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的繁星在黑暗中闪耀，稀疏的几棵白桦树穿插在几处房屋中间，隐约能看见有几只鸟巢筑在高高的树杈上，为黑暗的夜晚增添了一丝生气，

今天是一九六一年的大年三十，临近傍晚，秦淮茹正在切着一棵白菜，准备用所剩不多的白面儿，给三个孩子做一顿饺子，毕竟是过年了嘛！总要吃点饺子意思意思的，只是白菜馅里没有肉，让这个贫寒的家庭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姐！家里就剩这点白面了啊？这些怎么吃呀？连塞牙缝都不够吧？”

看着秦淮茹揉着盆里那点白面，秦京茹怎么也想不到，自家的姐姐已经困难到这种程度，

秦淮茹揉着面，用手背擦了一下鼻子，心里既是心酸，又有些难过，

“你就知足吧！就剩下这点白面儿，往常都是吃的窝头，这点白面儿你也甭惦记！这是给三个孩子吃的，咱们还是吃窝头，而且窝头也不多！今天晚上一人一个！吃完了就上床睡觉！”

秦京茹一脸的失望，

“那这也不够吃啊！就一个窝头？这是过的什么年呀？不说连根肉丝都没有，连窝头都吃不起了，这可是城里！还不如我去年在乡下呢！至少窝头是吃饱了！”

秦淮茹一脸的不高兴，

“那怎么办呀？我把你从乡下带来城里，不就是想着给你找一门好亲事，你自己也不用辛辛苦苦的下地挣那七个工分，还能够贴补贴补我们家呢！结果你倒好！嫁给许大茂就没影了！”

“早就跟你说过那许大茂他不是什么好人，可你就是不听啊！非要和他搞在一起，这下你完蛋了吧？大年三十的他跑出去快活去了，把你一个人丢在大街上，这都是你自找的！”

秦京茹一脸的不耐烦，

“哎呀行了！我知道错了！我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个没良心的就这么把我赶出来了，我还不是让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我寻思我还找了一个城里人，怎么也算是高嫁了吧！可没成想落到这样的下场，都怪那个傻柱，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到这个院子里来，人大年三十的连顿饺子我都吃不上！”

秦淮茹听她说话带刺，明显是睡不着觉怨床歪，这是打算不讲理了！

“你还有完没完？这事也能怪到人傻柱头上？要不是你，我们家也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往年都是傻柱和我们一家人一起，包的白菜猪肉馅的饺子，今年连窝头都吃不上了，难道这不是你害的？”

“哎呀姐！你别老是护着他！我告诉你，晚了！就那个贺小琪，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高中生毕业，要不是她爸失手从电线上摔下来，人家早就是大学生了！你争不过她！趁早死了那份心吧！”

秦京茹满不在乎的说了一句，完全把贾张氏给忘在了脑后，

贾张氏当场就把眼镜放在了一边，从炕上爬了下来，气愤的质问道：

“秦京茹，你说的什么？我们家淮茹护着谁了？你说的是傻柱吗？什么叫争不过她，什么叫死了那份心？你给我说清楚！”

秦淮茹马上出来打圆场，过来扶了贾张氏一下，

“哎呀妈！京茹被气糊涂了！她说的那都是气话，您跟她较什么劲啊！她您还不知道吗？有口无心的人，行了行了！今儿是大年三十，您老先歇歇吧！饭好了我叫您！”

贾张氏看着秦淮茹还算年轻干净的脸，一脸嫌弃的说了一句，

“你自己清楚自己是哪家的人，别天天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你要是敢做出对不起我们家东旭的事儿，我跟你没完！”

秦淮茹面无表情，就知道自家婆婆会说出这样的话！你儿子都死了两年多了，就不兴我找男人了是吧？

秦京茹也有些怕这个面狠心恶的老太婆，她翻了一个白眼，嘴里骂骂咧咧的嘟囔了两句，接着就帮着揉起窝头来，

揉着揉着，秦京茹忽然想起，自家屋里还有些白面和豆腐，还有一截腊肠，既然你许大茂不义，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忽然又想到，万一大茂他回心转意了怎么办？我要是拿了家里的东西，他会不会跟我生气？那要是那样的话，我不就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吗？

算了算了！啃窝头就啃窝头吧！有住的有吃的，就别奢求太多了！

…………

一大爷家里，今天倒是还算热闹，

“老太太！您今天可有口福了！我媳妇特意去买的肉，就是留着今天包饺子用的，待会您可得多吃点！”

聋老太太张开没牙的嘴，笑了笑，

“好好好！有肉饺子吃，这个年就过得不赖！对了！他一大爷，你看见傻柱子了没有？”

一大爷和老伴对视了一眼，一大爷也跟着笑了笑，

“您忘了！柱子去他丈人家去了！人那边可热闹啊！柱子他家就他们兄妹两个人，加上那边一家四口，还带着一个徒弟，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然后嗑点瓜子花生，这日子别谁家都舒坦！”

老太太恍然大悟，

“对对对！傻柱子今儿去他丈人家了，我把这事给忘了，那咱们不管他！他一大爷，还有他一大妈！咱们吃咱们的饺子，好好的过个年！”

“对嘞！老太太！新年就要到了，我祝您身体健康，硬硬朗朗的，争取活到一百岁！”

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只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有些不大适应。

…………

“咣当！”

二大爷刘海中家，他们家的二小子，刘光天在端饺子的时候，一不小心失手把一个装着饺子的盘子给摔了，

一个个圆溜溜的饺子掉在了地上，一家人忙着跪在地上去捡，然后把饺子用清水洗了洗，接着又找了一个盘子，把饺子给放到了桌子上，

二大妈拿起一把扫帚，正准备要把地上的碎盘子扫起来，二大爷就气的说了一声，

“狗东西！连盘饺子你都能弄撒了，你说你还有什么用？孩儿他妈，你躲开点，让他自己扫，这年还没过，好几毛钱没了！”

刘光天满不在乎的说了一句

“爸！我这不就打碎一个盘子吗？您至于骂骂咧咧的吗？”

二大爷立马就火了，

“怎么着？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老子骂你几句你有意见啊？好好的盘子让你打碎了，你还有理了？”

刘光天有些不满，

“您怎么动不动就骂人啊？”

“我骂你，我还要打你呢！”

二大爷撸起袖子，伸出他那七级钳工的巴掌，一把就把刘光天给拍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