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了。”

意识空间里，商陆跟原主再见面，迎来的却是诀别。

“明明还能撑一段时间，这么做值得吗？”

商陆跟原主共享记忆，原主的所思所想，包括跟尹川柏发生的一切，他都清清楚楚，他不明白原主为何要那样做，“我跟他从来不是爱不爱的问题，我承认，他是我的菜，可我不想惹上麻烦。”

“冯祥来了，你觉得我们逃得掉吗？”原主对冯祥记忆深刻，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烂人，用衣冠禽兽形容他，都侮辱了衣冠禽兽这个词。

男女不忌，老少皆宜，被世家豢养的哥儿没几个逃出他的魔掌，若非商陆长得好看，买他的人想留着卖个好价钱，冯祥早把他弄死了。

冯祥不能折辱他，却能对他动手。

他在外稍有不满，回家就会拿鞭子抽他，拿烧红的木炭烫他，把他折磨得体无完肤，发泄够了，又把他丢进特制的药水池里，钻心蚀骨的疼哪怕死过一次，原主仍忘不掉。

原主在那种环境里挣扎了六年，直到尹川柏横空出世，买原主的人把宝压在他身上，派原主去接近他，原主才脱离苦海。

商陆总算明白，听到“冯祥”名字时，原主的反应为何那样激烈了，“听你的意思，除了跟他斗，我别无选择？”

“成为他的棋子？”

“那还是算了。”

尹川柏是颗冉冉升起的新星，那群人想尽办法跟他牵线，他跟木头似的不给任何机会，好不容易有个突破口，回去也难逃嫁给尹川柏的命运，何必多此一举，商陆泄气，他才轻松了几天，老天这么看不惯他吗？

他只想要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

商陆落下伤心的眼泪，尹川柏守在床前，他的心很乱，脱口而出的那句话让他脑子嗡嗡的，他一直用孩子来掩盖自己对商陆的好感，直到刚才，他才意识到孩子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的借口，早在商陆救下他，跟他针锋相对时，他就动心了。

看到商陆眼角的泪光，尹川柏小心翼翼的为他擦去，他担心醒来的不是他想的那个人。

商陆跟原主做完最后的道别。

原主灵魂消散，商陆被弹出意识海，睁开眼，尹川柏紧张的盯着他的眼睛，眼睛不会说谎，确认醒来的人是商陆，尹川柏紧紧抱住他，“你还会消失吗？”

“不会。”商陆推开尹川柏，“你先出去，我想静一静。”

他不想认命。

用原主跟他的命换来这种结局，他不甘心。

商陆呆坐在床上，思索了一整晚，每个方法都行不通，算了，他就是天生劳碌命，拉开门，尹川柏坐在房门口，闭着眼，不知是睡是醒。

“喂！”

商陆推尹川柏，尹川柏醒来看到是他，明显松了口气。

“你在门口待了一夜？这么大个宅子，不知道去别处睡？”商陆觉得尹川柏是个傻子。

尹川柏听出商陆言语中的关怀，两人的关系似乎变了，他高兴得愣住，遭了个白眼才讪讪的说：“只来得及置办这一个屋子的东西。”

他才不说自己是故意的，宅子大房间多，商陆肯定会找借口让他搬走，不买被褥便能根源上杜绝此事。

“活该！”

厨房里的东西还没买，商陆、尹川柏只能出门吃饭，打开大门，吴管事带着赵冬梅守在门口，看到两人，赵冬梅赶紧招呼：“小陆哥，柏哥。”

“冬梅？”商陆看了看天色，才卯时三刻，他跟尹川柏睡不着，赵冬梅也睡不着？“你们怎么来了？”

“还不是为了卤料的事，他跟郑老爷做事不地道，我管不了郑老爷只能压他来跟你们道歉，要打要罚随你们，千万别把昨日的事放心上。”赵冬梅听吴管事说了昨日的事，骂了吴管事一个时辰。

郑老爷有钱，那是在清河镇，拉到外面去谁都比不过，扒着郑老爷不如扒着商陆。

商陆敢那样跟郑老爷呛，家世绝不在郑家之下，赵家对他有救命之恩，跟着他不比去当个奴才强？赵冬梅跟吴管事分析半夜，得出结论就来找商陆道歉，还好来得早，不然就错过了。

两人松了口气，商陆看出两人在算计他，没有太大反应。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再说他的计划正缺人手，吴管事不好，好歹能用，商陆让两人先回去休息，过几日再叫他们过来玩。

吴管事拿不准商陆的意思，赵冬梅让他赶紧跟郑老爷请辞，“小陆哥想干番大事业，赶不上这趟你得后悔死。”

“他什么都没说，你怎么知道？”吴管事好奇，他怎么没听出商陆话里有话，“该不会是你瞎想的吧？”

“胡说，你是我丈夫，我能害你？”赵冬梅解释，“小陆哥的眼睛很红，一看就是受了刺激没睡好，想想昨天发生的事，小陆哥可不是打掉牙往肚里吞的性子，看着吧，郑老爷要倒霉了。”

赵冬梅如何得意，商陆不知，他正跟尹川柏讨论，“北疆的事处理完，你要回京城还是西南？”

“不知道，看皇上安排。”尹川柏犹豫片刻问，“你呢？留下还是跟我走？”

“你走的时候我都快生了，哪有力气折腾，肯定得留下。”商陆委屈的吃着东西，时不时露出忧郁的神色，过了许久才说，“我担心冯祥伤害孩子，要不你借点人给我？等孩子大了就还你。”

商陆打起尹川柏的主意，他是新贵，手里能用的人不多，但他身后站着皇上，皇上不会让他吃亏，匀一两个给他应该不成问题。

尹川柏表示，“我会保护你跟孩子。”

换句话说，要人只有我一个。

气得商陆吐血，跟尹川柏贫完，商陆找到带他们看房子的牙行，“我要几个做生意的铺子，价钱不是问题，地段一定要好。”

“小人做事，包您满意。”

牙行收下定金，转头这事转到掌柜耳朵里，掌柜拿不准商陆想做什么，只能联系尹川柏。

尹川柏说：“他想报复冯祥。”

“他疯啦？”掌柜目瞪口呆，冯家是连皇上都要小心处理的存在，商陆就是个普通哥儿，跟冯家对上不外乎是蜉蝣撼树，“你也跟着瞎闹，冯家是好招惹的？”

“他是我的人，我不护着谁护着？”尹川柏让掌柜别管商陆的事，还让他找几个能干的人去帮商陆。

掌柜无语，“你当人才是大风刮来的，想借就借，没有！这事我得告诉皇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都写上，如何处理，让皇上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