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他知道这个真相也许会让他震撼不已，也猜想过许多可能，却远远没有枂帝所说的这个真相冲击力大。

聂埙也从未想过，最初的大帝们竟然都是从次身转变而来，就因为上一次毁灭纪元，命劫族赢了，成为了武道大陆的主人，而那些本是主身的大帝们却成为了命劫族，身份颠倒。

“您的意思是，如今我们又到了毁灭纪元，如果这一次战争失败，我们武道大陆生灵们就会沦为命劫族，而命劫族就会成为武道大陆生灵，繁衍下去。”聂埙问道。

枂帝点点头，随即平静道：“这种秘辛其实对普通人影响并不大，他们的寿命太短了，如果不成为本我强者，就注定会在毁灭纪元中灭亡，能活下来的只有跳出时光长河的本我们与大帝。”

“而战争失败，影响最大的其实也是本我和大帝，我相信没有大帝成为了独立的生灵之后，还会愿意成为命劫族。”

聂埙眉头紧皱。

“那如何鉴定战争是胜利了，还是失败了？”

枂帝笑了笑：“武道大陆生灵越多，天道气运越足，相反，生灵死的越多，或者被命劫族同化的越多，气运就会越来越弱，当天道气运虚弱到了极致后，就会产生质变，由衰到盛，越来越强，只不过那时候受到排斥的就是我们了，而命劫族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活着，基本就可以判定战争输了。”

“天道气运被改变，就会加快武道大陆的衰老和崩溃，那些本我之下的生命会全部死亡，唯有本我和大帝们会在星空中等待新的大陆诞生，然后撒下生命的种子，无数年后，武道大陆就会重新焕发光彩。”

“这，就是武道大陆的轮回。”

聂埙脸色沉重。

原来战争意义不是能够活下来，而是争夺新世界主人的角逐场。

赢了，新世界就还会是这些生命在繁衍。

输了，命劫族就会入主新世界，成为新的主人。

也许对武道大陆来说，不论是这无数生灵，亦或者是命劫族，其实都是一样的，死多少人无所谓，它只要结局，只要一个平衡。

只是，这对在这些无数生灵中诞生的强者来说很重要，他们要拼尽一切去抗争，去赢得胜利，一旦沦为命劫族，虽然本体样貌未变，记忆未变，但终究轨迹变了，他非他，我非我，到那时候又怎么可能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普通人也许看不到那一天，但本我们和大帝们能看得到，在那片新世界中繁衍的生灵，是他们的后代，而不是命劫族所化。

这对巅峰存在们来说，也是一种执念。

“就连大帝们都无法逃脱这个结果吗？一旦武道大陆生灵失败，大帝们也会重新沦为命劫族吗？”聂埙轻声道。

枂帝轻轻摇头：“大帝终究是大帝，是星空下的至强者，他们只需要这场战争胜利后就会彻底摆脱天道规则的束缚，永远化为生灵，而次身也永远将会是次身，一切成为定局。”

“为什么？”聂埙疑惑道。

“没有为什么，这是规则。”

枂帝轻轻一笑，道：“在我们这六百三十二个纪元中，同样诞生了不少大帝，而他们想要摆脱次身纠缠，唯有赢下这一次的战争，那样次身就彻底没有了机会。”

“命劫族想赢，是为了成为真正的生灵。”

“大帝们想赢，是为了保住自己不成为命劫族，道理殊途同归。”

“像起源大帝，时空大帝那批最早的大帝，他们从上一次毁灭纪元成功翻身，也没有了后顾之忧，次身已经不可能再占领他们。”

“而这一次毁灭纪元，对在这六百三十二纪元中诞生的大帝们来说，尤为重要。”

“也是因此，元鼎诞生了。”

聂埙心头一震，看着枂帝。

枂帝与他对视，感叹道：“大帝与半帝不在，为了保证武道大陆生灵可以繁衍到毁灭纪元，而非中途被命劫族鸠占鹊巢，大帝们就用了莫大神通锻造出了对抗命劫族的至宝，也就是你身体里的元鼎。”

“元鼎第一任主人——元主，也是微末之时得到了元鼎，一步步走向了绝巅，终成大帝之位，同时，他的次身也同样成帝，在数十万年前掀起了一场大战争，险些颠覆整个大陆，好在因果循环，元主的次身也被他解决，挡下了那一次的危机，这件事情距离你不远，你应该听到过一些存在提起。”

枂帝看着聂埙。

聂埙轻轻颔首。

他当然知道，元主是迄今为止，武道大陆最后一位成帝者，他的事迹更为清晰，更令人熟知。

只是没想到，元鼎的出现与元主没什么关系，反而是那些在星空中眺望家乡的大帝们造出来的。

不过也由此可见元鼎的神秘之处。

元主被元鼎认主，之后才突飞猛进，成为大帝，外界那些存在认为元鼎蕴含着成帝奥秘的想法的确也不是空穴来风。

聂埙沉默了很久。

今天所了解的信息量太大，他需要时间好好消化。

“说了这么多，你可明白了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吗？元鼎有灵，会自主选择主人，当年元主为第一任，你为第二任，你身上背负的是大帝们的希望，我的希望也在你身上。”枂帝认真说道。

聂埙开口道：“如今元主消失，可他的次身命劫祖却快要复活了，武道大陆根本没有大帝强者可以与之对抗。”

“你只要像元主一样，成为大帝，这等危机就可以迎刃而解。”枂帝道。

聂埙无言以对。

成帝为何在这位前辈的口中如此轻松。

“我成大帝，我的次身也是大帝。”聂埙皱眉。

“可你的次身根本不是对手，它没有继承到你的剑道天赋，不是么？”枂帝目光明亮，注视着他：“不得不说，你这种情况是六百三十二个纪元以来第一例，主身与次身竟然会有如此明显的不同，可能这也是元鼎选择你的理由。”

聂埙轻叹。

关于这个问题他也想过很多次，他感觉这应该和自己重生有些联系，只不过这种秘密他也不会和任何人提起。

“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认为，那些大帝们都希望我快点成长起来，所以在暗中为我铺路，也让我此时此刻见到了您，知道了这么多秘密？”聂埙说道。

“可以这么理解，我刚才也说了，你以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只是眼下还是先将武道大陆的危机给解决掉吧。”枂帝微笑道。

聂埙轻轻颔首。

他没有追问所谓更重要的事情，又是什么事情？

这位半帝前辈也不会说，他也不会问。

“这处机缘为你而留，自然也最适合你，当然，你想要进步，还是要拿出实力来，看看你能不能获得这份机缘。”

枂帝笑了起来：“这个疯子是我留下的一份道念所化，你要做的就是，杀了他！”

说罢。

枂帝身上气息一散而空，疯子身体一仰，晕倒外地。

聂埙愣了，看着不省人事的疯子。

“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