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瑾惊霄
作者:薛芙妮妮 | 分类:古言 | 字数:48.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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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王妃
他颔首道,“公主的眼伤已好大概,只是畏光严重,刺激了眼睛,才致使流泪,白日里出门还需再小心些才是。”
“畏光?”萧沫汐蹙眉,她抬手挡着眼前,缓缓睁眼,“需多久才能好全?”
“这......”李太医被问有些为难,看了看姬桁才道,“大人还未告知公主吗?”
“什么?”她疑惑问道。
“公主的眼睛磨损严重,好成如今这般已实属不易...这畏光的症状,怕是要跟公主一生.....”李太医越说到后边,声量越小,见对面的女子面色难看,又紧忙补了一句。
“不过再养些时日,或能减轻一些...”
“李太医不必说这些来宽慰本宫。”萧沫汐彻底合上眼,手掌撑着床榻,她喉咙滚动,仿佛将一切苦闷都尽数吞下。
“不失明已是万幸,本宫不敢再奢求其他。”她声音淡淡的,带着些哑,“如今这般,本宫已知足了。
李太医在此待了这么久,也是辛苦,近日本宫伤好的大差不差,你也可以回宫复命了。”
萧沫汐的嗓音里透着悲,连李太医都有些看不过去,随即收了视线低头道,“臣回宫后,会与太医院各位同僚再想法子,为公主减轻畏光的症状。”
“此时不必强求,能治是本宫之幸,治不了也是本宫之命,李太医量力而为即可。”萧沫汐露出一抹笑,本是她受了伤,可如今她却像反过来宽慰他人。
“是,臣谨记。”
——
乾清宫
萧铄进了殿便见到一人立在中央,人影清瘦,脊背却直挺。
听见声响,祁瑀回身看了一眼萧铄,跪地行礼,“臣参见皇上,皇上圣安。”
她倒是适应的快,说跪便跪了。
“免礼。”萧铄越过她,坐上了主位,垂眸瞧着她,“禹王来寻朕,可有要事?”
祁瑀起身与他对视,“还请皇上屏退左右,臣有私事相谈。”
她的视线落在他身侧的太监上。
萧铄心中了然,遂道,“孟南,殿外候着。”
“是。”后者应了一声退出去。
“说吧,有何私事?”萧铄看向殿下的“男子”。
“倒也没什么。”祁瑀道,此时殿中没了他人,她也放松些,“只是臣在京城有些无聊,来与圣上说会儿话。”
她往前走了几步,直逼到案台下。她仰着脸看萧铄,眼神正如她与他对阵时那般明亮。
萧铄看着她离他愈来愈近,一双狐狸眼眯了眯,声音冷了几分,“祁瑀,你当这皇宫是什么地界?想来便来?
是不是太过放肆了?”
见他好似动了怒,祁瑀随即笑了笑,比方才正经些,“皇上言重,臣哪里敢放肆。
再者,臣再放肆又能放肆到哪儿去呢?”
她抬眸看着他,笑道,“毕竟臣吞了您给的药,动了歪心思,行了半分忤逆的举动都会毒发身亡。
如今的祁瑀,说是您最忠诚的一条狗,应当都不为过。”
话里话外带着些怨气,萧铄哪会听不出来,他勾起唇角,靠在椅背上,“形容禹王为「狗」,未免难听了些。
不如换个词,说是「盟友」,能好上许多。”
但说到底,两个人都明白,“忠诚的狗”这几个字,用来形容祁瑀,最合适不过。
她如今不能杀他,不能害他,还要为其办事,助他一统北原。
放眼整个京城,怕是实在没人比她更忠心了。
毕竟她的命,都攥在他手里。
“皇上抬举。”祁瑀看着他。
“你今日来,到底有何事?”萧铄收了笑。
她总不能真的是来与他说这些有的没的。
“臣在宴席上提过,臣留在京城是要寻一位女子带回启国的,不知皇上是否还记得?”
“记得,所以呢?你想要朕做什么?
赐你一位名门贵女吗?”萧铄雾眉轻挑。
“皇上是在调笑臣吗?”祁瑀笑了,“您虽知晓臣为女子,可旁人却并不了解真相。
于他们眼中,臣不只是顶天立地的男子,还是一国君主。”
她说着又往前一步,“且臣登位已久,年纪也不小了,该寻个王妃,伴臣左右了,也免得他人,胡乱举荐。”
“王妃?你当真敢想。
你这般,就算娶了人又能如何?你该怎么骗过她?”萧铄睨着她。
“所以臣才来见皇上啊。”她语气轻快,“臣是想求皇上,为臣择一位良人。
这良人需有些特别,要男儿身,女儿貌才行。”
“?”萧铄闻言蹙起眉,但不过一会儿便松了。
“禹王这要求,实在高了些。”
且不说如今年轻男子多半长的高大健硕,难有女相。
便是有这般的男子,人家也未免会戴了盖头嫁去启国,成为一国“王妃”。
这实在够憋屈的。
“皇上可是觉得男身女相难寻?”祁瑀笑了笑,伸手轻提衣摆,竟一步步上了台阶。
萧铄冷眼看着她,只见她走到他身前,抬手要碰他的脸。
而就在她的手即将落在他脸颊上时,萧铄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甩远。
“你想做什么?”他这句话已是语气不善。
“皇上别动怒,臣只是想寻个例子给您借鉴。”祁瑀后退几步站稳,伸手揉了揉被捏痛的手腕。
“您这般的样貌,便是臣想择的「王妃」”她就那么看着他的脸,亦如她将他绑在营帐里之时。
祁瑀如此说,引了萧铄皱眉。
没有哪个男子听见自己被说是女相会感到欣喜。
更何况被比作“王妃”。
他眼底透出一丝寒气,唇角的笑意也逐渐消失,他左手按着椅上龙头,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向祁瑀。
只听得衣衫翻起时的布料响声,下一瞬,便见一身影自高台上飞落至地面,侧身贴着地滑行了数米才停下。
“禹王很敢说,可惜,身手配不上这张嘴。”萧铄远远立在那儿,长衫及踝。
以祁瑀如今的姿态瞧着他,更觉得他儒雅矜贵,高不可攀。
她从地上起来,拍了拍右侧衣衫上的灰土,上头裂了几道细口子,但不仔细瞧,看不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