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船体房梁因为爆炸纷纷坍塌，火势蔓延得很快，逃生通道处也被熊熊燃烧的大火团团围住，黑色的浓烟黑雾腾腾而上呛得人根本没法呼吸。

“少爷快走！”

护卫长满身血痕地从身后一把拖住眼前的男人，不想让他踏足眼前的逃生通道半步，“此处通道已经坍塌，火势太大根本不能进去，你如果这样闯进去会死的，褚国熊剩下的人还在周围，马上就要到了，这艘船上也仅有身后这一条逃生通道还可以出去，再不走，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放开，汐汐还在里面，赶紧放开！”

“少爷你冷静清醒一点！”护卫长看着眼前情绪极其不稳定的男人，强忍着伤口的剧烈疼痛，朝着他大声怒吼道：

“如果你死了，就正中褚国熊的奸计，他的目的就是为了除掉你，一旦他当选统帅继承人，你的父亲还有那些拥戴你的皇储贵族，世家豪门全部都会受及影响，被暗杀，被灭门，那么多家庭和人命，难道少爷你就忍心看着褚国熊殃及无辜吗？”

“可是汐汐在里面，她为了救我把自己困在里面了，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我的面前，我答应过她会保护好她，会带她活着出去的。”

褚穆安双眼猩红地用力拉扯着护卫长的领口，沾满鲜血的手上还有血液顺着指尖一滴一滴掉落在地，眼里的自责，恐惧犹如火焰肆意蔓延。

“你应该知道汐汐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把她留在身边，眼看我们就要结婚，就要有一个家了，我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丢下她不管，”

“可你的身后不止是少夫人一人，还有千千万万与我们缔结联系的无辜之人，从你回到白国，从你和少夫人，和穆家产生羁绊的那一刻开始，你就该知道我们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坐上统帅之位，才可以在大少爷那群人面前一雪耻辱和仇恨。”

护卫长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的手朝着他大声嘶吼着，“难道少爷忘了自己的责任，忘了自己的身份吗？只有你活下去才能赢，只有你活下去才可以为我们这些年来被大少爷害死的所有人报仇，才能坐上统帅之位给所有人一个交代，没认识少夫人之前，我们已经蛰伏了太久太久，以至于大少爷对你动了杀心，让你差点死在异国。”

“我知道少爷你钟爱于夫人，也只爱夫人，可如果当初宴会上你没见到少夫人，如果少夫人不是穆家的千金，那少爷要迎娶的女人也不会是她，就算再爱，可身在皇储世家，每个人都身不由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而少爷的责任就是好好活着坐上那个位置。”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向来不可兼得，少夫人，还是那个位置，孰重孰轻？”

砰——

护卫长的话音刚落，一根巨大的柱子就那样堵在了前面逃生通道的出口处。

他可以为了汐汐赴死，也可以跟她同生共死，但面对选择时，他还是犹豫了。

因为护卫长说的没错，如果他死了，身后那些拥戴自己，支持自己的所有无辜之人都会惨遭褚国熊的屠杀。

他心里也很清楚，如果汐汐不是穆家千金，他就算非她不可，也绝不能娶她。

他早就不再是他自己了。

所以他做梦都想陪汐汐过上普通人的生活，这是汐汐想要的，这也是他想要的，如果可以，他真的愿意付出所有抛弃一切身份，和汐汐共赴生死。

“少爷！”

“少爷！”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几阵枪响落下，褚国熊的人已经赶到四周，护卫长一边和他们拼杀，一边朝着身后的男人大喊：

“快走！”

“快走啊！”

“再不走，我们所有人共同的努力都会成为一场笑话，想想那些死去的人，无辜的人......”

褚穆辞闭上了眼睛，咬紧牙关，狠狠加重了握紧手枪的力度，浑身颤抖着做出了最后的决定，转身，在护卫长的护卫下，冲进人群展开厮杀，随后就往身后的逃生通道走了过去。

此时的他已然有些麻木。

【汐汐，原谅我。】

砰——

一颗子弹射进了男人的右侧胸膛，他疲惫地单膝跪地差点倒在地上，由于身心疲惫还有对于沐南汐的自责，愧疚以及无法弥补的爱和对褚国熊的恨，忽而急火攻心，口吐鲜血。

“少爷！”

护卫长连忙上前搀扶，快速躲避着追杀的几人，就在逃到半路的时候，褚穆安的左侧大腿也狠狠中了一枪，两人顺势一并倒下。

就在他们觉得要葬身此地的时候，只见远处一道身影在浓雾之下若隐若现，追兵刚要开枪的瞬间，便被远处的人直接击杀。

褚穆安抬头望去。

在看清楚眼前男人的样貌和身手时，忽而眼眸微皱，显然没有想到他还会回来。

“江，江暮辞！”

看着江暮辞疯了一样冲进来，丝毫不顾及那些枪林弹雨的扫射，哪怕子弹划破脸庞，背部中枪也感受不到丝毫疼痛，依旧上前屠杀着身后追兵的那一刻......

他知道。

他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