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元君转车转车再转车，终于到达雁荡山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

但酒店阒然无声，想来都还在山上拍戏。

张元君先出去找饭吃，等他吃饱喝足回来，正看见剧组的车听在门口，搬服装的，搬道具的，乱糟糟一团。

“回来了？”

“嗯，刚到。”张元君应了，也搭把手帮忙搬东西。

“别别别，你一路往回赶，先回去休息吧。我们这儿很快就好了。”

张元君打着哈欠往回走。

把自己的助理叫来，要她讲讲剧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每天早出晚归拍戏就是了。”

“哦，明天几点开工？”

“早上六点上妆，七点开工。”小赵把通告给他。

张元君看了看，点点头：“好，没事了，你也回去早点休息吧。”

打发走助理，张元君洗漱好，很快就睡了。

这一觉，张元君睡了个饱，五点半起床的时候精神抖擞。

来到化妆间。

“哟，今天都这么早啊。”张元君打招呼道。

化妆间里，耶律齐、郭芙和黄蓉都在化妆。

张元君一屁股坐到自己的位置，杨过的化妆台就在小龙女边上。

“我们也刚到，”郭芙的扮演者陈子涵说，“你回家这几天怎么样啊？”

“累。”张元君坐在镜子前，任由化妆师在自己脸上涂抹，“回去三天，在路上就一天多两天。”

“累点也值得，老人家过寿，是大事。”孔林说。

“是，要不怎么我哥和我姐都不远千里飞回来呢。”

这时，他的化妆师笑道：“吃胖了。”

“胡说，”张元君不认，“我才回家几天就胖？是你化妆技术不行。”

“别动，先帮你把头套戴上。”化妆师先用一个网兜把张元君原本的寸头包住，再给他戴上头套，然后给他上胶粘好，“我就喜欢化你跟艺菲。”

“这话我就不爱了，”陈子涵不愿意了，“给我们化妆委屈你了？”

化妆师一边小心翼翼地给张元君粘胶水，一边说：“元君和艺菲的头是我见过这么多演员里最好的，跟球一样圆，而且颅顶也高，是典型的头包脸。这样的头，怎么化都好看，而且轻松。

“要我说啊，元君这颗头，就应该束发，或者去演书生公子这样的角色，这样梳出来的发型最好看。”

“一大早就听人说我好话，”刘艺菲进来了，后面跟着她自己的和张元君的出去买早点的助理，“我说今天起床怎么精神这么好呢，原来背地里有人夸我呢。”

刘艺菲咬着豆浆吸管坐在张元君旁边自己的化妆镜前。

“那你说说，我演什么角色好看。”

“你演什么都好看。”化妆师尽说好话哄着刘艺菲。

张元君接过助理给自己买的早饭，一边化妆一边小口地吃起来。

“你在家怎么样？”刘艺菲好奇地问。

“就那样呗，给老人过寿，亲戚朋友凑一起热热闹闹地聚一场就是了。”

“你那农村办寿宴什么样啊？我还没见过呢。”

“就在村礼堂里办，摆十几桌，百来号人，还有吹鼓手呢，叮叮当当的。”

刘艺菲没有农村生活经验，这种场景她只在电视里看到过，从来没有亲身感受过。

几人化好妆，便坐上剧组的车上山了。

今天一早就要补拍杨过带小龙女上山看雪打雪仗的戏。

之前因为天气预报不准，剧组准备了好几天，山上都没下雪。

正好，昨天下午雁荡山开始下雪，这会儿雪还没化，剧组赶紧安排了这段。

“先拍打雪仗，下午再补这段戏前面的文戏。”余敏介绍。

“怎么拍？”张元君问道。这段戏在剧本里只有“杨龙二人打雪仗”七个字，张元君反而不知道怎么演了。

“这段没剧本，我也不规定你们怎么演，你们就真的去玩雪，别看机器就行。只有一点，小龙女最后要毒发倒地，杨过扶着她离开，这样结束。其他的你们撒开欢演。

“别跑出镜头哈。就在这一块。”余敏最后笑着补充一句。

导演说得倒轻松，没有剧本，真玩。

留下张刘二人面面相觑，刘艺菲问：“怎么演？”

“我也不知道。我们俩就真的打一场雪仗？”

“也行。”刘艺菲琢磨了半天也搞不清楚这段戏具体要怎么演，但既然导演说不要演真的打雪仗，那就只能听导演的了。

“准备好，开始。”

导演的声音一落下，刘艺菲就把之前抓在手里的雪球砸在张元君脸上，哈哈大笑着跑开了。

“你来真的啊！”张元君被她偷袭得逞，大叫道，“你等着。”

可怜张元君“断”了右手，身后还背着一把玄铁大剑，行动到底不方便。

他蹲下搓雪球时，刘艺菲早就滚好了两个，一手一个，摸到他身后，顺着他后脑勺和脖子砸了下去。

“哈哈哈哈！”

“哎哟！”张元君大叫。雪从脖子钻进衣服里，可凉了。

刘艺菲可是开心极了，以前跟张元君斗嘴自己都是输多赢少，现在他行动不方便，扛着十几斤重的剑，跑又跑不过自己，还不是自己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你来追我啊，哈哈哈哈哈。”刘艺菲站在十步开外，笑道。

张元君搓好自己的雪球，用左手扔过去。

“哎~没打着。”刘艺菲一扭。

尽管是被欺负的一方，但张元君记着，这是在拍戏，这是杨过小龙女夫妇的开心时刻，所以他更多的时候也是跟刘艺菲一起笑。

可问题是，两人打了十几分钟，余敏一直不喊停，一直看着自己被刘艺菲欺负。

“停！”余敏终于停了。

张元君立刻抱怨道：“导演你故意的吧，看着她欺负我你不喊停。”

余敏笑道：“我们在镜头里看着挺好玩的，就多看了一会儿。来，我们再补一条，这条你们俩谁也别说话，就笑，别有其他嘴型，别说词，明白吧？”

“行！”刘艺菲答应的极爽快。

后面两个小时，两人这场雪戏拍了五遍！

张元君被刘艺菲以各种角度，各种方式欺负了个遍。

到最后余敏宣布这场戏确实通过了的时候，张元君要报仇了，他一把抓过刘艺菲，手里雪球直接盖在她脸上！

“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哈！”喝了一早上的风，难免咳两句。

“你别跑。”刘艺菲已经追过来了。

“你来抓我啊，追不到我吧。”张元君跑的远远的。

张元君还是高兴得太早，他身上的玄铁剑可还没卸下来呢，没跑几步被绊了一跤，摔了个狗啃泥。

他也跑累了，遂趴在原地喘气。

刘艺菲三步两步追上来：“你跑啊。”

“不跑了。”张元君仰视着刘艺菲，摆摆手。

“你很会打雪仗是吧。”

“不会，女侠饶命。”他真跑不动了，“哎哎哎，你干吗！你干吗！”

刘艺菲在滚一个脸盆那么大的雪球！

“我叫你跑。”刘艺菲双手捧着这个雪球，“我去你的！”

砸在张元君胸口。

“你是真狠啊。”张元君的话，刘艺菲是一点都没听进去，拍拍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