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是说保密谁也不知道吗？你从哪知道的？”

从厨房给归家的江之维端了一杯水出来的何婷，把水放在了江之维眼前的茶几上，颇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件事当时也是传的沸沸扬扬的，管理局要求所有被录取上的人都必须签署保密协议，而且工作中途没有休息和看望家人的时间。

虽然管理局也表明了会给有家人的人提前发放一部分工资，但是这些还是怎么看怎么像要带一堆一次性炮灰去填海。

这也导致除了一些实在过不下去的人之外，大部分人都放弃了这次机会。

作为决策人的谭志明也早就预料到了这种事情的发生，事实上，他们本就不需要那么多人。

这样先画饼再打个巴掌这种方式，也确实可以称得上是精准扶贫，招来的每一个人基本都是快活不下去的那部分。

江之维：“回来的路上在管理局里听路过的人聊天说到的。”

江之维：“说是这次实验效果很好，超出预期，等这些人放回来之后，就可以继续招人进行大批量的工作了。”

所有人：“emmmm……”

于景耀：“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

其他没说话的也在暗自点头赞同。

他们不像知道全貌的江吟，和或多或少知道一点的江之维，能听到这话的时候第一时间反映到这些人说的是关于空间裂缝在农业上面的实验问题。

其他人怎么听这话怎么像是那些人被带去做了奇怪的实验，发起人这一次还满足，还要招更多的人去做试验品。

就这话，不引起恐慌就怪了！

江吟满脸黑线的把来自自己老父亲道听途说来的消息发给了谭志明。既然她爸能听到这些话，别人也可能会听到。

但是知道全貌的人绝大部分都已经进了空间裂缝开展工作去了，如果有人想要用这件舆论来动摇管理局的威望的话，可能性还是蛮大的。

怎么看这都是是个百口莫辩的事情。就算他们把当初招来的那批人都放了回来也是一样的，总有那脑后生反骨的人，不管证据，张嘴就是他们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当初招到的所有人，指不定就是挑了一批无父无母、没有社会关系的去做别的实验了，这个农业计划也是拿出来麻痹老百姓的之类的。

江吟想一想都要窒息了，这怎么一天消停的时候都没有啊？老有人想要搞事情，她还不能当做看不见，她也没有那么没良心。

手腕通讯器震动两下，大概是谭志明的回信。江吟放下担忧的思绪，点开讯息，上面只有简单的三个大字：

【知道了。】

哦，他还带了标点符号，他好严谨……个屁啊！这个人绝对是知道这件事的！说不定就是他放出去的消息！

江吟皱着眉头把手腕上的通讯器举得离自己远远的，她觉得自己收到了来自谭志明黑心病毒的污染。

从理智上想来，谭志明做这个决定不告诉她也是很正常的，毕竟这应该也能算得上是秘密行动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泄露出去的可能性。

可是，作为被隐瞒的那个人，江吟的心情没那么舒服也是真的。

索性这个事情也很好调节，江吟很快就缓和好自己的心情，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给还不清楚的人知道。

既然消息已经漏出来了，为了不让到时候消息爆发的时候自家人什么都不知道的担心，还是要提前说一声的。

*

江吟的预感和应对还是很有道理的。

这天，从城外回来带着用不到的收获去市场售卖的谭峰几人，眼见着市场里的人三五做堆，压低声音交流着什么情报，脸上还带着如出一辙的担忧。

路过几堆人群之后，凭借着每一堆人里听来的只言片语，他们组合出了这些人嘴里的话。

和江之维带回家来的消息没什么区别，不过还有一些大概是信息传输途中被人为加上去的自我解读，导致现在出现流言已经十分的反人类了。

就这么在市场里来回走过一圈把东西卖给工会摊位的功夫，他们就听见了诸如“那些人是被带去做了不得了的人体实验已经回不来了。”和“那些人是被带去当成血食饲养异兽了。”以及“管理局的局长是被不法组织冒充的，目的就是依靠这个身份捞一批奴隶走。”

还别说，这最后一个想法还微妙的贴合了实际——就是时间有些不对。

早就得到江吟通知的几人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试图深挖这个消息，而是办完事情直接就回了家。

一切依照江吟的想法来，他们不需要掺和这件事。

*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们了。”

把市场见闻报告完的谭峰摇了摇头，他并不觉得这种顺手的事情有什么好感谢的。按理说他是应该在说完事情之后去隔壁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不过他还有想知道的事情，就暂时没有离开。

“你问管理局那边闹这么大要怎么解决？”

江吟看了一眼求知心切的谭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倒是没问过，毕竟也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也不是很好问。不过，按照这段时间的接触和林清他们的描述来看，我觉得谭志明大概是想要依靠民众自发组织的调查，来让那些隐藏在里面搅浑水的那些人自己露出马脚吧。”

“可能还想顺便洗一洗管理局的形象？”

最后一句带着些许的不确定，毕竟在江吟的印象里，谭志明好像没怎么在意过管理局的风评。从之前招人那件事就能看出来，要是在意的话他就不会采用那种方法筛人了。

而前任局长，一个二五仔，没有彻底败坏管理局在群众心中的印象都只能说是里面的员工不都是和他一国的，再加上想要彻底抹黑一个东西，所需的时间并不短暂。

他既要将管理局彻底打落人们心中的地位，又要把自己摘出去——前局长可不想自己之后只能像个过街老鼠一样。

那所需的时间就更长了，更别提这个二五仔最后还惨遭背刺，一直努力的事业进程自然就停滞了。

导致现在管理局在山海市民的心中很是微妙。

是属于那种平时提起来形象颇为正面，但是如果遇到大事就一定不会理会的那么一个存在。

大概是…吉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