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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阎王殿下

作者:狐狸化妆不画尾巴 | 分类:古言 | 字数:14.3万

第153章 知止而有得

书名:参见阎王殿下 作者:狐狸化妆不画尾巴 字数:2175 更新时间:2024-11-16 12:48:28

一声高喝打破了周遭凝滞的气氛,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瘦高男人几步跨了进来,身形轻快。

啪——

绢灯里那最后一点儿灯油终于燃尽了,奈川提着木柄停在门口,似是在侧耳倾听楼下的动静,又好像只是看着手上突然暗了下来的灯愣神。

“都抓到了?”姜玉一脚踹开面前的青年人,向前迎去。

那黑衣人身形明显顿了片刻,赶忙垂首跪地,沉声道:“卑职无能,只抓到了那个男人。”说罢,他重重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请娘娘降罪。”

男人?

闻人于宵?

姜玉挑眉,轻哼一声,虽然不算太满意,但好歹也没叱责他什么,想严辛一个女人在昭国的地盘上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抓着她那也是迟早的事,更何况与严辛相比,这个闻人于宵明显要重要得多。

想当年他可以一己之力单凭肉身开启愚天阵。

此番若有他六千年的器灵魂体加持,此次开阵必能大获成功。

“彼子,本宫真是没有看错你!”

姗姗来迟的三人随着这话的尾音进了门,九霄的双臂被两个侍卫牢牢架住,姜玉戏谑地打量着他,九霄也不遑多让地抬眼看他,眼神相接之处,琥珀色的瞳孔骤缩,末了,只是从唇角溢出一声冷笑。

“带下去关起来,”姜玉今天心情好,不打算跟他计较,只是吩咐彼子道,“这小子精得很,小心看管。”

“是。”彼子侧眸剜了九霄一眼,后者却并没有看他,反倒是不住地打量着院子里的人,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终于,在他被压着转身时,余光扫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急忙转头,看到的却是彼子那双阴翳的脸。

“小子,新账旧账,咱们一起算。”

没有彼子料想的恐惧,九霄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又安安静静地把头转了回去。

……

奈川披着黑色的外袍,一手握拳悬在腹前,一手隐入袍中,拾阶而下,灰色深衣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摇曳,时不时探出黑袍,沾染些许月色,又胆怯地缩了回去。

姜玉在院中看着走来的奈川,眯了眯眼睛,十分满意。

那一瞬间,他像是看到了六千年前储权的。

姜玉和储权,他们确实同为一体,可这千万年的岁月里,他们竟从未有机会说过话。

自从奈川踏上昭国的土地,一切进展的都太过顺利了,顺利的让他不免对这个过于完美的储权起疑,可多次试探,奈川都没有露出破绽,甚至还任由他把明月清风里所有的婢女内侍都换成他的耳目。

“我们都是一样的多疑,反正我也不需要人伺候,你爱放就放,只要别打扰我,打扰我们的计划,怎么都行。”

这是奈川对他最大的让步,自此之后,姜玉也全心全意信任了她。

看着九霄的背影,姜玉扬眉,咋舌道:“你瞧瞧他那双眼睛,六千年了,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喜欢?”奈川抖了抖袖子,冷眼看他,“需不需要我挖来送你?”

“呵,”姜玉在她肩上拍了拍,“不必,我还没你那么变态。”

“彼此彼此。”

……

“北舟兄,你别劝我了,我不会走的,”这是严辛这个月第九次拒绝他,北舟也好似习惯了她的答案,没有任何强迫,只是从她手里接过药碗转身离开。

第一次见北舟时,严辛却是被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可经过月余的接触,她渐渐对他有所了解。

他是段胥忠诚的下属,会坚守着段胥交给他的任务,按时按刻来提醒她是时候离开。

但他同样也是友善的伙伴,即便一次又一次的被拒绝,也并不会生气,反倒会像现在这样,装作无事发生似的继续手上的活计。

北舟生活在一种微妙的平衡里,这样的平衡,只有病榻上的程宁晚理解一二。

她本来身体就不好,被带到宝相楼时遭了一顿打,本以为自己这条命会交代到那儿,却没想到再睁眼时已经被严辛偷天换日般带了出来。

她从未想过此生还能与她再见,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也会受她这个小徒儿的羽翼荫蔽。

程宁晚靠坐在床沿,面容虽然仍显得病怏怏的,但与一月前相比已经算是有了起色。

“阿辛,我好的差不多,可以启程了。”

严辛下意识凝眉想要拒绝,却又在她那平和的面色前哑了声。

程宁晚这人从骨子里透着一个“独”字,说话做事从不与人商量,严辛知道即使她说的再多,程宁晚也不可能转变一分一毫,只好无奈应下:“好,那我跟北舟哥说,明儿让他带你走。”

“你不走?”

面对面前那道压迫感极强的审视的目光,严辛的眼神变得飘忽不定起来:“走啊,害,这不是人越多越招摇嘛,你和北舟哥走水路,我从西城那边绕,我们在北地汇合。”

“阿辛,你还是不会说谎,”程宁晚依旧维持着面上的温和,像从前在书院那样,谆谆道,“说吧,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就是九霄他被抓了,我想……”严辛嗫嚅了半天,最后还是垂头丧气地偷了降,“师父,你觉得我有能力救他吗?”

程宁晚很快消化了这件事,问道:“那你知道他被抓到那儿了吗?”

“不知道……”严辛瘪着嘴,泄了气。

程宁晚却没有苛责她的异想天开,只是望着窗外琢磨了须臾,才徐徐说道:“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阿辛,别心急。”

“是,”严辛点头应下,一如往常,又后知后觉地皱起眉头问道,“师父,这句话你是从哪儿看来的,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程宁晚只是回她一个高深莫测的浅笑,模棱两可地答道:

“一个朋友。”

「若我真心相中一个人,想将他的身与心都全权握在自己手里,却又怕唐突他,那该怎么办?」

「谋定而后动。」

「可如果我下手了,他不愿意,那又该怎么办?」

「知止而有得。」

「阿灯,你说的好高深,那……如果那个人,是个女孩儿呢?」

「既是真心,自当毫无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