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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为将君侍侧

作者:子一二12 | 分类:古言 | 字数:87.2万

第一六七章 请问有人吗

书名:毒妃为将君侍侧 作者:子一二12 字数:2638 更新时间:2024-11-16 12:48:32

这个疑问在她心中憋得最久。

陈景听罢,腕上一颤,悠闲神色消失殆尽。他垂下目光,半晌才又看向秦苍,却摇了摇头。

“其实她经历了什么,我们都不知晓。”见女子不解,陈景叹了口气。秦苍这才注意到,护国公两鬓已泛出斑白。陈景道:“那年小叶子十三岁,在印芍城中被人拐走;几日后,她自己从不高山上走了下来。她没有受伤,财物首饰也俱在,却似乎目睹了什么可怕的事,连夜大哭大叫……说她的朋友被人‘杀’了。”

“那朋友是谁?!”秦苍忙问。

“她说不出那人的名字,记不得那人的样貌。那次与她同去印芍之人都是家仆,而所有她相识之人都并未出事。我想,她所述的朋友,根本不存在。”

陈景言辞笃定。

不存在?

“既已经料定这人不存在,那我如何探查此事?”

“小孩子的记忆总是会出差错的。可小叶子被拐走,是确有此事。”陈景的语气逐渐恢复不紧不慢:“这件事之后王陵便有异象。如今几月,印芍屡屡命案。王上命人加派人手看守王陵,又封锁了不高山。”

“不高山?”

陈景这是在故意告诉自己“王上封山”。不高山与他的女儿有关,却与王陵也有所联系?

“传说每一任西齐王都会在继任那天,在宗祠中获得一个秘密,西齐历代帝王需用毕生精力去守护这个秘密。”

“什么秘密?”

“……你看我像帝王吗?”

“……”

陈景砸砸嘴,恨铁不成钢继续道:“不高山是王室微服出行之地,据记载,每一任西齐王祭祀成王后,都‘不约而同’亲临不高山。近来封山,此处明面上是由极乐阁把守,但王上另派去了监管之人。不高山四时风景,瑞熙王妃可愿一游?”

两人对视,秦苍点头。

————

离开护国公府秦苍没有直奔印芍。一来想再细细考量一番,二来,即使前去也需先告诉陆歇一声。

府门外,陆霆见秦苍竟是牵着一匹高头大马出来的,赶忙站起身上前,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番,见人没缺胳膊少腿,明显松弛下来,瞪了一眼便转回身:“磨磨蹭蹭的。回去吗?”

护国公表现得再亲切,也不是自己人。秦苍大大咧咧追上去,笑说陆霆担心的表情跟小媳妇儿似的。待打发其余侍从先回墨栖,不顾陆霆疑惑,道:“大霆子,再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

“去我之前的家。”

陆霆稍一想,就明白秦苍是指曾经那个花海小院,问道:“穿成这样去吗?”

秦苍还是一副盛装模样。

女子摇摇头:“我备了衣裙。”

“……你早就有所打算?”

当然。

那个居住了许多年的地方,秦苍还是习惯将它称作家。

那是她和夕诏的家,春夏灼华。周围有竹林、有溪水,有时也会有炊烟。烹寒盛暑,时光一下就没了。

然此刻,立在沿途,护国公那句“小孩子的记忆总是有偏差”的话屡屡响起来。因为路还是那条熟悉的路,风景却全不相同。

记忆中苍翠的竹林,眼下看灰突突的,左右两侧林木遮天蔽日,其上藤条密布,其下沼泽吃人;河流浑浊,深深的青苔中偶尔吐出一两颗深绿的气泡,冒出麻风病般的斑驳鱼脸;途中瘴气时断时续,怪石嶙峋,上下坎坷。路的尽头则是一座干枯的老房。

这里的确是东郊,却不是秦苍记忆中的样子。

“这里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陆霆低头瞟了一眼不自觉勒马的人,以为她在问自己,四下看看:“是有些改变。”

秦苍听他语气,暗觉不对,突然回过头问道:“大霆子,两年前你们可来这里寻过我?”

“来过。一回齐昌,王爷就命人来找你。只是这附近被夕诏设了幻,我们看不到原本景象,亦无法找到原先的院落。所以没能及时带你回府。”

“你们看到的景象与现在可有差异?差异可大?也是这般阴森森的怖人?”

陆霆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激动,四处看看又略回忆一番,答道:“今日倒确实要晦暗些……”

有异!有异!

秦苍感觉自己胸膛砰砰直跳,盯着路尽头的院子,打马就往前跑:“快!”

“小心些!”这里的路途谲怪、光线不足,不适合疾行,陆霆提醒,却仍促马跟上。

小院破败衰颓,内里门窗似已不见;院中曾妖冶明丽的奇花异树,如今徒剩尸首。自己和夕诏明明只离开了两个寒暑,若无人故意“修饰”,怎么可能竟像是过了百年?

定是有人来过!定是!

即使她知道夕诏没有理由在那里。可这个猜想一经浮现,便无法释怀。女子翻身下马,提起裙摆就往院门口跑,然而正要推门,却被一把钳住胳膊。

“等等!”

秦苍什么都没发觉,却见陆霆对着院中破屋缓缓拔出剑,压低声音:“秦苍,你听好。慢慢后退,回到马上,不要弄出声响,一路回到城中。”

“大霆子,你……”这是什么意思?秦苍睁大眼睛,感受到身边陆霆全身绷紧,已在备战状态。

“快!”陆霆又一声低促。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秦苍的手脱离齐腰木门的瞬间,屋后突然飞出七个持剑人!来人势汹,飞身直逼院外不速之客;素色劲衣,手腕缠红,眼中杀气十足。

“小心!”谁也没后退,只朝对方大声提醒。

陆霆的剑已经拔出,显然更具威胁,七人中有六个合围逼近,刀剑碰撞,霎时发出尖锐啸鸣!剩下一人直扑秦苍,然他尚凌空,三枚鱼骨已分从喉、腹和右膝刺向体内。见他前来之势毫无畏惧,不知是面对单手握短刃的女子信心在握,还是内着软甲不惧飞来暗器。定论终究发生在落地之时,他刚要砍杀,却觉右半身发软,一呼才知发不出声!

秦苍不再是北离时那个只晓得防御自保之人了。待看清持剑人布战方法,便对准“处理”自己的那个主动出针!见其中招,几步上前,一脚凿向那人右膝,霎时,持剑人膝骨反向弯折,全脸通红,豆大的汗渗出额间。怪异的是,他张大嘴却嚎不出声,只能抽气鼓腮;女子不打算慈悲,不等断了腿的高大男子屈身躲闪,灵活绕过凌厉剑锋,用新月刀柄往身形趔趄的人颈上用力一劈。这下,男人憋着剧痛,闷声倒地。

陆霆那侧则仍在苦战。

双方皆持剑,互晓路数,陆霆势寡吃力,身上已有几处划伤,即使奋力辗转四周,仍难以应对;短时尚能招架,时间一长胜负既定。然对方却迅速发觉有同伴失去战斗力。或许是不曾料到同伴失手,一对神色,竟分出三人转向秦苍。

免不了你死我活。

“住手!”

正要迎战,屋内传出一声低喝。

命令一出,原本杀气贯注的白衣红袖者突然抽身,凌空后退,列阵院前。

对方身份不明,两人迅速靠近彼此向内看去。

破败的院中走出来一人。此人一袭披风、一介斗笠,面覆黑纱,只见双眼。此人身量比之另七人小些,低头扫向倒地一人,又看看“闯入”者,步伐不疾不徐,与嗔目怒视的出击者截然不同。

待走出院子、走向被抵在院外的两人时,包裹严实的人竟毫不避讳地取下斗笠,又缓缓摘下了层层黑纱。

这下,秦苍这才看出眼前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