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忘文连忙示意黄有柒去安抚亢奋到了极点的三圣女，然后才和三人各自坐下。

余秋风笑道：“老夫曾经对缥缈谷也算了解，不是一直说缥缈谷的修行法门讲究的是清静自守么？”

欧阳守道点头道：“是这么个回事，我记得当年你徒弟迎娶他们宗门圣女的时候，还引发了好一阵热闹么？”

“哼，老夫当初是怎么都不同意老四娶那泼妇，也不仅仅是黄有柒本身的问题。”余秋风哼道，“谁不知道缥缈谷谷主三圣女对男人是深恶痛绝的？没想到啊...啧啧啧...”

“闻名不如见面！”

两个老头子一起说道，随后便相视哈哈一笑。

一旁的关忘文只能一起陪笑。

笑了一阵后，余秋风才问道：“老五，你叫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关忘文止住笑意道：“老头子，欧阳先生，恐怕我们前线的作战计划要改一改了。”

余秋风和欧阳守道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

如今南部行省的形势一片大好。

而且根据关忘文之前的设计，朝廷大军后退几百里不说，佛道两门之间似乎也生出了嫌隙。

他们还以为只要按照计划下去，离天很快就能平定了。

欧阳守道问道：“大祭酒，这计划要怎么改？”

关忘文沉默了片刻，答非所问道：“你刚才说到了三圣女，我知道为何她会变成这样。”

两个老头子同时将身子往他方向靠了靠，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其实原因在关忘文做完了深度体检后，便已经清楚了。

如今佛道两门的修行法门和天柱断之前是有很大的缺漏的。

缥缈谷自然也不能例外。

缥缈谷主张清心自守，是因为她们如今传下来的法门，容易引起内火虚涨。

为了克制这一道孤阳，她们只能在心境上强行去压制。

压制的结果就是，缥缈谷先行的法门，渡劫期便已经是终点。

再往上走就有点困难了。

同时，修炼缥缈谷法门的修士，便表现出对异性的厌恶，道行越深，厌恶就越重。

以至于缥缈谷的男弟子就此绝迹，只剩了一帮女弟子。

余秋风听到这里哈哈笑道：“也是，女人对男人不感兴趣倒还说得过去，这男人要是对女人不感兴趣，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欧阳守道心领神会：“说的是，男人不喜欢女子，那喜欢什么？喜欢狗？”

“嘿，喜欢狗倒还是好，若是喜欢男人的话......咦——！”

余秋风和欧阳守道一起做出了嫌弃的表情。

关忘文越听越不对味，连忙拦住二人的话头道：“我可不喜欢男人。”

余秋风嘿嘿笑道：“老五，这有时候不是你想不喜欢就不喜欢的。”

欧阳守道赶紧接上话道：“对头，老夫鳏夫一个，多少年被人背后戳着脊梁骨.....”

说到这里余秋风大笑道：“就是就是，那时候有人说你好男风，否则的话，怎么不讨老婆。”

“哼，他们懂个屁，老夫这叫忠贞不二！”欧阳守道似是在回忆往事，四十五度抬头，满眼的惆怅，“老夫此生人和心都给了一个女子。”

这下连关忘文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欧阳先生还有交往过的女子？是哪位？”

欧阳守道昂起下巴：“那可是老夫心中最美的女子，缥缈不似凡人，老夫甚至穷尽一生所学都无法形容其人。”

关忘文没想到欧阳守道竟然也曾有过这么一段情史，忍不住问道：“是哪家书院山长的千金？还是哪个宗门的高足？应该也赫赫有名的人才对，可否告知名讳？现在何在？”

他问的时候，就见到余秋风捂着嘴在那笑。

“老头子，有什么乐子笑成这样？”

欧阳守道闻言指着余秋风道：“胖头鱼，我警告过你很多遍，不许你笑！”

余秋风连忙放下手，摆出一副正经的神色道：“不笑，我保证不笑。”

欧阳守道这才对关忘文道：“老夫所恋之人，叫......”

关忘文竖起了耳朵，他也很想知道能让欧阳守道动心的女子会是谁。

“叫小翠。”

关忘文：？？？

“什么？”

“小翠。”

关忘文再次确认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险些和余秋风一样笑出声来。

这名字，也太普通了吧？

不过人不普通就行。

“小翠姑娘，不对，小翠大姐如今身在何处？”关忘文奇怪问道。

按照他的想法，欧阳守道求而不得，那个小翠肯定也在某处苦苦守候。

就像余秋风和乔隐之一样。

可话刚问出口，他就后悔了。

这个战乱的世界，说不定已经......

他刚想说如果欧阳守道不方便说就算了。

结果欧阳守道坦然自若道：“她嫁人了，在铁岭村。”

关忘文：！！！

余秋风还在后面补充了句：“现在都已经抱上孙子咯！银发老妪，含饴弄孙，生活倒也自得。”

欧阳守道冲着余秋风吼道：“滚蛋！在老夫眼中，她永远是那个给我送吃的那个小翠！”

关忘文呵呵笑了两声：“欧阳先生就没有去追求？”

余秋风抢先道：“追求？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以前老子每次陪他回铁岭村，他都只敢远远在那看一眼。”

“一直到那个女子出嫁了，他才减少了去看她的次数。”

关忘文：......

欧阳守道怒道：“你懂个屁，喜欢一人可不一定要娶过门的。”

余秋风反驳道：“不娶过门，还喜欢个屁！”

欧阳守道急道：“你倒是理直气壮，你丫现在娶老婆了没？”

“哼，等老五亲事搞定了，老夫这就拜堂给你看！”余秋风丝毫不落入下风。

“但是你那个小翠，你是没机会了。老子劝过你多少次，你年少时候清苦，人家就是帮了你，送给了你一些吃的而已，你不要把报恩之心与男女之情混为一谈，你倒好，宁可被人戳脊梁骨，也为她守身如玉！”

欧阳守道被怼得毫无脾气，气势却不愿输给余秋风：“说了你懂个屁，老子那是，那是不愿意去打扰她，对她的爱慕之心，岂是下半身二两肉的冲动能比拟的。”

关忘文总算是听明白了。

欧阳守道年少的时候受了那个小翠的恩惠，便将这个女子当做了心中的白月光了。

这么多年来，就这么默默看着人家，也不敢上去说出心思。

结果人家嫁人，他当光棍。

这他么的不就是舔狗么？

关忘文想起了石文山。

果然每一个书院都有他的光荣传统啊！

不过石文山比他师父强，至少人家敢于表明心意，光明正大舔，相比之下，欧阳守道就......

他见两人又要吵架，赶紧阻止了两人。

安抚了余秋风，关忘文对欧阳守道道：“欧阳先生，您这对男女之情的感悟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值得后生晚辈学习。”

欧阳守道闻言仿佛遇到了知音，起身上来就抓住了关忘文的手，热泪盈眶道：“大祭酒，这么多年了，也就你能明白老夫的心意啊。老夫与你，果然有缘，不如，咱们斩鸡头，结拜兄弟吧！”

余秋风和关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