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妍和江庭风从福王这里离开，遇到两个妇人朝他们点头示意。

姜清妍见不认识，也只是微笑点头过去了。

他们走后，其中一个妇人问：“刚才那个是江小侯爷吧，旁边是谁？”

另一人笑道：“范夫人，你刚刚回来恐怕还不知道，那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两人被赐了婚，是姜学士家的四姑娘。”

范夫人脸色很复杂，“是她啊。”

她当然知道姜清妍，她女儿范婉珍曾经天天在家咒骂，她曾以为是小儿女的口角，没放在心上，后来女儿死了，她又生病了很久，接着又被娘家接过去住了不少日子，最近才回来。

也是在女儿死之后她才发现，原来女儿曾经被折磨得天天做噩梦。

这个小姑娘未免太恶毒了。

而且，虽然官府的人给出了死因，说因为丫头对范婉珍怀恨在心，才让当护卫的兄长动了手，但为什么偏偏就死在了去找姜清妍的房子里，一个旁人都没有？

就真的跟姜清妍没有关系？先前还有人说是姜清妍动的手。

不管怎么样，冲着是女儿讨厌的人，范夫人对姜清妍就没好感。

范夫人趁机打探了一番。

陪范夫人一起的那位夫人说完才想起，姜清妍曾经被怀疑与范婉珍的死有关，不过，她看了一眼范夫人，装作毫不知情，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都说了。

姜清妍压根不知道别人在谈论他们，她很想马上就回去，但江庭风不同意，硬是又住了两天，晚上让姜清妍给他烤了一只兔子。

他们还去看了看之前那间密室，已经被封了，里面的书籍曾被官府的人查看过又还了回来。

他们跟方丈打了声招呼，也去看了看这些书籍，看得出，它们曾被人保护得很好。

以前失火的地方已经重新修了库房，寺里香火旺盛，一切如常。

丝毫看不出之前明海闹的那一场。

回京的时候，路过点香楼，姜清妍道：“给祖母买点点心回去吧？”

老人家年纪大了，胃口不太好，就喜欢吃一些香软的点心，姜清妍出来总会带一些回去。

等他们出来，就看到不远处围着一堆人。

京城里每天都有事发生，姜清妍也没在意。

江庭风却“咦”了一声，姜清妍问“怎么了？”

“我们去看看。”他个子高，刚才一转眼，好像看到个熟人。

等姜清妍和江庭风挤上前，姜清妍一看，“文瀚，你怎么在这里？”

是她那个小弟。

此刻姜文瀚狼狈得很，头发也散了，脸上青了一处，衣服上还有几个脚印。

他对面那几个人也没落到好，有一个眼眶通红，明显是被人揍的。

姜文瀚听见四姐的声音一个愣神，就要被一拳头揍到脸上。

姜清妍皱眉，一把拉住那个出拳头的，将人提溜到一边，严肃地道：“站着，别动手。”

其他人也都住了手。

姜文瀚喊了一声：“四姐。”

那孩子被一个姑娘家提过去也有些吃惊，看了一眼姜清妍，挣了挣，没挣开，不由有些脸红，但还是转脸冲姜文瀚骂道：“不要脸，打架就打架，居然找了姐姐做帮手。”

姜文瀚气红了眼，“没有姐姐，我也照样打你。”

姜清妍赶紧将手上的人推给了那帮同伙，上前拉住了弟弟，“你逃学了？怎么在街上打架？”

姜文瀚不说话。

对面几个孩子见来了这么多人，也不好再打，狠狠瞪了一眼姜文瀚，转身跑了。

原来姜文瀚初来乍到，又不跟兄弟们在一处，就很受排挤，他又是个活泼的性子，这天听有人可以带他出来玩，一时心痒就答应了。

哪知带他出来玩是真，故意拿他凑趣也是真，他一时气不过，呛了几句嘴，就打起来了。

姜文瀚哭丧着脸，“四姐，你别跟母亲说行不行？”

“这是我说不说的事吗？你这脸上根本藏不住，我劝你最好是自己去坦白的好。”

“那母亲罚我的时候你帮我挡一挡？”

“逃学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姜文瀚又把视线转向江庭风。

江庭风笑道：“别看我，我都听你姐的。”

姜文瀚翻了个白眼，有一个太听姐姐话的姐夫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走了几步还碰到了郭正。

郭正是很端正的长相，可能是因为宋静云的事情，让姜清妍也看郭正不太顺眼。

郭正笑道：“我听说这里有人打架，过来看一看。”

他看了一眼姜清妍旁边的姜文瀚，“这是你弟弟？没事吧？”

姜清妍笑道：“没什么事，小孩子打架，平常的事。静云郡主和小公子还好吧？”

郭正点头，“挺好，多谢惦记。”

几人告辞走了，姜清妍感觉背后的人视线在他们身上停留了很久。

她道：“看郭正这样子也不像传言中对郡主那么好，怎么说郡主也是因为我们离开了京城，郭正就一点不介意？”

江庭风道：“他就是介意我们也没必要怕他。”

姜清妍点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们也没必要畏手畏脚的过日子。

姜清妍带弟弟去医馆抺药。

等大夫给姜文瀚看伤的工夫，她拉了江庭风到一旁，“你那里也顺便看一看吧？”

原本江庭风说已经好了，但姜清妍总怀疑他是不好意思，现在正好在医馆，看一看也好安心。

她担心道：“毕竟如厕都困难。”

江庭风都服了，“我是真好了，要不要证明给你看啊？”

姜清妍瞪他一眼，“是你说好了的，以后可别赖上我。”

到底是没看。

回去的时候，姜三夫人看到儿子脸上的伤，到底是发了脾气，“原本还说将你和你哥哥放在京城，就这性子，怎么丢得开？你祖父祖母年纪大了，也管不了你，你还是跟着我们去过苦日子吧。”

看在有客人的份上，姜三夫人也只小惩大诫，训斥一顿，轻轻揭过了。

姜文瀚看着江庭风感激地笑，姜清妍瞥了一眼，暗自好笑。

姜老夫人却对姜清妍道：“李家姑娘这两天找了你几次，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事，你昨天有空可以去看看她。”

姜清妍点头，“我知道了，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