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巴！

莫君曜眼疾手快把一个茶杯丢进赵寂崕的嘴里，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冷声警告：“闭嘴！”

赵寂崕将硌牙的名贵瓷杯从嘴里拿出来，眼神惆怅的看着洛笙歌和莫君曜。

最后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翻身又离开了未央宫。

“师兄，你脏了。”

你脚踏两只船了。

你再也不是纵横山上，那个冰清玉洁的师兄了。

莫君曜：“……”

他额角崩了崩，想把人抓回来打一顿。

洛笙歌放开莫君曜的肩膀，“你师弟误会了，要不要我去解释一下？”

莫君曜：“不用。”

等赵寂崕回来后，他会亲自出手。

洛笙歌想想自己进宫的正事好像都干完了，于是又想起另一件正事。

问莫君曜：“将军，现在周国的天牢里，有汐月族吗？”

莫君曜拧眉，“汐月族的人被关进大周牢房了？”

洛笙歌没说梦境预言的事儿，而是说：“听到一点风声，所以想请你帮我查一查。”

大周的牢房这么多，她一间一间的排查不现实，而且也不知道现在这个时间点，汐月族的人有没有入京。

忽然她想什么，问：“这点权利你应该还是有的吧？”

语气中充满了怀疑。

莫君曜：“……”

“有的。”

主管刑狱的大司寇夏旭是中立派，虽然一定程度受莫鸿宣的掣肘，但并非莫党。

洛笙歌正要说那她就出宫等消息了。

余光忽然瞥到房间里的獠牙面具。脑子闪过一个想法。

问莫君曜：“现在你套上了少帝的壳子，那莫君曜的壳子呢？”

莫君曜回：“对外宣称在将军府闭关，偶尔让寂崕戴着上一下朝。”

赤霄军都是他用虎符暗中调令，所以用不用阎罗战神的壳子影响都不大。

洛笙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不是？”

“朝堂上除了外戚，宦官，清贵，拥有十万赤霄军的阎罗战神也该粉墨登场啊。”

“这样吧，你把‘阎罗战神’的壳子借我戴戴，我去帮你撑场面。”

莫君曜犹豫，不愿让洛笙歌蹚浑水，于是婉拒道：“你声线和我不一样——”

“这有何难？”洛笙歌截断他。

随后清了清嗓子，再开口已经换了个声线：“本将军绝不和尔等同流合污。”

清冷的音色，和莫君曜的声音一模一样。

甚至那种肃然的气势都惟妙惟肖。

莫君曜眸子微睁，一副没见过市面的样子，“这……”

洛笙歌眼中闪过得意。

她是谁，精英特工欸，区区口技还不是张口就来。

见洛笙歌兴致勃勃的样子，莫君曜也不好扫他的兴。

于是点点头，同时嘱咐：“莫君曜这个身份在京城树敌众多，我让寂崕跟着你。”

洛笙歌惊讶的看了莫君曜一眼。

“真借给我啊？”

莫君曜这身份如此重要，万一她利用这个身份做什么歹事，他这些年的谋划不是全成空？

莫君曜莞尔，冷寂的脸庞划过一丝暖光。

“我相信你。”

洛笙歌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看着莫君曜近在咫尺的脸庞，难得有些不自在。

她退开几步，将边上的獠牙面具往头上一戴，摆手道：“赵寂崕不是还要在你身边压制你的疯病吗，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

“对了，有没穿过的男装吗？借我一套？”

莫君曜察觉到洛笙歌的局促，眼中的笑意更盛。

“有，我去给你找。”

他转身去储衣间，徒留洛笙歌听着这句略带宠溺的语句，心想莫君曜说话一直都是这么黏黏糊糊的吗？

很快，洛笙歌穿上男装，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未央宫。

这回她穿的是真的赵寂崕的新衣。

因为皇上的每一件衣服都是宫里人准备的，常人乱穿不得。

这件衣服是因为赵寂崕作为莫君曜的保险栓，得天天留宿在未央宫，他自己在外面买回来的。

莫君曜本想亲自送洛笙歌出宫的，被洛笙歌婉拒，让他保持人设。

结果洛笙歌刚出去没多久，就碰到一个穿着甲胄的禁军急匆匆往未央宫赶。

看到洛笙歌时，他还愣了一下。

随后上前对洛笙歌小声道：“将军，太后娘娘又吵着要见你。”

洛笙歌：“……”

她看了禁军一眼，知道对方应该是把她误认为是莫君曜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抬腿就往长欢宫走，“行，我这就去见见她。”

莫君曜和周君霖两人的悲剧，可以说是周妖婆一手造成的。

洛笙歌还真想会会这位偏执太后。

看看她脑子究竟是个什么回路。

到了长欢殿，还没进去，就已经听到噼里啪啦的声响。

“让莫君曜那贱种来见我。”

“他若是不来，哀家就原地自戕，让他痛苦一辈子。”

洛笙歌走进去，满地的瓷器碎片。

正好周太后此时又砸了个半人高的长颈彩瓷，哐当一声巨响，碎片差点迸溅到洛笙歌眼睛里。

周太后看到莫君曜进来后，眼中明显闪过得逞。

她冷笑一声，抬起因为受力而鲜血淋漓的手臂，恶狠狠道：“孽畜，你终于来了。”

洛笙歌静静看着她，以莫君曜的口吻：“周太后，你想干什么？”

周太后用鲜血淋漓的手握住匕首抵在脖子上。

“把皇位还给哀家的霖儿，不然我现在就自戕在你面前。”

洛笙歌看着周太后因为疼痛而发白的脸庞，满手的鲜血，以及放在脖颈的刀锋。

她很大声的轻嗤一声。

随后冷声：“自戕是吧？”

她打了个响指，对边上的禁军吩咐。

“去准备白绫，毒酒，长刀，短剑，毒刺……恩，反正把你能想到的，能杀死人的都弄上来。”

“太后要死，吾等身为下属能怎么办？”

“当然是成全她啊。”

周太后眼前一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怒目瞪着莫君曜，心中生出一丝怪异，今天的莫君曜似乎有些不一样。

很快禁军准备了一连串凶器上来，还非常有仪式感的每一样都用了一个红木托盘装着。

洛笙歌让长欢宫的太监宫女一人端一个，走到周太后身边。

随后做了个请的姿势。

“太后不是要死吗？”

“来，选一个。”

周太后看着那一圈把自己围绕的凶器，人都傻了，随后怒气滔天的冲向洛笙歌。

“畜生，你竟然逼母自戕——”

嘭——

洛笙歌一脚将周太后踹飞。

然后拍了下脑袋瓜子，对宫人说：“差点忘了，去给我搞点瓜子儿过来。”

她拿起板凳大刀阔斧往周太后面前一坐。

翘着个二郎腿，举高临下的看着倒在地上惊的眼睛都要凸出来的周太后。

“死吧！”

“我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