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藏山

留云借风真君仙府

李风云坐在石桌前，怀里抱着申鹤，申鹤也闭着眼睛静静地靠在李风云怀里，父女二人享受着难得的温馨时光。

良久，李风云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明白逃避解决不了问题，该来的迟早都是要来的。他将怀中的申鹤拉到自己面前，双手捧起她的脸颊，用手轻轻抚摸，眼神与申鹤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对视，充满了不舍。最终，他还是开口了:“鹤儿，你今天也听到了，爹爹已经和留云借风真君商量好了，让你拜她为师，学习仙术，未来的一段时间，你都要留在这里，认真学习仙术。”

没等李风云接着说下去，申鹤的眼睛里已经泪光点点，她带着哭腔说:“爹爹是打算抛弃鹤儿了吗？爹爹是大骗子，你说过永远不会离开鹤儿的，是鹤儿不好，你打完，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要丢下鹤儿一个人好吗?”申鹤说着说着，眼泪已经止不住流淌。

李风云看着申鹤伤心的样子，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鼻子不禁一酸，也有流泪的冲动，但是现在他不能流泪，不能心软，要保持理智，他立刻把即将爆发的情绪压了下去，强行恢复平静的语气。对申鹤说:“爹爹不是要抛弃鹤儿，只是暂时离开，等爹爹解决好身上的问题，一定来接鹤儿下山，一起去游历提瓦特大陆。你现在跟着爹爹，会遇到危险的，爹爹怕保护不好你。”

申鹤依旧流着眼泪，眼眶红彤彤的，一边抽泣一边说:“是鹤儿命格的问题害了爹爹吗？对不起，都怪鹤儿，要不是我，爹爹也不会承受这么多，我就不应该活下来的。”

李风云擦了擦申鹤脸颊上的泪珠，刚擦掉，申鹤眼中的泪水立刻又布满脸颊，李风云只好不停地擦，仿佛这样做，能让申鹤不那么伤心。

李风云开口安慰道:“怎么会呢，当初要不是鹤儿，爹爹早就被怪物吃掉了，鹤儿命格的问题，又不是你能决定的，鹤儿一直都在努力保护爹爹，不是吗?这段时间和你相处，爹爹真的很开心，爹爹也体会到有人关心，有人依赖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呢!”

见申鹤停止了流泪，李风云连忙将她脸颊上的泪水擦净，开玩笑地说：“女孩经常流眼泪，会变丑的，鹤儿以后要多笑，这样才能漂漂亮亮的长大。”

申鹤也是嘟起小嘴，佯装生气地说：“爹爹这是嫌弃鹤儿丑了?想重新找一个漂亮的女儿，鹤儿觉得小芸儿就不错，肯定符合爹爹的审美。”

李风云听罢，额头上的冷汗哗啦啦地往下流着，心想：这丫头，竟然还没有忘记那件事，这翻旧账的坏习惯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摊上这么一个女儿，心累啊。

李风云表面上强装镇定，内心实则慌得一批，艰难地开口：“爹爹怎么会嫌弃鹤儿丑呢？鹤儿在爹爹心里，永远是最美的，还有，小芸儿是谁?爹爹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呢？她是你的朋友吗？”

听到李风云的解释，申鹤终于破涕为笑，用她的小拳头轻轻捶打着李风云的胸口，眨着她那还略微泛红的大眼睛盯着李风云，楚楚动人，让人怜惜。

李风云没一时没忍住，在申鹤的小脸上吧唧了一大口，申鹤也是小脸一红，赶忙将脸转扭到一边，装作很嫌弃的样子，擦了擦脸，羞怒地说：“都是爹爹的口水，脏死了。”李风云也装作很伤心的样子，委屈地说：“鹤儿这是嫌弃爹爹的口水脏吗?那爹爹以后就不亲你了。”

申鹤着急了，语气焦急地说：“不可以，爹爹以后要是不亲我，我就，，，我就，，，”李风云顿时觉得好笑，缓缓开口：“你就，，，你就，，，干什么呢?”申鹤憋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以后爹爹要是不亲鹤儿了，鹤儿就亲爹爹。”

听到申鹤的话语，李风云的眼眶顿时红润 。心想：老了，老了，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人一老，这眼窝子就变浅了，眼泪也兜不住，肯定不是自己感动的想哭，肯定不是。

李风云最终还是没忍住，他将自己的情绪全部爆发出来，眼泪不停地流淌。他真的不想离开，但他却不得不离开，至少目前看来，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申鹤见李风云哭了，一边着急的为他擦着眼泪，一边说：“爹爹是在生鹤儿的气吗?是鹤儿说错话了，鹤儿没有嫌弃爹爹，爹爹不要伤心了，好吗？”李风云听到申鹤懂事的话语，紧紧抱住她，眼泪掉落的速度更快了。

渐渐地，月亮已经悬挂在头顶，预示着夜已经深了。李风云早已平复好心情，恢复成平静的模样，他依旧抱着申鹤。虽然很不想破坏这份宁静，但他还是开口了：“鹤儿，你也知道爹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现在爹爹体内的力量很强大，爹爹觉得自己能活很久很久，如果你在这里学习好仙术，你也能活很久很久，那样我们以后就有更多的时间能在一起了，这次，你就听爹爹话，好吗？”

申鹤也用同样平静的话语回答李风云：“鹤儿知道爹爹是为我好，但鹤儿还是舍不得爹爹，如果爹爹离开了，鹤儿会很想很想很想爹爹的。”李风云从口袋里取出申鹤的驱魔匕首，自从上次离开山洞，他就一直保存着这把匕首，没有再使用过。现在李风云将匕首拿了出来，放在申鹤的手上，语气温柔地说：“鹤儿，这把匕首是我们并肩作战的证明，也是我们缘分的见证，爹爹一直都好好保存着，现在我把它还给你，爹爹不在的日子里，如果你想爹爹了，就用匕首在石壁上刻一道印记，那样的话，无论在多远的地方，爹爹都能感受到你的心意，就像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申鹤听完，握紧了匕首，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坚定地说：“鹤儿一定好好学习仙法，努力变得更强，到时候就能更好地保护爹爹了。”

李风云将申鹤揽进怀里，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一脸幸福的表情，开心地说：“那好，我们就做个约定，最多三年，鹤儿在这好好学习仙术，三年后，无论爹爹身上的问题有没有解决，无论爹爹身在何方，爹爹都会回来见鹤儿的。”说完，李风云便伸出他的小指，申鹤也学着他一样伸出自己的小指，父女两人的小指勾在了一起，然后拇指盖章，一约既成，万山无阻。

夜已深了，李风云轻轻拍打着申鹤的后背，语气轻轻地说：“鹤儿，已经很晚了，该闭上眼睛睡觉了。”申鹤这时却摇了摇头，语气倔强地说：“鹤儿不想闭上眼睛睡觉，我怕一觉醒来，爹爹就不在了，爹爹离开的时候，一定要告诉鹤儿，不可以不辞而别，好吗？”

李风云没有正面回答申鹤的问题，他将转移话题，开口说：“既然鹤儿不想睡，那么们就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直到太阳升起，再一起看日出，好吗？”

申鹤显然没有注意到李风云将话题转移，她躺在李风云怀里，抬头仰望星空，指着一颗星星说：“爹爹你快看，那边七颗星星好像一把勺子。”李风云也是耐心向她解释：“鹤儿，那是北斗七星，如今璃月的七星制度就源自于此，它们分别是天枢星、天璇星、天玑星、天权星、玉衡星、开阳星、摇光星。”申鹤配合地鼓鼓掌，并开口夸奖：“爹爹懂的真多，爹爹好棒。”

李风云也是受宠若惊，连忙谦虚地说：“哪有鹤儿说的那么厉害，爹爹只知道这七星，其它的爹爹就不知道了。”申鹤也是语气撒娇地说：“鹤儿不管，爹爹就是最棒的。”李风云也配合地说道：“好好好，鹤儿说什么，就是什么。”申鹤这时也开心地笑了，父女两人便在此观赏了一夜的星星，清晨，又一起看了日出。

申鹤此时也安心地睡着了，李风云抱起她，走进了留云借风真君的仙府，将她交给了留云借风真君。他对留云借风真君说：“小女日后就摆脱真君照顾了，在下也是时候离开了。”

留云借风真君疑问：“你不和她道别吗，你这样不辞而别，小丫头会很伤心的。”李风云苦笑着说：“醒着道别，才会更伤心吧，离别，总有太多的舍不得，总有太多的放不下，总会让彼此忍不住回头，忍不住拥抱，忍不住挽留，忍不住流泪。待她醒来，还望真君替我告诉她，因为我们没有说再见，所以我们也没有离别。”

言毕，李风云便往山下走去，留云借风真君望着他远去背影，心中不禁感慨：“凡人之间的情感，还真是复杂。”然后，留云借风真君转身回到洞府，将申鹤放在床上，对着睡着的她说：你有一个好父亲。说完，便转身离开，继续去鼓捣她的小发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