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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安

作者:苍山的星野薰 | 分类:古言 | 字数:34.7万

第144章 描眉

书名:燕归安 作者:苍山的星野薰 字数:2215 更新时间:2024-11-16 13:40:47

待到沈静安醒来时,已然被囫囵环在谢宴辞的臂弯里。

“该起来了,今天还得给爹敬茶呢。”

“昨晚岳父喝得太多,你大哥一早来说了,今儿不必去了。”

她懒怠地拨开钳制,舒展了下筋骨,只觉哪哪都疼。

轻轻嘶了一声,引得环抱自己的那人轻笑。

思及昨晚的荒唐旖旎,不禁又羞又恼,脸庞和耳廓染上薄薄海棠绯色,银牙暗咬。

那人偏不识趣,竟半坐起身子来瞧她的脸色,沈静安微恼,一口咬在谢宴辞手腕上。

她有四颗小虎牙,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一旦咬起人来,却都是暗暗发力。

谢宴辞哀声讨饶:

“好娇娇儿,饶了我这次吧,哎呦~”

沈静安忙松了嘴,疑心自己是不是咬得太用劲,忙扯了那手腕来看。

小麦色的健壮手臂,肌肉遒劲,她羊乳般雪白的小手一拉,更显得黑的更黑,白的更白。

那手腕上赫然有一圈细细小小的牙印,贝齿的细痕清晰明显,有虎牙的牙印稍重些,却并未破皮。

沈静安正疑心,一个不察竟被那人又翻过来压住。

抬眸便对上谢宴辞灼灼的目光。

食髓知味,昨夜绵润丝滑,自不是旱地行船能比的。

沈静安这会是真恼了,削葱般的手指在男人腰上狠狠一拧。

“白日宣淫!下来,我要洗漱沐浴。”

瞧见自己媳妇恼了,谢宴辞倒也见好就收,又蹭在她柔软的面颊上亲了又亲,这才神清气爽地爬起身。

“我来安排,你再睡会儿。”

沈静安将被子蒙住脑袋,又滚了滚,卷成一个小春卷,不动弹了。

谢宴辞则大步流星地去院子里排兵布将,烧热水的烧热水,做早膳的做早膳,准备干净的衣裳的赶紧去准备……

自己则又在院子里练起剑来。

剑光如宏,剑鸣铮铮,一切有条不紊。

待到温热的帕子敷在沈静安脸上时,才幽幽转醒,谢宴辞正耐心地一点点轻柔擦拭自己的面颊。

朝屋内望去,大木桶里热水冒着氤氲热气,地龙烧地暖暖的,桌上已然摆上了粥品和各色小食,床头手边放着干净的巾帕和衣裳。

谢宴辞伸手摸了摸木桶里的水,温度适宜,弯腰像剥粽子一般将自家媳妇儿从被子里剥出来。

一瞧见,更是乐了,这可不是糯米粽子馅儿嘛,又白又软。

将还睡的有些迷糊的沈静安放进木桶里,瞧见她趴在木桶边沿,竟又要睡过去,不禁哑然失笑。

没想到沈静安半阖着眸子,迷迷糊糊地问:

“夫君,你要当皇帝吗?能不当吗。”

这下子可是问到了难处,他所纠结的症结便在此,夺得了天下,那谁来做皇帝呢?他自己也没想好。

“就让皇家人自己管自己的江山吧,你要是做了皇帝,我们就得一辈子被关在那宫城了,宫里太冷了。”

他瞧见她黑而亮的眸子里映射出自己的模样。

谢宴辞是知晓沈静安的心性,她不喜欢被束缚,礼仪规则将她束缚在那方寸,她看似柔弱,却有着一股能将外壳都舍弃的生命力,毁灭力。

他良久沉默,拿着巾子细细擦干她头上的水珠,缓缓道:

“四皇子如何?我同他打过交道,人很不错,师从大儒,中庸之道倒是学的极好,深得文臣拥护,虽说十六公主娇蛮,但四皇子却是按照继承人的标准来培养的。”

沈静安已然出浴,谢宴辞递过去巾子给她,继续道;

“如今六皇子已然是不成了的,只是四皇子身上还有这科举舞弊的脏水,纪朗以前给我透了底,老裴原先要指证的人,可是六皇子。”

沈静安已然穿上雪白的里衣,谢宴辞坐在床边,将鹅黄色的中衣递过去。

“如今只要替他拿了证据翻了供,再加上五皇子毒害皇帝这一条,便成了。”

沈静安坐在绣凳上,谢宴辞将她发上的水细细擦干,抹上些桂花头油在发稍,拿了梳子细细梳理。

“五皇子毒害皇帝?”

“嗯,宫里暗桩已然拿到了证据和药方,你可知那上一任草原大汗和老皇帝为何接连暴毙?可是拿到了俩人串联的书信。”

“我们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慢慢将失地收回来,夺得民心,我有预感,不等咱们回京城,宫里就要有大乱。”

沈静安微微蹙眉,想了想,想起一人来:

“你是说文贵妃文静?”

谢宴辞赞许地望了她一眼,拿起妆匣里的螺子黛,为沈静安描起眉来。

沈静安心里有事,脑子还在不断思考,便由着他去了。

“文静出身高于皇后,且在家中一向受宠,一向掐尖要强,攻于心计,静于心算与药理,于情于理,若不是皇后早她些年进府,谁当皇后还不一定呢。”

沈静安却想起皇后那和善端庄的脸,记得她为自己解围,那俏皮的神情。

反驳道:

“这是什么话,文尚书一开始并不把宝压在五皇子身上,瞧中的,是四皇子,故而那文静到了年纪便一直没出嫁,如今瞧见五皇子得势,又将女儿塞入宫,真是……”

“帝后有了嫌隙,文贵妃没少在其中操作,皇后已经病倒了。”

同为女子,她自是理解五皇子妃的痛苦,那般温柔的人,一路顺风顺水长大,唯一的败笔便是遇上了五皇子。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沈静安轻轻叹了口气,无意间瞟见铜镜中倒影。

谢宴辞已然替她描了很久的眉,原本弯若新月的细眉已然被化到眉梢,连入鬓角,颜色浓黑。

谢宴辞还一脸沉思的不断加重,瞧着他那若有所思的模样,定是走神了。

忙轻轻挣脱谢宴辞的手,所幸今日只抹了一层香粉,若是上完妆最后再化眉,那妆容便要毁了。

谢宴辞也知自己手艺不行,坐在床畔笑看沈静安描眉上妆。

要盼儿重新打了水来净面,细细抹上一层薄粉,若说之前是待放花儿,那如今便是开得最艳之时。

眉梢眼角自有一种神韵,自是与少女不同。

她细细描眉,抹上一点口脂,回首笑问谢宴辞眉浓否。

曾借轩窗明月光,对镜描眉画红妆,丹唇烛映海棠交融脂粉香,忽见粉蝶潜入窗 回望罗床唤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