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打算离开的李朵儿，抬手指着李红鱼身后的墙面，然后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李朵儿的表情不会作假。

李红鱼的手没有动，只是身体稍稍侧了过去，然后转头看向墙面。

因为桌面上点了烛火的关系，光亮透过镂空的匕首鞘映在了墙上。

“好像是字……”

李朵儿歪着脑袋，有些费力的分辨着墙上的影子。

“心……”

也许是角度的问题，那些影子的确很难分辨。

“你先下去吧。”

李红鱼将匕首鞘放在了桌上，然后示意李朵儿先出去。

其实刚刚投射在墙上的影子的确是字，而且李红鱼要比李朵儿分辨出更多。

原本李红鱼一直以为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只是李虚留给她的一个念想。

但现在看来，匕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镂空的匕首鞘。

李红鱼起身找来了东西，将匕首两端固定。

然后她灭掉了其他的烛火，只留下了一盏。

如此光线比较集中，更容易辨识那透过镂空投射在墙上的影子。

这个匕首鞘是两侧镂空，且仔细观瞧，上面雕刻的并不是什么花草或者禽兽。

单纯的看，虽然像是大家手笔，但却似乎只是为了镂空而雕刻。

李红鱼持着烛火，不停的在匕首鞘前变换着角度。

“心……”

是一个心字。

晃动烛火，又一个字映射到了墙上。

“不……”

李红鱼又仔细的分辨了一番，目前出现的的确是“不”和“心”。

“不什么心？”

李红鱼蹙眉，心中更加疑惑了。

因为匕首鞘本身的大小就有限，更不要说在上面刻字了。

即便烛火投影会将其放大，但分辨起来还是有些困难。

李红鱼再次持着烛台左右移动，第三个字终于出现在了墙上。

“初……”

“不什么初心？”

李红鱼小声的低喃着。

突然间，李红鱼睁大了眼睛。

“不忘初心！”

李红鱼拿着烛台，又仔细的照了一番，“不忘初心”四个字终于全部显现。

这四个字李红鱼很熟悉，是李虚经常念叨的。

即便在他快要离世的时候，他也在不断叮嘱李红鱼。

李红鱼突然觉得脸上有些冰凉，抬起手擦了擦。

原来不知何时，泪水已经不自觉的流淌了出来。

因为匕首鞘两面的花纹并不相同，所以李红鱼将匕首调换了一个位置。

也许是有了之前的经验，所以这次的速度明显要快了许多。

这面依旧是四个字——方得始终。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李红鱼突然觉得胸口处传来剧烈的疼痛。

是那种锥心的疼痛。

李红鱼双手叠在一起，努力按压着疼痛的地方。

可是根本一点效果没有。

泪水不知不觉间已经流淌了满脸，而因疼痛，汗水也打湿了她的鬓角。

李红鱼跪坐在地上，牙齿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而一直守在门外的李朵儿也察觉到了屋中的异常。

却发现不知何时，房门早已被李红鱼在里面栓住了。

“圣女，您没事吧？”

李朵儿急切的拍着门，可屋中没有任何反应。

大约叫了一刻钟，李朵儿才将上官楚睿找了过来。

当上官楚睿破门而入的时候，李红鱼已经浑身湿透佝偻着身体躺在地上。

“红鱼！”

上官楚睿一步冲了过去，然后将李红鱼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我去找大夫。”

见此情形，李朵儿连忙跑出去找人。

李红鱼的脸上还布满了泪水，而她的身体却如冰块一样冰凉。

上官楚睿自然不知道他离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李红鱼手中紧紧握着的匕首鞘，却怎么拿也拿不出来。

大夫很快就过来了，而与大夫一起过来的，还有寒吟。

这大夫的医术虽然没有李红鱼强，但在星月神教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怎么样？”

寒吟冷着脸问。

其实寒吟现在最想问的是上官楚睿，为什么自从他见过李红鱼后，人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回禀教主，圣女的身体并无大碍……”

其实这名大夫也对自己检查的结果存有疑惑，但他还必须要说，因为这就是他检查出来的事实。

“无碍？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是无碍吗？”

寒吟的声音陡然提高，吓得那名大夫直接掉落了脉枕。

“她会不会是感染了风寒？”

因为李红鱼身体冰凉，所以上官楚睿才有所猜测。

“圣女身体只是有些疲累……”

“疼……”

大夫的话还未说完，昏迷中的李红鱼便开始喊疼。

“听见没有，她说疼！

快给她看看，到底哪里疼！”

寒吟伸出手，一把就要将大夫拽起来。

“你如此，大夫还如何看病！”

上官楚睿一下将寒吟的手打掉。

“你不出来还算罢了，如今我不找你，你竟然主动跳出来。

我问你，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会让她变成如此模样？！”

寒吟的眼睛微红，似乎有火苗在跳动。

“她需要休息，你也一样。”

可上官楚睿却依旧保持平静。

“我在问你话！”

寒吟伸手拽住了上官楚睿的衣襟，直接将人提了起来。

他们两人的身高本就相差无几，如此就变成了怒目而视。

从前的寒吟遇到这样的事情不会如此，因为除了零星夫人，其他人都不值得他去关心和惦念。

可如今不同，即便他身死，也不能让李红鱼有所损失。

“如果你还是这个样子，只能让事情变得更糟。

相信我，我会查清楚怎么回事。”

上官楚睿握住寒吟的手腕，然后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身上移走。

寒吟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李红鱼，然后转身离开。

如果明天他即将死去，那么当今武林，能值得他托付李红鱼的，就只有上官楚睿。

“大夫，你也出去吧。”

听了上官楚睿的话，大夫一俯身，拎着药箱子离开了。

此时屋中除了床上躺着的李红鱼，只剩下了两人。

“到底怎么回事？”

上官楚睿的视线虽然落在李红鱼的身上，可是这话却是对屋中另外一个人说的。

“回阁主，属下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