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瑾惊霄
作者:薛芙妮妮 | 分类:古言 | 字数:48.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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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密探
有这个必要吗...
她手指在他的衣领上随意拨弄着,嘟着嘴道,“你忘了吗,我把从前的事都忘了,自然也是不记得这个兄长了,他长什么样子我都想不起来。”
“不如你跟我说说,我兄长是个怎样的人?”
她失忆这件事萧铄是知道的,见她清澈的眼眸直直望着他,他便也牵过她的手,颇有耐心的讲起姜淮的事。
姜淮与姜知瑾乃一母同胞,两人虽相差十岁,感情却格外的好,只是姜知瑾九岁时,姜淮便收拾行李去了启国,这一去便是八年。
“他去启国做什么?”她真的很好奇,自家兄长既不是到前线打仗,那又是为何去启国待了八年?
难道是?
“明面乐师,暗地密探。”
屋内的烛火颤了颤,映着两人的面容。
这内幕果然如她所想。
“姜淮自幼便通得乐理,其奏之音婉时潺如流水,脆时如鸣佩环,琴声绕梁,三日不绝,天赋极佳。
而陆国皇室最爱享乐,老皇帝更是日日以乐声美姬为伴,今南国既出了此等英才,先皇自然会把握住机会,由此,便将你兄长改名换姓送到了启国做暗探。
姜淮聪慧,自知如何得启国皇帝青睐,老皇帝闻其琴音妙绝,几日便下令封他为御前乐师,便是议事也不曾避讳。
如今启国已归于我礽朝,他在其中功不可没,便也算功成回京。”
萧铄几句话便将姜淮的八年,前后因果皆讲了个清楚,可姜知瑾听了却直皱眉头。
八年,十九岁便深埋异乡刺探敌情,日日伴启国皇帝左右,听言做事皆需谨慎小心,这究竟是多难的一件事?
萧铄见她蹙眉不语便知她在为兄长担忧,随即捧起她的小脸与自己对视,“阿瑾不必忧心,据朕所知,早在他去启国的第二年,便有了佳人相伴在侧,大小事自是有身边人照应。”
“你是说他娶妻了?”姜知瑾听了眨着一双明眸惊讶的问,随后又倏地想起姜淮的年纪,“啊...二十七了,是不小了,早该成家了。”
“朕是知他身侧有女人,至于两人有没有结为夫妻,朕便也不得而知了。”萧铄道,知她好奇心重便又在后头加上一句,“不过,你兄长此次回京,将那人带了回来,到时你可亲自瞧瞧。”
“嗯~~”姜知瑾随即眯起眼打量他,露出了赞赏的神情,“你懂我。”
——
已是戌时,国宾馆的烛灯亮着,有人在外叩门三声,侍卫上前将门打开,迎面对上的是一张硬朗好看的脸。
“姬桁大人?”侍卫微微愣住,哪里想得到左柱国大人夜里来此。
“璟王在何处?”
侍卫将人引到璟王门前便退回了门口守着,姬桁立于门外,只见桑夝打开房门,身着白色里衣外披一件远天蓝袍子,迎着月光飘然走出,尤得清逸俊秀。
“姬桁大人忽的造访,不知所为何事?”桑夝抬眸瞧着他,眼底一片不甘。
“白日里皇上的圣旨,想必到了这会儿,璟王殿下应该知晓了吧?我如今瞧着,殿下的面色似乎不大好,明日便要回陆了,路途舟车劳顿,殿下今日可得好好歇着才是。”姬桁本就比桑夝高些,如今更是垂着眼眸看他,神态宛如胜利者一般高高在上。
“姬桁,你想如何?你分明不爱毓安,为何还要向皇上求娶她?”桑夝蹙着眉道出这句话,手指渐渐回握成拳,声线也比平日低上几分,显然已经忍耐许久,动了怒。
“爱?”姬桁笑道,“你懂什么?纵是我不爱她又如何?南国谁人不知她毓安公主苦恋我五年,她爱我,便是我勾勾手指她就能爬着来找我,而你呢?殿下,你在南国的二十日,与这五年相比,算得了什么?”
“不过是浮云一片罢了...唔!”
对面之人蓦地一拳挥过来,姬桁踉跄着退了一步,抬手摸上自己的唇角,低眸瞧了一眼,滑腻鲜红。
桑夝出拳速度够快,姬桁竟一时未来得及反应。
“哈哈....”姬桁大笑几声,面上有了几分从前活泼开朗时的模样,却又转瞬即逝,他看向桑夝,眼里充斥着讽刺意味,“璟王殿下向来以温润有礼闻名,如今也会出手打人?”
“对何人便做何事,你行为不知尊重,言语辱伤毓安,实在可恨,姬桁,你枉为人。”桑夝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愤怒,于他眼里可爱动人的人儿在姬桁口中竟成了那般不堪,他实在无法忍耐,礼仪温和皆被他抛在身后。
桑夝握紧了拳头便又一次朝着姬桁挥过来,身上披着的外袍随着动作骤然滑散,落地的一瞬间,他的拳头却被人握住。
“殿下还真是瞧不起我,以为打中我一次便会有无数次?”姬桁气定神闲的瞧着他,手指张开牢牢握住他砸来的拳头,只稍用力手中便传来骨头摩擦的声音。
“璟王殿下怕是忘了,我姬桁,自十五岁便上了沙场,五年来从无败绩,而你,温文尔雅的璟王,又能拿什么与我斗,和我争?你什么也夺不走的。”
他说罢冷哼一声便松了他的手,桑夝的那只手骤然开始发红,眼看着便要肿起。
“殿下如此细嫩模样,还是要多加锻炼才是,否则既护不了自己,也护不得旁人。”
“姬桁。”桑夝直起身子与他对视,开口唤他的名字,眼里攀上浓重的悲哀,“论武术,本王是比不得你,但论用情,本王则知何为尊重、爱护。”
“本王亦有眼睛,瞧的清是与非。本王曾几次目睹你二人的相处,她避你都来不及,又怎会答应嫁与你?你用了何等手段,只有你自己清楚。但事到如今,圣旨已下,本王且奉劝你一句,不论她从前如何爱你,若你还是这般辱她,你们不会有好结果。”
“待她好些,她是个好....”桑夝蹙眉说着,再看姬桁面上,是万分不屑。
“我们夫妻之事,便不劳璟王费心。殿下明日还需早起回陆,且回屋歇下吧。”姬桁出言打断他,说罢只深深瞧了他一眼,便抬腿往门外走去,途径那远天蓝袍,浅色袍子上顿时落下一只鞋印。
桑夝低眸瞧了一眼地上的袍子,又看向远处姬桁的背影,蓦然转身走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