上，散发着阵阵令人心悸的恐怖波动。

慕容玄带着姜云降落在泉边的一处入口，目光不留痕迹地扫过暗中驻守的那些守卫，开口道：“小云，因你此次在归元宗遗址探索之中，愿意甘冒奇险，为宗门身负重伤，贡献突出。因此，本掌教赐你一次进入【太虚仙图】历练的机会，务必珍惜。”

起初，姜云还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慕容玄突然说出这样客套的话来。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应该是说给周围那些他看不见的暗哨们听的。

于是，他恭敬地回礼道：“谢掌教师尊，弟子今后定当竭力为宗门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一边说着，姜云一边默默叹道，这掌教师尊，当的也够憋屈的……什么事都做不了主，也太没有意思了……

“嗯。”慕容玄对姜云的机敏十分满意，欣慰地点了点头，笑道，“好了，你便从这里进去吧。”

“掌教师尊。”姜云有些迟疑地问道，“不知道弟子进入【太虚仙图】之后……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

“每个人进入【太虚仙图】的际遇都不太一样，所以……我也没有什么能够提前告知你的诀窍与心得。”

慕容玄摇头道：

“【坚守本心，顺其自然】，想来应该是不会错的。不过，这也只是我个人总结的经验，并不一定适合你，仅供参考。”

“弟子明白了。”姜云点头道，“谢掌教师尊。”

“去吧。”慕容玄道，“希望……你能抓住领悟那法则的一丝【契机】。”

姜云点点头，不再迟疑，按照慕容玄的指引，大步流星地走入那翻涌的云海之中。

“时隔近万年，我太虚洞天，终于又一次出现了【碎九极】的天才。”

慕容玄注视着姜云进入云海之中，喃喃低语道：

“同为【碎九极】的天才，你能重现当年的奇迹，再替我将【他】寻回来么……”

“师兄……”

“犹记当年，你孤身一人，笑斩神灵三千万，剑啸九界十二州，是何等的雄姿英发？谈笑间，强敌灰飞烟灭。”

“可最后……除了她和我，如今，世间再也无人记得你的传说。”

“英雄无名，是我慕容玄此生……永远的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