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是谁？

莫党余孽？

眼看对方已经进入了荒废的无常山庄。

洛笙歌想了想，从兜里拿出几个铜板给街边乞丐.

让对方去玄清老人所在小院报信后，才重新跟了上去。

进入地宫后，里面漆黑一片，洛笙歌只能凭借记忆前行。

忽然前方传出些许动静，她抬眸看去，伸手不见五指的地宫忽然出现了些许光线，她快步追过去。

正要步入明亮处，背后陡然一凉，洛笙歌急忙闪开，锋利的刀刃砍在墙壁上擦出一道火花。

与此同时一道男音冷冽：“所有人一起上，务必杀了她。”

瞬间，黑暗中冒出无数人，光亮处，一个身着大雍官服的男子显露了身形。

洛笙歌眼神微眯，她认识对方，今日早朝，主和派的官员之一。

“你是天启的奸细？”

只有天启的人才有杀她的动机，因为她是促进三国合作攻打天启的纽带，一旦三国同盟，天启绝无胜利的可能。

那人不予解释：“死人不必知道这么多。”

他话音一落，无数暗卫瞬间冲向洛笙歌。

洛笙歌眸子升起一丝赤色，但很快又被她强行压制了下去。

她拿出精铁棍一边应敌一边观察男人的神色。

这里暗卫上百，如果不知道她有狂暴这底牌，任谁也不会觉得她能逃出生天。

但这男人却始终在灯火下如毒蛇般阴冷的觑着她，仿佛不看到她的尸体就不罢休一样。

洛笙歌眸子闪了闪，原本要狠戾踹出的腿微微收力，暗卫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儿，一见她露出破绽，顿时一脚踢在洛笙歌小腿。

洛笙歌闷哼一声。

在寂静的地宫十分清晰。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本以为她跟莫君曜一起端了莫鸿宣的地宫会有几分真本事，现在看也就是个绣花枕头。

“噗——”

洛笙歌被一掌打飞在墙上，顿时狼狈吐出一口鲜血。

她艰难用铁棍横挡抵住齐刷刷砍来的刀剑，双手颤抖着。

如绝望挣扎的困兽，对男人示弱道：“别杀我，我是凰女，只要你想，我可以送你上那至尊之位。”

仇坚秉冷嗤一声：“凰女？妖女还差不多！”

“若不是你在周太后的寿宴上捣乱，这天下共主的身份早就是我们天启的了。”

洛笙歌呵呵一笑，“你果然是天启的奸细。”

仇坚秉不惧她的试探：“那又如何？我敢以真面目示人，就绝不会让你离开这地宫。”

暗卫忽然从另一个角度刺向洛笙歌，洛笙歌再次被动抵挡。

她气喘吁吁的出声：“即便死我也要当个明白鬼。”

“这批暗卫的武功路数和莫鸿宣培养的那批暗卫如出一辙。”

“你是天启的人，却能随意支配莫鸿宣的人，莫鸿宣和天启是什么关系？”

莫鸿宣伏法时，曾在房中搜出多封和他国的书信往来。

因为莫鸿宣和大晋千丝万缕的关系，大家都默认莫鸿宣叛国的对象是大晋。

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么回事。

仇坚秉冷哼：“谁会告诉你这种机密。”

洛笙歌抵挡的手一松，暗卫的长刃直直刺入她胸口，她凄厉的惨叫一声，嘴里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双手无力落下，铁棍啪啦落地发出一声闷响。

洛笙歌满头冷汗，身上的白衣被鲜血染红，整个人没入阴影，仿佛下一秒就要魂归西天。

“你在大周埋伏多年，历任三代皇帝更迭都没有被发现，如此战绩，你……咳咳，你就没点表达欲？”

“那我猜猜看……”

“当年周伐殷后大封天下，自己则稳坐天下共主的位置。”

“但天下是大家一起打下来的，凭什么他们就要矮一头呢？”

“于是天启皇帝不干了，他勾结莫鸿宣意图推翻周王的统治。”

“可我想不明白了，皇位只有一个人，莫鸿宣身为国舅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天启皇帝是许诺了什么，才让他跟着一起做这大逆不道之事？”

“害……算了……”

“两个乱臣贼子的想法，我一个正常人哪里会知道。”

“放肆！！”仇坚秉陡然怒吼一声，怒容满面走上前一脚踢在洛笙歌身上。

“你知道什么？”

“我们陛下乃是最开始追随前任周王的属下，伐殷途中，更是两次救他性命。”

“可他呢？事成之后，竟然把最贫瘠的天启分给了我们陛下。”

“天启有大陆最多的人口，却只有其他三国一半的土地。”

“天启的人连活着都成问题，另外三国却骄奢淫逸。”

“周二十四年，天启干旱，荒漠扩大，百姓颗粒无收，饿殍遍地。”

“陛下再三请求前任周天子借款赈灾，求遍三国，却无一国愿意伸出援手，陛下眼睁睁看着天启的百姓饿死渴死。”

“他痛心疾首，一夜白头。”

“是周天子先对不起我们陛下，对不起天下百姓的。”

洛笙歌被踹在墙上嘭的一声，感觉肋骨都断了，她攥着拳，忍住眼中的杀意，继续开口。

“听你这么说，你们陛下还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了？”

“但莫鸿宣的暗卫，酆都城的死士都有天启的手笔。”

“当年那些旱死百姓的命是命，这数以万计的无辜孩童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仇坚秉漠然：“这只是通往太平路上，必不可少的牺牲。”

洛笙歌讽刺：“真虚伪啊。”

仇坚秉又要踹她，洛笙歌及时做了个呕吐的动作，让他把脚收了回去。

看着洛笙歌那要死不活的摸样，他好像还真有了点倾诉欲望。

“既然你想当个明白鬼，我也不怕告诉你。”

“我的确是天启的人，莫鸿宣和天启的合作也是我搭的线。”

“莫鸿宣是前任晋王的族属，但武艺高强，屡战屡胜，在伐殷路上立下不少汗马功劳。”

“但周天子最后却把封地给了功劳次于他的前任晋王。”

“莫鸿宣妹妹无意中偷听到这消息，先一步知道分封之事告诉了莫鸿宣。”

“莫鸿宣如何能甘心，最后只能以退为进，先一步开口让出封地，说要常伴主上左右。”

“周天子果然愧疚，不仅把他妹妹封为皇后，甚至给了他大司马之位，并信任有加。”

洛笙歌暗暗点头，这就说得过去了。

她之前就疑惑莫君曜他爹脑壳有问题，竟然给了莫家封地，还敢把大周的兵权给莫家人，甚至皇后也是莫家的。

恐怕是他知道莫鸿宣和前任晋王不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