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了，

映入华虚知眼眸的是，衣领后面皮肤上的一抹抹艳红。

华虚知伸出去的右手僵在原地，

他今年21岁了，村里同龄的都成了几个孩子的爹了，他当然知道这绝对不是过敏或是蚊虫叮咬造成的。

“到底是谁？”

华虚知愤怒地右手捶向墙壁，手背瞬间就通红一片，甚至有的地方渗出了点点血迹。

突然，华虚知想到了，

昨晚的美梦，他屋子的扣子，早上小知青的问题和停顿，下午的昏倒，老大夫把脉时看向自己的眼神，还有那瓶膏药……

原来那不是一场梦，由始至终都是真的，

原来罪魁祸首就是自己呀，

想到这里的华虚知突然快步跑向灶房，掀开锅盖，

果然，早饭原封未动。

自己怎么可以对小知青做出这样的事之后，不闻不问，直接消失一天的呢？

小知青他在听到自己早上的回答时是怎样的心情？

还有这段时间的逃避，自己要相看的消息，

小知青他是不是…很疼？

华虚知脚步沉重地回到柳徵的床边坐下，他不敢继续深想下去，

光是想到这些，他就心疼得不行，恨不得给自己一拳。

柳徵醒来睁开眼就看到华虚知正挥着拳头自己揍自己。

“华哥…，你在干什么？”

或许是刚醒来太激动的原因，柳徵的声音尖锐沙哑，像公鸡嗓一样。

柳徵忘了自己酸疼无力的身体，慌忙起身拉住华虚知的手，

却又发现上面的红肿和血迹，

眼泪就流了出来，带着哭腔，

“华哥，你的手，怎么伤的，为什么要打自己，疼不疼？我们去涂药好不好？”

“红药水，红药水还在我这，我这就去拿…”

说着，柳徵还想弯腰下床去找红药水。

华虚知看着通红着眼的小知青，明明起来的时候就很不舒服了，

却只顾着自己的伤，明明他还发着烧，却只看到自己的手…

小知青他明明…那么好。

他明明也…很喜欢小知青的。

华虚知一把抱过准备下床的柳徵，抱得很紧很紧，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华哥，怎么了？你的手还要涂药呢。”

柳徵双手用力想推开华虚知，可他一个生病发烧的力量怎么抵得过男人的用尽全力的拥抱呢。

“华哥…”

华哥他哭了，柳徵愣住了，点点湿润的温热从后颈传来。

“小徵，对不起，是华哥不好，对不起。”

听到华虚知在耳边的道歉，柳徵顿时身体一僵，

华哥知道了昨天的事，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是因为要拒绝吗？

怀里的人身体僵直，打在肩上的双手也没了动作，就连话都不说了，

华虚知微放开手臂一看，小知青满眼悲伤，目光无神地不知道看向哪里，只有眼泪在无声地落下。

他急忙想帮小知青擦掉眼泪，可是毛巾、被子、衣服？最后还是用自己粗糙的手指轻轻擦拭，可那眼泪就像下雨似的，怎么都擦不干净。

“小徵，别哭，别哭，是华哥抱疼你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是不是身上的伤，叔留了药膏，涂了就不疼了，不哭了好不好？”

似乎被小知青的眼泪灼到了，华虚知低头在那双通红的眼睛上轻轻一吻。

柳徵被他的动作惊醒回神了，眼睑合上，睫毛颤动，

华哥好像不是讨厌自己。

“华哥，你，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是不是…”

柳徵低声询问，后面的话不敢问出来，他还是害怕华虚知的回答会是讨厌。

华虚知再一次讨厌自己不会说话，令人误会了。

急忙看着小知青解释道，

“小徵，你听华哥说，没有讨厌，华哥也没有后悔昨晚的事，华哥说对不起是因为我把它当成了一个梦，让你受伤了还跑出去一天，没有照顾好你。”

“是华哥做的不好，小徵不要伤心，不哭了好不好，华哥不想看到小徵哭。”

柳徵听到华虚知的话虽然很开心，但他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话。

“那，那华哥…喜欢吗？”

说完，柳徵就低下头不敢看向男人，双手也抓紧了自己的衣摆。

华虚知微愣了一下，看向害羞的小知青，心中懊恼不已。

这种话本来就该自己先说的，却还要小知青先问出口。

华虚知再次把紧张不安的柳徵拥入怀中，

“喜欢，华哥喜欢昨晚的事，也喜欢小徵，很喜欢，很喜欢。”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柳徵放松下来，依偎在男人怀里，双手也伸出去回抱华虚知。

直到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从柳徵的肚子里传出来，才打断了两人的深情拥抱。

柳徵害羞得想把自己塞回被窝里，满脸通红地不敢看向华虚知。

“小徵一天没吃东西，饿了很正常的，小徵不用害羞，华哥这就给你下碗素面先垫着好不好？”

华虚知摸摸小知青的后脑勺。

“嗯，华哥，我还想洗澡，出汗了，身上不舒服。”

华虚知用额头对着小知青的额头，认真感受了一下他的体温，又用手摸摸他的脖颈，确实没有再烧了。

“好，华哥先去给你煮面，等你吃完就可以洗澡了，不过不能洗太久，我会看着时间的。”

柳徵点点头，只要能让他洗澡就行，身上实在黏腻的不行。

——

晚上，柳徵的屋子，刚洗完澡的柳徵正坐在床上，静静地享受身后的男人为他擦头发服务。

脑袋一点一点地，还打了一个哈欠，柳徵困了，越发想往华虚知怀里靠近。

华虚知看小知青眼睛都快眯起来，一副马上就要睡过去的样子，狠心将人摇醒。

“小徵，先别睡，擦完药膏再睡。”

“嗯？哦，华哥你自己擦吧，我困了，要睡觉。”

柳徵迷迷糊糊地应着，以为是华虚知手上的伤口要擦药。

华虚知听到小知青的话就知道他误会了，笑着看向快要睡过去的人儿，

将人以侧趴的方式搂在怀里，伸手把床头边的药膏拿过来，拧开盖子放到一旁。

柳徵是在华虚知解开他的第四颗扣子时反应过来的，他立马抓住已经敞开大半的领口。

“华哥，你…你要做什么，我，我们昨晚才那个，今晚不行，我…我要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