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笙歌回到小院后，第一时间问莫君曜能不能查到赵玥雁和青王前线的战况。

莫君曜神色凝重：“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儿，潜伏在起义军中的赤霄军传来消息，赵玥雁被莫景熠抓了。”

洛笙歌：“？？？”

不至于吧，这才出去五天就已经经历了开战，对线，被抓？？？

莫君曜说到这里也是微微汗颜，略心虚道。

“赵玥雁带了四万兵马出城，起义军有三万左右，青王自己隐藏的精锐部队有一万人左右，但起义军实力参差不齐，本来赵将军本不该输那么快的。”

“但是我们不是刚送了五千赤霄军给莫景熠吗？”

洛笙歌：“……”

妈的，一不小心为虎作伥了不是？

“那我们去救她？”

“额……应该暂时不用……”

“？”

“赤霄军来报，莫景熠似乎没有滥杀赵家军，而且还封了赵将军为青王妃。”

洛笙歌：“……”

真特么乱啊。

……

此时，距离汴城不过一百里的位置，一座豪华的帐篷里。

赵玥雁被五花大绑在铺满花瓣，奢华又金贵的软床上。

光看这豪华大床你不会想到这居然是一支超过四万的军队在行军路上。

地面一片狼藉，美味可口的饭菜被倒在地上，从赵玥雁不甚干净的头发猜测，这些菜是她用脑袋打翻的。

帐篷打开，光线透进来，很快就被帘子遮挡在外。

来人看着满地的脏污，缓步走到床前，淡声：“雁雁，你这么不乖，让本王很为难啊。”

赵玥雁冷冷盯着莫景熠，随后别过头眼不见心不烦。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败的这么快。

朝廷的线报分明说莫景熠带领的军队只有三万人，所以她带了四万赵家军出城。

没想到刚走四天就遇到了莫景熠，他手里分明有超过四万，将近五万的兵力。

她立马就要撤退，没想到莫景熠竟然亲自骑马追击她，为了大部队的撤退，她只能留下拖延时间。

她知道自己落到莫景熠手里不会有好下场，第一时间就准备咬舌自尽，没想到被莫景熠发现了，之后就被绑成粽子在这帐篷里待到现在。

看赵玥雁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莫景熠也不生气，他强硬掰过赵玥雁的下巴。

俯身亲吻在她的脸颊，如同亲吻什么名贵宝玉一般。

轻声好似哀求般：“别讨厌我。”

赵玥雁立马生理性的恶心干呕，但嘴里塞着布条，一口气不上不下，脸色苍白，差点背过气去。

“雁雁！”莫景熠难得慌了神色，急忙取出布条，赵玥雁立马吐了莫景熠一身。

莫景熠：“……”

他脸色顿时铁青一片，随后捏着赵玥雁的手，冷声：“你就这么讨厌本王吗？”

赵玥雁嘴巴里都是苦味儿，她很久没进食，刚才吐的都是酸水，此时喉管都有种被灼伤的痛楚。

她冷漠睨着生气的莫景熠，反唇相讥：“对于一个把我当玩物践踏的畜生，王爷还指望我笑语相迎不成？”

莫景熠脸上闪过一丝晦涩，随后痛苦的将赵玥雁搂在怀里，“雁雁，你误会我了。”

赵玥雁冷嗤一声，不置可否。

却听莫景熠忽然道：“雁雁，你还记得十三年前，临水郡福安县，你救的那个小乞丐吗？”

赵玥雁眸子猛地一睁，身体竟然有轻微的颤抖。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十三年前，赵玥雁才十三岁，但为了找寻失踪的姐姐，她还是毅然女扮男装，离家出走。

没想到世道混乱，她虽然武艺不错，但年纪小又单纯，很快被人骗光了钱，流落为乞丐。

也是在那时，她遇到了那个改变她一生的人。

小一。

他也是个乞丐。

初次见面时，他已经染上重病，被人当尸体丢进乱葬岗了。

是她发现他还有呼吸，去死人堆里一个一个翻，最后将他翻了起来。

时值凛冬。

为了给他治病，她卖掉了身上唯一值钱的冬衣。

为了保暖，她不顾男女大防，与他相拥而眠。

后来小一病好了，说自己从小被人抛弃，从未感受过家的温暖。

赵玥雁心肠软，就认了小一当弟弟。

之后为了赚钱，小一想了个法子。

街头卖艺。

你别说，赵玥雁虽然年纪小，但经常偷跑看赵家军练兵，一招一式有模有样的，还真吸引不少人。

两人一路卖艺一路找人，渡过了将近一年的时光。

直到又一年冬天，两人到了临水郡福安县。

此处位于大晋边境，常有鞑掳进犯，冬天因为物资稀少，鞑掳更是常常进犯。

小一。

就死在了那里。

死在了赵玥雁眼前。

“雁雁快跑，鞑子进村了。”

“哎哟，这里还有个女的，啊——小兔崽子还敢咬我，小心把你带回去当两脚羊宰。”

“雁雁快逃。”

小一紧紧咬着鞑掳的手，对方气急败坏，举刀落下，赵玥雁眼前血花飞溅，小一满身血泊倒在地上。

也是经历那件事后，赵玥雁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知道鞑掳有多可恨。

她回到汴城，被赵寅关进祠堂整整一年。

等再出来后，她便在心中发誓。

她一定要为小一报仇。

杀尽鞑掳，还百姓太平。

莫景熠解开外袍，露出后背一条半米长，从肩膀一直延长到尾椎的伤疤。

随后温柔的捧着赵玥雁赤红含泪的双眸，柔声。

“雁雁，我们曾经相依为命……”

赵玥雁脑中如同走马灯一样，和小一的一幕幕过往涌上心头。

辛酸的，高兴的，刻骨铭心的。

眼泪终于滑落眼眶，赵玥雁仿佛失去力气般倒在床上，莫景熠看她被绳子束缚着难受，轻柔的帮她解开绳子。

温柔说。

“雁雁，你听我解释，我之前那么做都是有原因的。”

“你相信我，我找了你整整十年，我喜欢你，我想你成为我的王妃……”

他软声细语诉说着往事。

说他寻找赵玥雁的艰辛，说只有小一和赵玥雁知道的事情。

赵玥雁空茫的眸子终于找回焦距，她看着温柔的仿佛和之前换了个人的莫景熠，虚弱道。

“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莫景熠眨了眨眼，眼神飞速扫了眼赵玥雁空落落的手。

然后一副全然信任赵玥雁的摸样，附耳过去。

电光火石间。

赵玥雁捡起地上残羹冷炙中的碎瓦片，使尽全力刺向莫景熠，口中崩溃发狠的怒吼。

“你毁了我的小一！”

她铭记于心，午夜梦回，如同定海神针一样让她咬牙撑过这么多年磨难的小一。

怎么能是羞辱她，折磨她，毁了她的莫景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