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贾棒梗忘了一件事，小麦产量怎么可以跟水稻相提并论，毕竟光照、温度、水分均充足才是高产优质的前提。

于是他不屑一顾的话引来了张忠民的白眼，“我告诉你，我听说过一个成语叫‘何不食肉糜’，你就是典型的五谷不分、四体不勤。”

贾棒梗没想到自己一个农学专业大学生居然被农民给鄙视了，还是他根底太浅，对实际掌握不够。

“小姨夫，中午叫上小姨来我家吃饭？”他尴尬地转移话题。

“晚上吧，备上美酒。对了，你提前往屁股上加点稻草。”

“哦……外公，中午来家吃饭，行不？”贾棒梗也看见他外公在前面孤单地走着，似乎在等他。

“忠民，你先走……棒梗你确定？”秦效忠支走小女婿，不怀好意地说。

“确定，我妈给您买酒买烟了。”

“她什么禀性我会不知道？是不是你花钱买的？”

“外公，我是我妈的孩子，我妈是您的孩子，哪分得了那么清？”

“听说你把你妈背回去的？装病是吧！这事儿她干得出来！”

“头一次大地动她就受伤了，小孩子没有了。下个月才能出月子。”

“你妈没那么金贵？”

“她是我贾棒梗的妈，就是金贵，不过您更金贵。”

“你不是讽刺我？”

“我大前天晚上那么风光，你高不高兴吗？自豪吗？”

“要你管。你这时候让你妈回来，打的什么主意，其实我猜到了。”

“您请讲。”

“不就是博同情吗？如果我一定要硬气心肠打你妈，我就落了一个铁石心肠的名声，然后你就假惺惺地说来代替你妈，殊不知我怎么打你，你也不会受伤害，反而来成全了你的名声。”

“外公，您这么聪明，怎么净干糊涂事呢？”

“不知道难得糊涂吗？第二，如果我是一个讲理的人，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我们秦家祖祖辈辈的老房子能保得住吗？所以为了保持我们祖宅的完整性，名声算啥？”

贾棒梗看着秦效忠眼里那狐狸般的智慧光芒，觉得真是小看这个老头儿了。

“外公，您打我三姨，那可是下了死手的。”

“我觉得你小姨夫那天强出头，画蛇添足，第二，我觉得我的确老了，对力量的把握出了点问题。”

“外公，您何必玩这么多花样，简单点不好吗？”

“人不能表现得太聪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现在的表现有点太过耀眼。对了，回去咱们两个还得来一个‘周瑜打黄盖’啊↗！”

“照您这么一说，您放任我妈找我爸的事？”

“你看你又抖机灵不是？以我的身手奈何不了一个是从未练过武的的弱女子？你妈小时候到现在一直要强，不甘在这农村生活。毕竟是我的姑娘，我又能怎么办？真把她嫁个张忠民，搞不好又是一个悲剧？但她不管不顾，大逆不道，是我没料到的。我无法给张忠民家交代，那只有跟你妈断绝关系，断了她的后路。好在你奶奶嘴巴虽然是有点损，但心肠也坏不到哪里去。关键你爸对你妈还好，我偶尔拿东西偷偷放你家。”

“外公，您飞檐走壁就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

“小王八蛋，这叫偷鸡摸狗吗？我不接济，你可能早就饿死了。后来我岁数大了，也就懒得折腾了。”

“您现在怎么不跟我装了？”

“因为我打不过你，挣钱也没你厉害，在队里的威信也没有你高，我就当我的族长罢了。”

“那我妈怎么户口还在这里呢？”

“怪我老糊涂了，总想给你妈找一个退路，所以就没让她转户口，她断关系断得真彻底。不过结局不是还好吗？”

贾棒梗不好接。“糟了，人都走光了，我要回去做饭。”

“不用急，我猜你外婆、二外婆她们肯定做好了！咱们回去吃现成的，顺便活动一下筋骨。”

“外公您还是轻点，我还没有成家立业呢，您还没有第四代！”

“只要不姓秦，算个屁。”

“以我的能力，照顾奋发图强四个表弟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所以他们的未来掌握在我的手里。”

“别要挟我，种地没前途你搬来开什么？”

贾棒梗表示答不上。

秦淮茹看见他爹提着黑黝黝的家法，直接跪在堂屋，泣不成声。

秦效贤说：“淮茹，起来吧，地上凉小心生病。”

龙老太太也劝，贾张氏看看，也说话了：“亲家公，等秦淮茹出了月子再惩罚吧。”

这时秦湘茹和张忠民来了，她进门看到这一场景，也跟着跪下抱住姐姐说：“爸，您就打我吧，我替我姐。”

张忠民尴尬地说：“湘茹，你怀着孩子，让我……让棒梗替姐，父债子偿，姐的账他该背。”

槐花说：“外公，我以为你的这个棒子是金箍棒呢，原来你是打人的，打人是不对的，不能打。”

秦效忠板着脸，平静地说：“打人是不对，但要看打的是什么人，如果人犯错了不教训，她是不长记性的。”

“外公，谁犯错了，我帮你教训。但打人很疼的。”

贾棒梗决定赶紧出面，挨了打赶紧吃饭。

“外公，我小姨夫说的很对，我就替我妈吧，您尽管打吧！”

“外公，你不能打我哥，他没有犯错。”

“槐花，我给你个面子，你在你妈和你哥中间选一个让我打吧。”

“哥，你疼吗？”

“我还没被打怎么知道疼，要不你替哥！”

“哦，算了，那棍子比我的脚都粗，我怕把我打没了，你会心疼的，哥，你就忍着点儿，外公肯定轻轻打。”

贾棒梗趴在一张宽大的枣木板凳上，秦效忠举起紫檀棍子用力打下去，只听得一声沉闷的响声，贾棒梗觉得屁股很疼，不由“哎呦”一声。

秦效忠接着又是一下，然后是三四五六下，贾棒梗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外公，您要打几下？”

“15年，一年加一下，自己算。”

贾棒梗觉得十五下不多，咬咬就过去，谁知道15下之后还在打，他翻身下地：“外公你打大傻子吗？都十六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