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子给出的地址很详细，加上监控器是自带定位的那种，他们三人倒并不担心会迷路.

不过也确实没想到会那么出名就是了.

沈佳玉才报了一个路口的名字，司机师傅就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了.

“你们真的要去那里？”司机大叔狐疑的看了三人一眼，把三人归类到那种灵异博主上面去了：“那地方可邪门得很，这几年都没什么人肯靠近那里.”

沈佳玉嬉皮笑脸起来：“叔叔，我们不就是人吗？”

可能是因为好不容易得到了夏茶的消息，再加上初岁和池言这种阵容，沈佳玉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

“几个年轻人长得好好的干嘛要干这一行，”司机大叔连连摇头:“那地方我也不去，最多送你们到山底.”

三人自然没什么意见.

破败庭院建在山顶，山的坡度并不大，甚至下山不用十五分钟估计就能到山下的小镇，并不算偏.

“不高，就没什么运动量，而且有山的话也确实方便那些自诩贵族的家伙做一些不太方便见人的事，”池言皱了皱眉：“你们有闻到吗?像是什么东西烧焦了的气味.”

沈佳玉立刻蹿到了初岁身后，用力挽住了初岁的手臂.

“当然闻到了，那么重的气味，”初岁看到了在一圈野蛮生长的树木里隐约探出了一点头的大铁门，伸手指了一下那个方向：“庭院的入口，在那里.”

“要是鬼惹的事，我非得和我同事理论一下，通缉的恶鬼跑这里来都已经两三天了，还没有一点反应.”池言抱怨道.

“那你越过了你的同事来这里抓鬼，不是很容易造成工作纠纷的吗？”沈佳玉跟在初岁的身后往前走着，有些好奇的问.

“我们鬼可没什么业绩之分，出了事就找主要负责人呗，打声招呼的事，”池言也看到了铁门：“要是是妖怪就有些难办了.”

三人很快就走到了铁门前面，铁门上的锁早已经掉落，上面满是铁锈和灰尘，让人光是看上一眼都没有想要碰的欲望.

沈佳玉仔细看了看：“门上还有蜘蛛网呢，夏茶应该不是走这里进去的.”

初岁伸手一推，铁门就吱呀吱呀的开了一半，然后便因为门的缘故无法再推动了.

铁门往前，是一段被杂草和不知名昆虫所占据的石阶，只能从落叶的缝隙里看到一点点石阶的存在.

三人朝着房子的方向走，初岁和池言跟自带空气护甲一样，沈佳玉走在中间，那些小蚂蚁小蜘蛛的都不敢靠近他们.

“初岁，我总觉得你没能理解我说的话，妖怪很麻烦，只不过是你目前遇到的妖怪没那么麻烦.”

初岁手指转了转，地上的杂草也自动的往两边拨，留下了一条干净曲折的路，她问：“能有多麻烦？”

“我之前抓过一个妖怪，杀了不少人，理由居然是那户人家住到了它喜欢的地方，所以它杀了人夺下了自己喜欢的房子，”池言说：“那个妖怪是这样和我说的：使者大人，我不知道在你眼里的善恶是怎么区分的，可是事实上，我们并不知道杀人会怎么样，很久以前那么多妖怪鬼魂都在杀人你不管，现在是什么意思？”

初岁语气依旧平静：“它这个问题就像是在问古代打仗的家伙杀了人为什么不用坐牢一样可笑.”

池言点头赞同：“我就问他说：那我换一个问题，你杀人，是在人类建国之前吗？在此之前的善恶是不公平的，有权有势才有善恶，现在就连冥界都合法管理起来，你们妖界居然没有这样做，我能说你们毫无进步吗？还是说，你就那么相信，要是没有我在，你就能继续逍遥法外？”

沈佳玉也听明白了：“可是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三言两语的很难解释清楚吧？”

“非常难，哪怕最后我把它送去人类机构了，它也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

初岁挑眉：“什么机构？特别行动组？”

“差不多吧，一个人类用来关那些杀了人的妖怪或者鬼的特殊监狱.”

初岁笑了笑：“真的假的？”

“你别不信，那个监狱里面有一个特殊的东西存在，”池言好整以暇的看了初岁的背影一眼：“据说和天道有些关系.”

初岁脚步一顿.

“你知道的，不愿意说的情报我从来不会说，只是可惜我也不知道那个监狱在哪里，”池言话里的笑意越发深了：“不然那些特别行动组的人怎么会去抓妖怪抓鬼的，普通人可没这个本事.”

“所以关于天道那一部分是你的猜测？”

“不，是我老大偶然有一次说漏了嘴，”池言耸肩：“你知道的，冥界的统一也没那么容易，会有很多人不服不愿意和人类合作，这是老大在和那些人争辩时偶然说出来的.”

沈佳玉插嘴：“可能是骗你们的.”

“也有可能吧，但老大确实是来了人界一次以后便下定决心要搞冥界大业的，”池言说：“这个传闻很多冥界人都知道.”

初岁这才继续往前走着，每往前一步那种烧焦了东西的气味就越发浓烈起来，带着一种让人想要呕吐的不适感.

沈佳玉干呕了几下，从兜里掏出口罩来戴上了.

“为什么初岁，我感觉你好像很偏向人类？”

“有吗？”初岁沉默片刻：“可能是因为人类也在迁就我们，他们比我们弱，但是他们同样很强，他们的武器可以在一瞬间毁掉妖怪栖息的地方，他们的高楼可以建的比我们最高的树还要高，他们不用法术也能飞……在我之前的记忆里，我从来没有想过人类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作为一直在人类世界生活的池言也没想到.

“我并非是在包庇人类，我是在保护那些想要好好活下去的所有人，两败俱伤是最蠢的法子.”

池言哼了一声：“你这一副说教的样子.”

在三人交谈间，庭院也离他们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