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情绪激动又惊恐。

话音刚落就倒了下去。

洛笙歌将她接住，眉头蹙了蹙。

当初为了租合适的造纸工坊，她把这一圈都转了一遍。

如果她没记错，无常山庄应该就在造纸工坊往南二里外。

她抱起莫幼微回到工坊，将她交给周颖照顾后，又吩咐柳辞和周义找人去报官。

随后戴上兔子面具，孤身一人前往无常山庄。

并非她莽撞要一个人充英雄，而是她有一种直觉，如果她不快一点，她可能会错过什么。

一刻钟后，洛笙歌来到了无常山庄。

看着高达三米的院墙，洛笙歌心底的违和感更强。

那个好人家的山庄院墙有三米高？

防贼还是防妖啊？

一个助跑，垂直的墙面留下几个脚印，洛笙歌轻而易举翻过了高强……

另一边，将军府。

莫君曜戴上獠牙面具，召集赤霄军往无常山庄赶去。

张睿诚被他抓起来后，还没刑讯逼供就吐出了关于莫鸿宣的种种罪行。

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求莫君曜放他一条生路。

在他的交代中，莫君曜知道了莫鸿宣偷偷在京城某个地方豢养死士。

这也解开了他的谜团，莫鸿宣从哪儿搞来这么多死士？

原来是他自己豢养的。

但偷养私军乃谋逆之罪，所以莫鸿宣这事儿做的极其隐秘。

就连他曾无比信任的张睿诚也只知道有这个地方，却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在哪儿。

莫君曜于是命人严密监控，只等莫鸿宣自露马脚，他就能名正言顺将其拿下。

……

此时，无常山庄地下。

昏暗的火烛下，无数个铁笼连绵十几米，一眼都望不到头。

每个铁笼里都是六个约十岁大的孩子。

他们每人一把匕首，阴冷嗜血的看着笼中的其他人。

“叮叮叮。”

铃铛轻响，笼中的孩子立马互相厮杀起来。

哀嚎声惨叫声一片，鲜血迸溅，残肢飞舞，每个孩子都像被激发了兽性的狼，眼里心里只有一个目标。

杀！

杀到笼子里只剩下自己。

莫鸿宣满意的听着耳边的惨叫。

只有这样培养出来的死士，才是合格的死士。

“上一批活下来几个？”

“回主上，一千左右。”他旁边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回道。

莫鸿宣满意的点头，“尽快教他们拿枪拿剑，本太师马上有一场硬仗要打。”

男人颔首：“是，主上！”

两人顺着长长的甬道往里走，对两旁嗜血的厮杀场面视若无睹。

走过长廊后，又来到一块放满了陶缸的平地上。

比刚才凄厉千百倍的声音在这一小片空间此起彼伏。

“啊啊啊啊，娘，娘救救我，好痛好痛！”

“爹！！啊啊啊啊！！”

“痛，好痛！！”

比铁笼里更小的孩子被置身于陶缸中，在陶缸里，密密麻麻全是蛇蝎毒虫。

他们翻涌着围着孩子们啃噬，窸窸窣窣的声音和画面让人头皮发麻。

莫鸿宣对这一幕却毫无动容，甚至不满道：“都实验这么多次了，一个百毒不侵的也没培养出来？”

冰冷男人解释：“主上，这次的药方改良过，应该会有进展。”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陶缸里许多孩子已经没了生息。

边上马上有裹得严实的下人像清理垃圾一样将死去的孩子抓出来，随后又塞了一个哇哇大哭的孩子进去。

新一轮的惨叫开始，莫鸿宣和男人却已经充耳不闻的走出去很远。

这个地宫大概一百多亩，全是5--15的孩子，他们在地宫的不同角落，遭受着不同的折磨。

惨叫一声高过一声，却无法引起地宫这群畜生的丝毫同情。

他们只会高举起鞭子，给他们进行第二轮的施暴。

一双漆黑瞳孔在黑暗灼灼如火，洛笙歌死死握着拳，极力压下心底嗜血虐杀的欲望。

这里的孩子少说也有三万。

守卫也是不计其数。

她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将自己也折进去。

所以不能冲动！

不能冲动！

淦！莫鸿宣劳资今天不搞死你，劳资不姓洛。

洛笙歌原本想过擒贼先擒王，但刚靠近莫鸿宣，就察觉到了数道气息在他四面八方。

她速度再快，想冲破那层层防御也有点苦难。

妈的，这狗东西也知道自己该死，才在自己的底盘都弄那么多守卫吧。

洛笙歌悄无声息往后退。

普通的官兵奈何不了莫鸿宣，都是送菜的份儿。

她得去通知莫君曜出动赤霄军才行。

“不准伤害我妹妹！”

忽然一个铁笼里发出一声嘶吼，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猛地扑向拿着匕首刺向少女的敌人。

噗嗤——

少年的腹部被匕首刺中。

鲜血汩汩流出。

他却眼神一狠，一口咬在比他高一头的敌人身上，随后生生撕下一块皮肉。

鲜血与碎肉喷洒在空中。

敌人痛苦惨叫，举起匕首就要和他同归于尽。

不想他刚举起匕首，心脏就剧烈一痛，一把匕首从后背狠狠刺穿的胸膛。

少女一脸的狠戾之色，鲜血沾染了满手。

看着敌人倒下后，少女哭着奔向中刀的少年。

“哥！！”

铁笼里只剩下兄妹二人。

莫鸿宣看着他们差不多的容貌和身高，厌恶道：“龙凤胎？”

男人：“应该是。”

莫鸿宣看着铁笼中相拥哭泣的兄妹仿佛在看什么蝼蚁般。

对上少女警惕的眼神后，他恶笑提醒：“一个笼子里只能活一个。”

他命令：“杀了他！”

“休想。”少女冷声厉喝。

随后捡起地上的匕首就朝着莫鸿宣丢去。

看似轻飘飘的一扔却力道惊人，甚至精准的避开了铁笼的阻碍从空隙中飞向莫鸿宣。

莫鸿宣惊了惊，连忙拔出佩剑将匕首挥开。

随后脸色青黑，指挥地宫的人：“把她抓出来扒了丢毒虫缸里，本太师倒要看看她骨头多硬。”

“不准——”

噗嗤！

少年捡起地上的匕首刺在已经鲜血淋漓的伤口。

他眼神定定的看着莫鸿宣，一字一句：“她赢了，按照规定可以活。”

少年早不知被抓进了地宫多久。

他早忘了外面是怎样，只知道按照地宫的规矩，铁笼里只能活一个，他死了，妹妹就能活了……

莫鸿宣眼神讥诮：“在这里，本太师的话就是规定。”

铁笼的门被打开，少年因为失血过多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眼睁睁看着那群手拿鞭子的恶魔将妹妹押出铁笼。

“不准……”

“不准……”

“不准伤害妹妹……”

他声嘶力竭，声音却气若游丝，绝望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透过晶莹的泪花，他清晰看到妹妹被扒光了丢进缸里，痛的撕心裂肺。

“日你妈，莫鸿宣我草你祖宗。”

洛笙歌赤瞳一睁，快若闪电，一脚提向莫鸿宣那颗狗头。

与此同时，地宫的门被一脚踹开。

身穿铠甲的阎罗战神满身寒霜闯入地宫，看清地宫的景象后，头顶青筋冒起，眼神冷厉如刀。

“所有乱党——诛！”

所有赤霄军同样火冒三丈，异口同声：“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