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杨壮脸上一阵阴晴一阵起伏，杨二虽然不是他亲弟，也差不了太多。

“敢杀我兄弟，这个莫七无法无天了，他人在哪里？”当下领人直接往三号大铺而去。

刚刚才溅了血，气龙的余温还未散去，这三号大铺谁还敢靠近？

只有阿光一个人，颤颤给凤麒蛟倒了杯水，看着他慢慢擦掉脸上血迹：“莫七，你……你还好吧。”

“好得很，不好的人在地上躺着呢。倒是你？”

凤麒蛟越是谈笑自若，阿光越是瞧得害怕：“杨二，气龙至少也是二锻的实力，你竟能杀得了他。你这手内劲跟谁学的？”

不止是他，所有商帮成员都吓傻了，他们天天拼命干活，养气连气种都养不起，哪有人能化龙一击啊。

“我说过，我是易水院校长，亲自带的最后一届学生。”

“都这种时候，莫七，你就别开玩笑啦。说出去谁会信啊，那易水院都亡啦。你说你是北辰院首席，文圣的学生，别人说不定还会信。”

“原来小文圣还活着，也好，我答应过，要为他报仇。”

阿光笑得脸都白了。

凤麒蛟喝了口水：“这杨二刚才给我挠痒痒，着实有点渴了。”

阿光看见外头人没有散去，拍掌叫道：“不好了，他们一定是去找杨长老通风报信。莫七，你快跑吧，杨长老可比杨二厉害多了。”

“厉害多了，是几个意思？”

“你能杀了杨二，也多亏了他没防备。杨壮长老那可是二锻巅峰的人物，人境高手！”

“呵，好一个二锻，果然厉害。我早看他不顺眼了。”

这些日子，白天干活晚上练功，凤麒蛟的长气早已稳固，气龙也在神海中呼啸自若。此时，他慢慢起身，阿光只当他服软了，舒了口气，却见他走过去，大门自动破开，对着那十几个人中最前一个：“杨长老，我等你多时，你可算来了。”

阿光呀了声，坐倒在地：“莫七，你好自为之，我要去解手。”飞似的跳后窗而逃。

地上，杨二死鱼眼还未闭上，杨长老抬头看去：“当初就是我，亲手把你招进来，没想到啊。莫七！你竟然还等我，你知道我要来？”

“我杀了杨二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就是为咱们帮会立了大功，难道不该赏我？”凤麒蛟抱拳说道，“杨长老，我莫七一介俗人，要的不多，三千气种足够。”

“三千气种！”

听到这个数字，在场人都惊呼起来，这可是他们一辈子都攒不到的数字。三千气种，也够在这通甲城里风流快活三年五载了。

“哈哈哈哈，你的胃口还真不小。”杨壮怒极，仰头大笑起来，“你说杨二吃里扒外，有什么证据？”

“和外地商队打交道，他偷吃抽点，手底下何时干净过？这件事人人都知道，只是没人敢说而已。”

“你说人人，那为何我就不知。谁不知道，他是我的人，你就是说，我也吃里扒外！”杨壮直接出手，一道气龙直扑墨启。

眼看就要得手，不料下一瞬，他当场神海崩塌，十年修为化为乌有。

“杨长老，七天前杨二把仓库里一批中等金铁替换下等玄铁，折价一千气种偷偷卖给了外地人，是我亲眼所见，这算不上是吃里扒外？”

杨壮忍住吐血的冲动：“金铁那是商帮的宝物，咱们自己都不够用，卖给外地人绝不可能。杨二没有这个胆子。”

“杨长老，我为帮会出生入死，杨二为了一己私欲要除掉我，这件事您管不管？”

“管，商帮内严禁私斗，这一点我比你清楚。你说杨二要除掉你，为何眼下躺在地上的人是他！”

“您要知道，直接问他便是。”

杨壮勃然作怒，但声势少了不止半点：“莫七，你放肆，到现在还满口胡言。好，既然你要赏，那本长老就赐你一个天大的机会。莫七，今天就轮到你去帮主房间当值，你若是真有理，三千气种，直接到手。”

什么！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惊呆了，和凤麒蛟一个房间的急忙道：“杨长老，不可啊，此事万万不可。”眼睛都要急哭了：“这小子现在就这么厉害，传功之后不是还上天了。”

“不必多说了，到底谁是玲珑的栋梁，帮主自有公断。你们把杨二拖下去，然后都回各自炉窝去。”杨壮临走前，阴沉地扫了凤麒蛟一眼，那种威胁之意扑面而来。

他想要再试试，但还是惧了，这几日不见，凤麒蛟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阿光瞧见大喜，抱拳道：“杨长老青天明月，公正无私，小的佩服。莫七，快道谢啊。”

众人见他杀了杨二，不但没罚，反倒是因此得福，更是非常不平衡。恨不得眼下一拥而上把他压死，也不愿他去压两位美丽动人的帮主。

“莫七，你会遭报应的！”

“两位帮主，一定会让你给杨二哥偿命。”

这一连串的谩骂，凤麒蛟没放在心上，刚刚回到炉窝。发现一个光头坐着，冲他目瞪口呆，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莫七，我恨你！”

“喂，阿光，怎么连你也……”

阿光整个人钻进了被子里。

第二天晚上。

杨长老派来的人，抬着一张红凳子到了门口：“莫七爷，请吧。”

“坐这玩意去？”

凤麒蛟本能抗拒，最后还是跨了上去。

对方驱使长气，化为一条灵感丝带，将他的眼睛蒙上。离开了据点大门，凤麒蛟察觉到周身景物的变化，是朝着一处别致的庭院而去。先到了一处偏房，在里头化妆，又佩上新衣。

“两位夫人不是要传我功，怎么跟成亲似的？”凤麒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问道，“杨长老人在哪里？”

那人始终没有说话，指了指自己的舌头，凤麒蛟才知道她原来是个哑巴。他也不在啰嗦，跟着穿门过墙，来到一处精致的二层小楼。

哑女停步，朝上一迎，凤麒蛟这才看见她的容貌，颇为清秀，不由道了声：“可惜，竟伤了你？”

上前道：“两位帮主，我是为商帮立了大功的莫七，我来了。”

没有回应，凤麒蛟凑而过去，听到有潺潺的水声。

通过气符，透过窗纸隐约看见一个曼妙动人的身影，全身不着片缕，完美无暇的弧度，在花香瓣雨中起舞翩然。没有第二人，只有一个，也足够抓住所有眼球。

跟这位成熟性感的美妇比起来，那哑女顶多算是只雏儿。多少商帮成员难耐嘴唇，这才是世间少有的风流尤物，那一串水花的笑声陪衬下，更是让人想入非非。

像是故意一般，那具肉体特意侧过来，将大好风光全呈现在凤麒蛟面前。似乎他一个不留神，就要直接被门甩进去。

“呀，你是谁，哪家的少爷，怎么来的？”美丽的女人如同惊弓之鸟，一下子逃入铺满各色碎花的水池中。

“您是……玲夫人？”凤麒蛟想起往日大铺中，那些学子打嘴炮开火车，说起两位夫人，玲夫人总是更温柔一些，而珑夫人戴上面具时则有些冷艳。

凤麒蛟见对方默认，慌忙起身，把刚才自我介绍的话又重复了遍。

“好，很好，杨壮与我说起过你。我看过你的画像，莫七哥哥，你可真俊俏，快来，到我身边来。”玲夫人一抬皓腕，顿时一股撩人清风，就要把凤麒蛟晃醉。

凤麒蛟脱去上衣，水不烫，反而很舒适。他很自然地踏进了水池，一股暖意从他脚底一直贯透到眉心。

“莫七哥哥，快坐下来，闭上眼，对，全身放松。”玲夫人指引着，“来，什么事都不要想，就像是睡着了，做一个梦。”

凤麒蛟应了声，靠着池壁如同泡温泉一般，沉浸在享受里。这一泡时间似乎也失去了知觉，他整个人都要融化，失去了手，失去了脚，连皮肤也要失去。

就在这时，一种奇异的抚摸与触碰，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在他身上爬来爬去。

“夫人，这男女授受不亲，你可别过来。”

凤麒蛟被那种酥麻感刺激到，睁开眼，却发现玲夫人还好好地坐在池子对面，两人之间隔了大半个屋子，池子里连一朵走动的水花都没有。

“这……”凤麒蛟诧然。

“莫七，你在胡想些什么呢，小不正经的样子。快闭上眼，我要传你我们玲珑商帮的《破道书》。你学成之后，就是我和妹妹的夫君啦，到时候这商帮的大小事情都由你做主，好不好？”

在玲夫人温柔的催促下，凤麒蛟半信半疑，还是再次陷入沉浸。不过这一次，他留了个心眼，确认玲夫人并没有暗算他的意思，一直留在原处。

“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

听着那一句句，凤麒蛟那股感受更加强烈，明明有一双手在抚遍他全身，越发用力。但一睁开眼那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身旁什么人都没有。

与空气肉搏。

玲夫人仍是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莫七哥哥，这传功可不能偷懒，下次你再睁眼，我可要罚你了。”

“属下记住了。”

凤麒蛟心底惶惑，笑说：“夫人，你就是这一池子花瓣水，这水成了你的手?”

“是你的心呐，被这屋子的花香迷住啦。我可不是这池子里头的水。我可要烫多了。”

不管是哪一种，杨壮舍得推荐他来传道，一定是不怀好意。想到这里，凤麒蛟急忙就要起身，不料半个身子都使不出力。这一池子水像是冻成了冰块，将他完全封印在原处，力道惊人。

这一惊之下，凤麒蛟差点就使出了体内气龙，从对面传来咯咯笑声：“莫七哥哥啊，来都来了，本夫人没传完道，你可不许走哦。”

“玲夫人，我……我根基浅，怕是学不成。”

“不学怎么知道？快，闭眼，我把最后一章传你。”玲夫人说完，突然换了种威严腔调，一个字一个字说起了功法。

这功法的法门，好生熟悉……凤麒蛟又听了几句，想起之前的内容，才发现这玲珑商帮的《破道书》和北辰十哲所用的功法极为相似，拥有同样的出发点，那就是以心问道，逆天改命，但之后在一个路口决裂，似乎又走向了两个极端。

凤麒蛟稍微尝试了一下，气息流转一个周天，指点缓缓生出一道劲力来。这股力道和那蔚蓝湍流不谋而合，此刻得了援军一下子兴奋起来。

死气，生气，两者互为逆流，此刻同时在他掌心流转。

“你的长气，变成一团墨水啦。”玲夫人欢喜说道，“可真可爱，我好喜欢。”

凤麒蛟意识到这样的危险性，急忙就要罢手。

但那道湍流却不答应，不断压迫着他，驱赶着他。凤麒蛟成了骡马，覆水难收，只得继续流转下去。过不了片刻，蔚蓝湍流尽数吃尽，眨眼就填满了他的神海。

这场景便像是顽劣孩子，向着父母讨食，总不肯少吃一口。

“莫七哥哥，这么快就睡着了？”

凤麒蛟被这个声音唤醒，他听到对方正朝他游来，没有立刻声张，继续闭目。。

“莫七，莫七？”玲夫人又唤了几声，奇道，“都一个时辰了，这小子怎么还没冻成冰块，难道是我这回太温柔了？不管了，先扒了他的气龙垫垫肚子。”

当下素手再次撩拨水面花瓣，将体内的一丝丝传了过去，手法较之开始更为诡秘。

“这狐狸精果然不怀好意。”被那三四花瓣打中，凤麒蛟整个人差点被冻晕过去，也明白了这“传功”是怎么回事，那气种是慢慢榨，这回是直接渣子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