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之天下名将
作者: | 分类:历史 | 字数:69.3万
本书由零点看书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77章 大案再起
“安民啊……”祖母这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觉得我姜氏还有再起的机会么?”
“这个自然……”姜安民信心满满,“如今阳儿争气,即将封侯,不出意外的话,将来他必定可以接过襄侯的重任,是未来三十年的国家栋梁,柱国之才,我姜氏复兴,是必定的了,不然,今日那些军侯世家们为什么突然都上赶着过来?就连韦氏都来了,施家那样捧着你,儿可是瞧见了,韦氏的那对母子,脸都青了。”
“是了,前景是真的好,你哥哥这辈子窝在那个弹丸之地,算是废了啊,当年的他,一眼就可以看到韦氏反对的原因所在,可现在呢?好在他生了个好儿子,也算是为家族做了些贡献了。”
“母亲,哥哥他……”姜安民欲言又止。
祖母摇了摇头,叹道:“母亲已经老了,当年的老朋友,死得死,没死的也都是整日躺在病榻上,苟延残喘,近些年,我的身子也是大不如前了,如今还能勉力支撑,只不过是凭着胸口这股气,散不掉,勉强撑住罢了。”
“母亲……”他有心想要劝慰,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人死如灯灭,这点事,母亲还是看得开的,姜氏一步步走到如今,不容易啊,可我百年之后,你哥哥又废了,那你便是下一任姜氏的家主啊!”
“这么些年,母亲对你的悉心栽培,你竟是没感觉到么?”
“母亲!”他跪了下来,抱着老妇人,痛哭流涕。
“儿啊……你的性子做娘的最是了解不过,善谋却不善断,你是会想事情的,只是还缺些历练,这我不担心,但你的性子太柔了!作为家主,这是大忌啊!”
“你现在能谋划执行,但却不擅于下狠心做决定,这是你做家主最要命的短处!要记住,没有哪个家族的兴起是不经历风浪的,这是姜家的重兴之战,立族之战,打得一拳开,才能免得百拳来!”
“儿子明白了,儿听母亲的!”他露出些凶相来,“既然要战,那就战到底!”
祖母闭眼,长叹一声,“罢了罢了……”
“下去吧,去见那人,就说我姜氏答应了!”
“是!”
----------------------------------------------------
弘愍帝大业十四年四月二十三日,未时一刻[1],长安,皇宫。
郅都恭敬地行走在旁道上,前面,内侍领着他趋步而行,距离上次之事,差不多快半年了,这半年里,他是大理寺卿,如今处置起事务来,已是游刃有余,只是他整日忙得脚不沾地,家里的素妹颇受冷落,两人新婚燕尔,苦了她了。
自古难两全啊……
自皇后娘娘主事后,除原先常规的十日一次的早朝外,又增设了午朝,时间不固定,参与之公卿也不固定,一般在前一日由娘娘指定人员时间,由内侍去传令,此时郅都刚刚参加完午朝,娘娘又要额外召见他,自从去年的几次大案后,这样的次数并不多,这让他内心有些期待。
是因为那个么?
“郅大人在此稍待,奴前去通报!”
“谢过内官!”
这里是紫宸殿的偏殿,上次来时,他还是和裴行一起,可现在斯人已逝,想到这他突然又有些伤感。
是对是错呢?
这样做,是对是错呢?
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外面传来了声响,他赶紧对着门站好,外面的侍者将门打开,程宜箐走了进来。
“臣郅都拜见娘娘!”
“让郅大人好等了!”
程宜箐笑着走向了高位。
“臣惶恐!”
“坐吧!”程宜箐招手道,“今日你我随意些,无须多礼!”
“臣遵旨!”
“上些吃食!”程宜箐又吩咐道。
内侍们接旨去传令了。
不一会儿,两个小黄门一人拿八角食盒,一人捧夜光杯,里面装着西域的葡萄酒,旁边站着两位侍女,服侍两人进食。
“倒是耽搁郅大人回家吃饭了,夫人已经有意见了吧?是本宫的不是了……”
“怎会怎会……贱内通情晓理,是臣的贤妻。”
程宜箐开午朝一般会让宫里管饭,来朝的大人们都是铭感五同,感激不尽,但是郅都却是其中的异类,参加完朝会后便告罪,要回家吃饭,有时事情多,吃完还要继续上朝,他也不敢在宫里吃饭,说是家妻必得等他回去一起吃,在宫里吃了,回家就吃不下了,怕惹妻子生气,同行的大臣们都笑他惧内,程宜箐也有心揶揄他,但是眼见他维护之情甚深,原本准备的揶揄话没法说出口,只剩下羡鱼之情了。
郅都吃了两块玫瑰糕,喝了一杯水酒,便不再动筷了。
程宜箐也放下了筷子,接过旁边的侍女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唇,而后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内侍们离场了。
她这才从袖口中取出了一份奏章,说道:“郅大人前几天呈给本宫一份奏章,说是有关前次武元爽的案情,本宫看得不太明白,能否给本宫详细说说呢……”
郅都听了,知道是此事,说道:“臣遵旨!”
当下便把去年他办御史大夫周衍案时最后的疑点说起,本来只是怀疑,没有证据,但是后来办房陵侯女案时牵涉到泰王,一并查出了他的党羽,武元爽也被撤职,被关押在大理寺监牢中,郅都趁机提审了一番,这才从武元爽口中听到了案情的真相。
“是什么?”程宜箐问道。
“回禀娘娘,在大业十年的时候,朝廷修运河,在关中冠军县境内设置了渭水转运司,原来代替朝廷管理渭水航运事的蛟龙帮也随之解体,蛟龙帮帮主郭涛因此引退,但是私底下仍然操控着漕运,而这背后之人,正是武元爽,他与转运使珲瑊、郭涛联合串通,控制着内河漕运,得了许多银两,作为泰王夺嫡争位之用!”
“如今郭涛已死,武元爽革职,只有这渭水转运司使珲瑊还不知底细!”
“你的意思是……”程宜箐说道,“这珲瑊也是泰王党?”
“武元爽没有明说,因此臣也不确定,所以当时也就没有上报……但是后来越想心越难安,没有把握的事,便不报了么?实是有损陛下和娘娘对臣的信任呐!因此,臣这才写了这封语焉不详的奏章。”
“臣自请去查一查这珲瑊的底细!”他躬身拜道。
程宜箐想了半晌,说道:“说到底不过是件旧案的余波,需要劳动大理寺卿去查么?”
“臣……臣不敢欺瞒,臣在断案上是有些感觉的,所以在去年的时候才能不辱没娘娘对臣的信任……”他深拜道,“臣冥冥中总觉得,这件事背后并不简单,此人不是世家子弟,素人而已,竟敢牵扯朝廷大事,臣总觉得,所图不小,也许背后还有意外之喜也说不一定!”
“必得是臣亲自去,才有可能为娘娘查出来!”
“好!那本宫就静候大人的佳音了,”程宜箐笑道,“让大人这样的断案能手劳心于公案尺牍之间,想必也是憋坏了吧,说来也是本宫的不是了!”
“拿着本宫的令牌,去找司农寺卿崔寔吧,有他襄助,你会办得顺当些!”
“臣必不负娘娘的厚恩!”
[1] 即下午一点一十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