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手机阅读

参见阎王殿下

作者:狐狸化妆不画尾巴 | 分类:古言 | 字数:14.3万

第307章 他还在就好

书名:参见阎王殿下 作者:狐狸化妆不画尾巴 字数:2136 更新时间:2024-11-16 12:48:28

门扉被初月亲手阖上,她转身走了两步,丁一赶忙跟上:“姑娘去哪儿?”

初月停下脚步,摇摇头:“我不出门,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他倒是想的周到,可他在房里煎熬,她又如何能真的玩儿的开心呢?

“这、”丁一踌躇着还想再劝点什么,可见她敛裙坐在阶上,支着下巴去看远处一片连山时,一肚子的话都哑了下去。

她这副愁云惨淡的模样,他再熟悉不过。

“是。”他颔首应下,随她去了,寻了个不远不近地地方当一方柱子。

初月见他不走,转头将他招呼到跟前,问道:“你叫、丁一?”

丁一蹲身在侧,点点头:“是。”

“是哪两个字?”

“就是最简单的写法,丁香的丁,一棵树的一。”说着,他在地上用指头写了两笔,初月琢磨着他的措辞,多了几分好奇:“……一棵?”

“嗯,就是,一棵丁香树的意思。”他挠挠头,看上去憨憨傻傻的,初月放松了些,若有所思地喃喃:“丁香?从前,在大足院里,我也有一株丁香树。”

丁一咽了咽口水,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对,就是在下。”

初月大着眸子看向他,她方才只是随便想了想,又随口提了一句,却没想到还真就让她歪打正着了。

所以,从前那株丁香树,就是眼前这个少年人吗?

迎着初月惊奇的目光,丁一会错了意,他以为是自个儿“树精”的身份吓到了她,赶忙找补:“啊,仙子别害怕,我、”

“没有,我没害怕,我只是觉得神奇,”初月笑着摇了摇头,柔声道,“我明明只是睡了一觉,却来到了一万年后,我的丈夫,变成了冥王,我的树,也变成了一个…”

她斟酌措辞,寻了个最贴切的:“姿容俊朗的少年将军。”

姿容俊朗?

丁一还是第一次被人夸,上一次被人品评容貌,好像还是在冥界,尊上口中。

他说他丑得千奇百怪。

私心里,他还是更愿意相信初月的话的,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脖子,笑得合不拢嘴:“仙子谬赞了。”

他们两个人一个坐,一个站,静得出奇,丁一从前是棵树,主打的就是个陪伴,倒是可怜了初月,她本就是个闲不下来的,从前有双结那个话唠小丫头,她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六根清净过了。

“你没有别的事情要忙吗?”见她侧头问,丁一赶忙打起精神,老实道:“主上吩咐的便是属下的头等要紧事。”

“那、”她瞄了眼空荡荡的院子,若有所思地开口,“你会绑秋千吗?”

丁一嘴上虽然笨,但手上却很利落,他也不多话,搬来几根木头几条麻绳,在初月的眼皮子底下就这么敲敲打打了半晌,一个简易但结实的秋千就这么高效率地成了形。

初月坐上去荡了两个来回,高兴地脚尖都翘了起来,她越荡越高,在最高点时还不忘向他点头致意:“多谢将军。”

“不不不、不敢当不敢当,”初月的这声谢,以及这句“将军”实在是让他受宠若惊,“仙子饿了吗?属下给您做饭去。”

初月缓下秋千的幅度,若有所思地看向他,说起来,她还从未想象过有一日,一棵树会提出想要为她做饭这种事。

他……真的不会把自己当柴火烧了吗?

她想象了一个离奇的画面,又摇摇头将它驱散,好奇道:“你会做饭?”

丁一愣了愣,他还真是从未做过饭,甚至从未进过庖厨,因为他本人是树,从不需要进食,而与他相熟的那几个,也一样没有用饭的需求。

“不妨事,我可以学的。”他硬着头皮,如是应承下来。

「学?那就是说…他不会做饭?」初月看着他,颇为赞赏,难得啊难得,她还是第一次见这种虽然没做过饭,但表现得十分自信的……

这确实是一种优点,如果这顿饭…不是做给她吃的话。

“还是我做吧,你替我出门买点菜?”她一时半刻还不想离开这个秋千,索性给他划了几样菜品,土豆茄子这类很好买得到的,丁一得了令,心中一块大石头也终于放了下来,兴高采烈地接了令:“是!属下一定办到!”

“诶,还有,”初月稳下秋千,叫住他:“以后别叫我仙子了,双结她们从前都叫我姑娘,你也这么唤我就好。”

丁一脚步一顿,看向她的眼神略带有几分茫然,他确实考虑过改称呼这个事情,但他想做的是,将“仙子”变为……

——夫人

不过,秉承着主子的命令大于天的原则,他躬身下拜,虔诚道:“是,姑娘。”

暮色昏昏,初月迷朦着眼睛,像猫儿一般伸直胳膊哈欠连天,这已经是初月在秋千上打得不知多少个哈欠,对秋千新奇劲儿一过,它的功效就堪比摇篮,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秋千,眸子落在了不知何时挂在飞檐一角的月亮上。

何远去了好久了吧……他莫不是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初月这样想着,便起身脚步昏沉地想去门外迎一迎他,她下了秋千,第一角踩在地上,第二脚却踏入了泥里。

这陌生又熟悉地脚感让她清醒不少,初月愣在原地,她看着周遭昏暗的景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脚步跟着一退,她整个人抵上了背后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株树。

她回头看向头上蓊蓊郁郁的丁香花,又看看这熟悉的丁香树。

这里、是大足院。

她扶着树干缓了好久,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抑或是白日做梦,才脚步虚浮地走向房间。

若说不怕,那必然是假的,只是她经历的多,深知“害怕”二字与她而言是最无用的情绪,没人会因为她害怕而可怜她,这只会增加那些施暴者的快感,进而变本加厉地伤害她。

她脚步越来越快,上台阶时她几乎是用跑的,紧闭的大门蓦然洞开,她脚步不停地跑进里屋,带着夜晚的寒凉,站在了榻前。

看到扶疏还在睡,悬着的那颗心终于稍有放松。

他还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