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握住沈清棠的手，声音略带着心疼：“清棠，你是个好孩子。哀家有愧于你。”

若不是清棠姨娘的相助，她根本走不到这个地位。她曾暗自发过誓一定要护住清棠，可不仅护不住，还要让她受委屈。

太后心中既有愧疚也有心疼。

但面对大局，她不得不这么做，不得不只能委屈了清棠。

沈清棠看出太后心中的复杂，回握着太后的手，轻巧道：“臣妾并不觉得委屈，臣妾知道太后其中的苦衷。”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你是个好孩子。”

——

夜色越来越浓了

萧奕承到清音阁的门口之后，发现平时敞开的大门，今日关得严严实实的。

一脸深思的盯着紧闭的大门。

他今日有惹棠棠生气吗？他今天早上有吵醒棠棠吗？他有跟其他嫔妃说过话吗？

萧奕承问了自己一连串的问题。

没有吧。

曹德润敲了敲大门。心道，娘娘是又跟皇上闹矛盾吗？怎么一闹矛盾就喜欢关门呢？这群下人也是没个规矩的，也不知道偷偷开个缝。

敲了好半晌，依旧没有人来开门。

这个时候来的也只有可能是皇上了，下人们当然知道。还不来开门，那肯定是娘娘的意思了。

萧奕承皱眉，一只手抚着下巴，一脸深思的问：“曹德润，朕…有惹璟妃生气吗？”

曹德润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回皇上，奴才愚钝，倒是觉得您这两日一直都和璟妃娘娘好好的，没惹璟妃娘娘生气啊。”

主要是，这两位主子若是真的拌了嘴。他也不知道呀。

他也只能在表面上观察两个主子，两个主子真的是蜜里调油，并未生气，也并未拌嘴。

萧奕承想了个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沉吟片刻：“那朕……今日有和其他嫔妃搭过话吗？待在一处过吗？”

曹德润再次仔细回想：“回皇上，您今个一直待在凌君阁里，并未遇到其他嫔妃呢。”

是啊！他今日一直待在凌君阁，哪里有碰到其他嫔妃，就算其他嫔妃有意愿来献殷勤，也都被一一回绝了。

萧奕承愈发不解。

屋内

代云刚刚打探到了小道消息，正讲给沈清棠听：“娘娘，今儿个在太后面前嚼舌根的是张答应。”

沈清棠有想过是胡妃、乔昭仪……这些位分较高的嫔妃，可独独没想到，竟是那个名字与她相似的，小小的答应。

带着嘲讽开口道：“你说她有什么底气去太后面前嚼舌根？”

“奴婢觉着，张答应只会些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代云带着阴阳怪气开口。

沈清棠认可的点头。

上一回是扮作她的模样东施效颦，这一回又是去太后面前嚼舌根，当真是只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你出去跟皇上说一声吧。”

萧奕承正准备翻墙而入的时候，清音阁的大门开出了一小条缝。

曹德润惊喜的凑过去。只见代云紧张的说：“娘娘说让皇上回去。”

曹德润顿时不惊喜了。

果然是娘娘不想见到皇上！还是轻声询问道：“敢问姑娘，娘娘为何让皇上回去？”

代云道：“有人在太后面前嚼舌根了。为了大局着想，皇上还是回去吧。”

曹德润点头示意。将代云的话，完完全全的告诉了皇上。

话落，曹德润紧张的看向皇上！他也是没想到有人这么大胆，敢去太后的面前嚼舌根。

果然，萧奕承原本平静的脸庞上，倏忽略过一抹沉重之色，薄唇敏出一丝凉意，满脸的冷戾。

“谁？”萧奕承差点就要出声咒骂了。

“奴才这就是让人去查。”说罢，曹德润立刻给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萧奕承一直站在清音阁的门口，并没有走的意思。浑身都散发着淡漠的气息，面上更是像带了冰一般的漠。

毕竟皇上就等在清音阁的门口，故去打听消息的太监很快就回来了。曹德润将一切弄清楚后，回到了萧奕承身边，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回禀给了萧奕承。

“回皇上，今日太后将璟主子叫了去。还听说张答应那个时候刚从太后那儿回去。”

萧奕承眼中带着寒意：“张答应？”

“就是那个张地方官的女儿？名字里带个棠的？”

曹德润点头：“回皇上，您口中的正是张答应。”

萧奕承声音冷冽，目光如带了寒意的刀刃。他依稀记得，这个张才人故意扮做棠棠的模样邀宠。真是恶心……被禁足了两三个月，却依旧不长记性。

“张答应在何处？”

“回皇上，张答应在琳花阁。”

萧奕承抬脚朝琳花阁走去，“走！张答应不是邀宠吗？朕便遂了她的意。”

代云一直在门外听着动静，看到皇上带着人离开后，立刻进殿禀告。

只是声音中还带着些惋惜：“娘娘，皇上离开了。”

沈清棠靠在软榻上，没有半点被影响：“知道了。”

“娘娘。”代云多加了两根蜡烛，烛光发出琵琶声：“太后虽让您劝皇上雨露均沾。您可以慢慢来，何必直接将皇上拒之门外呢。”

倒也不是她多管闲事。皇上虽然宠爱娘娘，可帝王的宠爱能维持多久呢？皇上又是九五至尊。娘娘将皇上拒之门外，皇上的面子上也过不去。

若娘娘一直将皇上拒之门外，恐怕两人之间的感情也会受影响。

沈清棠微微坐直身子，“既然太后都找本宫谈话了，本宫自然要做出样子来。本宫自有分寸。”

“是啊，娘娘说的没错。”方嬷嬷端进一盘又大又圆的葡萄。

“既然太后已经找了娘娘谈话，娘娘自然要做出样子来。若是娘娘慢慢来的话，反而看不出诚心来。”

方嬷嬷将葡萄放在沈清棠身旁的小桌上，含笑道：“而且奴婢相信，若是皇上想见娘娘，有的是办法。”

沈清棠和方嬷嬷相视一笑。

“嬷嬷倒是说出了本宫的心声。”

代云自愧不如的点了点头：“还是娘娘和方嬷嬷想的周到。奴婢自愧不如。”

“等你年纪大了，自然也懂这些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