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好喝吗？”

客厅内，沐南汐双手撑着脑袋，痴迷地注视着眼前狼吞虎咽的男人，笑得满脸灿烂，就连看向他的眼里都是星光闪闪，爱意浓稠，好似周围萦绕着数不尽幸福，把他们团团包裹。

“嗯，好喝。”

“好喝就多喝点，不够的话，姐姐再去做，只要阿炎喜欢，姐姐都做给你吃。”

江暮辞鼻头微酸，红着眼眶缓缓抬头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

心口处阵阵泛疼。

一时之间，竟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气息，熟悉的面容，熟悉的所有一切都显得是那般的真实。

如果这是梦。

他不愿醒。

因为在梦里，汐汐还是他的，她没有走，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关心自己，还是和从前一样，只会陪在自己的身边，心里也没有其他人......

呼——

凌冽的寒风敲打在玻璃窗上阵阵响动，它们透过窗缝跑进房间迎面轻抚着女人泛红的脸颊。

沐南汐正安静地趴在褚穆安身边，疲惫得直接睡了过去，在梦里，她好像在嘀咕着什么，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嘴角也微微流露出浅浅的笑。

感受到凉意，沐南汐身体轻颤，微微睁眼，一滴晶莹剔透的泪顺势滴落在胳膊之上，目光下意识就看向了那扇被寒风吹开的窗。

她走了过去。

一阵狂风卷起窗外的雪花快速扑面而来，女人没有遮挡，只是静静地站在窗前感受着寒冬的凌冽，任凭着雪花侵蚀，在迟疑半晌后，才默默关上窗户，回到了褚穆安的身旁。

“汐汐。”

女人刚给他盖上被子，就被褚穆安一把抓住了手，死死放在他的胸口之上，嘴里不停地嘀咕着，“不要走，留下来，别走。”

看着他睡梦中慌乱的神情，还有紧蹙的眉头。

女人俯身而下，伸手轻轻抚平他的眉头，凑到了他的面前，“我不走，我留下来，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我决定的事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

“阿褚，谢谢你信任我。”

......

“怎么样了？”

“已经送进手术室了。”

“今天晚上还好好，怎么半夜突然严重到要进手术室了，淮羽不是说没生命危险吗，不是说暮辞只是伤势太重，等他醒过来就好了吗，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手术室外，顾青池等人正焦急地等在门口，凌奕寒的神情之下也布满了焦虑和担忧，就连余森也慌乱得完全不知所措。

“说啊！到底怎么回事？”

凌奕寒皱眉，摇了摇头，目光顺势落在了站在身后的余森身上，“余森，你这些年一直都和暮辞形影不离，他的事，你应该比我们所有人都要了解。”

顾青池也满脸慌乱地看向了余森。

余森顿了顿眼神，眼眸之下闪过了一丝犹豫和迟疑，“抱歉，按道理来说，少爷的事我确实比你们更清楚，可是这一年多来，少爷不管做什么，去哪里，都会有意无意回避所有人，哪怕夫人离开后，他偷偷调查夫人以及回叶城的事，我也是事后才知道，所以......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你也不知道？”顾青池瞪大了眼睛，直接上前死死抓住了他的衣领，“你不是每天都跟着他吗，他的身体情况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说，是不是暮辞对我们隐瞒了什么，他是不是又偷偷做了什么疯狂的事，说啊！”

“我真的不知道，不过刚刚少爷进手术室的时候，沈少看起来好像早有准备，所以我在想，这件事或许只有沈少和少爷知道，少爷不告诉我也不告诉你们，或许也是因为不想让人发现自己的情感。”

砰——

就在几人争吵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拐杖顿地的声音突然落下，他们的目光纷纷就像左侧的位置看了过去。

“老爷。”

“老爷子？”

只见江老爷子不知何时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在看到他们喋喋不休，互相争执的画面时，整颗心都担心到了极点。

鬼知道，在听到江暮辞从荆国突然消失，来白国找沐南汐，想阻止她嫁给褚穆安的时候......在听到他发疯的经过，在白宫外街，直接开车撞人，并掏出手枪想杀了褚穆安的时候......他担心得好几天几夜都没合眼。

这才匆匆赶来白国。

毕竟褚穆安的身份可是白国的皇褚六少爷。

虽然江家权势滔天，根本不惧怕褚家，可褚家的关系复杂，牵扯到国际，政治，还有各种军事交易，一旦起冲突，就不是两个世家的矛盾，还会上升到国际层面。

知道他疯，知道他为了那丫头，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可却从未想过，他竟然会疯到因为那丫头的几句话就选择轻易结束自己的生命，轻易抛弃所有的一切，差点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真是不孝子孙，竟然跟他爸的德行一模一样，甚至比他爸还要疯狂，我江家这是造了什么孽，造了什么孽啊......”

江老爷子盯着那扇紧闭的手术门，满眼红肿地拄着手中的拐杖，浑身颤抖，神情满是担心和忧虑地开口嘀咕着。

老泪纵横。

布满皱纹的脸上尽显苍凉，眼里也满满都是懊悔之意。

“早知道他会变成这样，当初就不该阻止他们，是我错了，穆家的人果真通透，要不是穆夫人这盘棋，我恐怕到现在都不会觉得自己的决定是错的，她说的对，是我害死了这臭小子的父母，也是我把他逼到了现在这个样子。”

“是我这老头执迷不悟，才会害了这两个苦命的孩子......”

江老爷子哽咽的声音落下。

顾青池缓缓松开了紧握余森领口的手，几人面面相觑，互相对视了几眼，一时之间，谁也不知道该去说些什么，只能安静地等在手术室外。

叮——

手术室的门打开，沈淮羽穿着白大褂从里面走了出来，所有人纷纷上前想要开口询问，谁曾想却被江老爷子抢先一步，直接挡在了他们的前面。

“怎么样了？”

“这臭小子的身体没什么事吧？”

当看到江老爷子出现的那一刻，沈淮羽显然也有些震惊，于是连忙点了点头，“回老爷子，暮辞没事，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