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长安对这件事有所耳闻。

金鳞门打算用几十万人普通人的性命打开通道，如此做法，丧尽天良，有违天道，隐务司看不下去联合其他隐世宗门将其灭门。

按照谢阳这么说，难道其中还有其他隐情？

血祭，不是为了打开通道，而是为了增加修行境界？

谢阳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星盘，星盘上有着一段影像播放。

那是一个和谢阳长得很像的中年男子。

此时的他，正在打坐修行。

谢阳解说道：“自从父亲从秦昊口中得知九州的事情，就对修仙涌现出极致的渴望！”

“他开始修炼从秦昊口中逼问出的功法，却因为灵气匮乏，进境速度十分地缓慢。”

“为此，父亲想了很多办法，却始终无法达成所愿。”

“长久以往，父亲的心中就涌现出一个疯狂的想法……”

“九州灵气充足，如果能够在九州修行的话，修行速度将大大提升！”

“所以，为了追求修仙，父亲通过星术占卜出一个办法，那就是利用生灵进行血祭，打开一个能够通往九州的渠道。”

那一年，谢阳还未出生。

如此偏执的想法自然不会得到认同，但是，谢阳的父亲当时身为族长且经历修仙过后，实力大幅度上涨。

族内，根本没有人，能够阻止！

同样的，族内很多人接触到修仙一途，也是尝到了修仙带来的甜头，不愿放弃，想要追求更高的境界。

谢氏一族产生巨大的分歧，谢阳的父亲带着支持他的人，自立门户，成立了金鳞门，开始着手准备血祭。

接下来，血祭正常地开始，轰动整个隐世界，眼看要成功的时候，隐务司带着其他隐世宗门出现了！

双方产生激烈的战斗，最后，隐务司一方人多势众，将其打败。

“当时的金鳞门死伤惨重，父亲拖着一身伤势，带着侥幸存活下的几人来到了这个空间。”

谢阳看向头顶，星光闪耀却感觉不到一丝生机。

“如若血祭成功完成，这片空间便会作为一个载具，将父亲他们带入九州。”

“可惜的是，血祭失败，这片空间也就失去了载具的功能。”

牧长安心中略感惊讶，想不到谢阳的父亲竟然有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

“难道当时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牧长安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一定要用血祭，用那些无辜人的生命去完成自己的一己私欲。”

这是牧长安最无法忍受的。

谢阳痛苦地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如果有其他的办法，他的父亲也不会走向极端。

“血祭事件过后，父亲得知自己大限将至，这时候，他发现了我的存在。”

“我的存在，相当于是修仙者和武者再加上异能者的结合体。”

“使用家族秘境，能够让我拥有最强的天赋！”

父亲察觉到我的存在，仿佛看见了希望，将他一生未完成的理想与心愿全部施加在我的身上。

说到这里的时候，谢阳整个人的情绪开始剧烈波动起来。

“我从出生开始就被很多人逼着修炼，每一天，除去吃饭睡觉，都在修炼！”

“长安，你能想象那种画面吗，没有童年，没有伙伴，没有欢笑，只有无休无止的修行！”

“不仅如此，他们为了让我能够更好地吸收灵力，跑遍世界各地，在各种秘境里面，用秘法将灵气抽离，然后，强行地灌入到我的体内！”

“获得力量的代价，便是无止境的痛苦，根本无法想象那种痛，简直连死都是一种奢望！”

谢阳掀开袖子，露出无数个针孔大小的洞，也不知道是什么造成的。

“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达到父亲的期望，让我去完成他的遗愿！”

“他们根本并不知道，那种过程有多么痛苦，连死都是一种奢望！”

牧长安看着谢阳激动的神情，不禁为之动容，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任何话语。

未知他人苦，莫劝人向善！

他没有经历那个过程，所以，没有资格进行评价。

“就这样，我度过了噩梦般的十六年！”

“十六岁的那一年，我的境界突破到了融合境，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谁想到，这仅仅是个开始！”

“我以为拥有地位，拥有绝对的力量，就能脱离了那群人的掌控，能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然而，我却能感受到身上的责任与重担日益加重，仿佛每天都有人在我的耳边述说，让我去完成父亲的遗愿，让我去干什么事情，每一天，每一分钟都会响起！”

“长安，你能理解那种感受吗？”谢阳看向牧长安问道：“仿佛像是，你明明考不到一百分，但是你的父亲偏偏要让你考上一百分，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必须要让你达到这个目标！”

“有些时候我在想，当初，如果父亲成功了，我是不是就不会有这种遭遇？”

“如果父亲在九州生下我，我是不是就会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谢阳双眼布满血丝，气息变得暴戾起来。

“后来，我想了很久才明白，错的不是我的父亲，而是这个世界！”

“是这个世界阻断了去往九州的道路，是这个世界太过残忍，连一丝机会都不给！”

“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吗？”

牧长安用沉重的语气开口。

难怪谢阳会变成这样，他所经历的痛苦，肩上担负的东西，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所以，你也打算走你父亲的那一条路，用血祭的方式？”

谢阳回过神来，深呼吸好几个轮回，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

“不，我要收集到所有的世界碎片，我要掌控这个世界！”

“为此，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接受！”

谢阳看向牧长安，带着复杂的感情说道：“所以，长安，你会帮我的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