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之有道
作者:蜗牛很懒 | 分类:现言 | 字数:5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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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替他涂药
王以沫看着那张病历,病历写了很多字,虽然很多她看不懂,但日期清清楚楚。
看了一会儿后,她又疑惑地抬起头,没有明白唐医生的意思。
唐医生笑了笑,“贺先生在强奸你之前,就已经来我这里看过病了,他那个时候就患有很严重的双相情感障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可以减刑?”
王以沫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毕竟因为精神疾病而减刑的案例很多。
唐医生听后摇头笑了笑,“王小姐,他是贺南周啊,那个监狱关不住他,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法官可以判定人有罪;网友也可以站在道德的至高点骂他;但我身为心理医生,我要做的不是审判他的灵魂。”
“我的精神病院里有变态连环杀手、有国际通缉犯、但谁都从我这里接不走他们,只要他们还病着,还是我的病人,还没有痊愈,他们在我这里就不是罪犯,是病人。”
“王小姐,我希望你能理解他,只有理解了他,才是真正的宽恕了他。”
听懂的王以沫忽然就笑了,“唐医生,别的不说,您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医生。”
他看出了贺南周的心结,她也看出来了。
贺南周一直一直都在求她的原谅,不惜一切代价,以至于才会发生那么疯狂的一切。
虽然她一遍遍的说着原谅,说着两清,但其实心里的阴影总是挥散不去。
贺南周感觉到了,唐医生也感觉到了。
“王小姐,我不仅仅是为了贺先生,我还为了你;曾经梁修在贺先生面前做的那一切让他愧疚自责了多年,一直无法放下;我不希望你再走他的路,有时候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
聊着聊着,忽然有人敲响了房门,说是贺南周醒了,正在找她。
王以沫连忙起身,慌张地就要走,唐医生又叫住了她,语重心长地补充了一句,“王小姐,其实贺先生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坏,他但凡再坏一点,他就不会疯,他会觉得曾经的一些理所当然。”
王以沫赶到病房外,正好碰到从病房里走出来的贺老爷子,兴许是贺南周醒了,脱离了生命危险,他现在看起来平静了很多。
就在王以沫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站在门口的老人还侧身给她让了个道。
只是冷冷地说了句,“我是挺后悔的,后悔当初为什么就替南周选择了你。”
在他看来,如果不是王以沫,他的孙子一定还和曾经一样,意气风发;绝对不是现在病恹恹的躺在床上,萎靡不振。
还有几个医生护士正在病房里,见王以沫来了之后,有一个护士主动的给她说起了贺南周的情况。
说是抢救及时,她送来的过程中也保护得很好,情况并不算很糟糕,只要好好配合医生治疗,恢复下去,一切都会慢慢恢复的。
听到这个消息后,王以沫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和肩上的担子总算轻了许多。
医生护士离开之后,病房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贺南周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他醒了,但是没有说话,只是那双眼睛一直看着她。
王以沫坐在床边,气氛有些尴尬,她随手拿过桌子上的苹果开始默默地削了起来。
苹果削到一半,“别做这种傻事了好吗?”
贺南周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在王以沫看不见的被子下,那双手攥紧了床单。
苹果削完,王以沫其实并不想吃,抬眸就看见贺南周的眼睛,“要吃么?”
贺南周立即偏过头,看向窗外,也在王以沫没有看见的那一边,有一行泪顺着眼角落下,浸湿了枕头。
“哎……”王以沫叹息,将苹果放在一旁,唐医生说了,不要刺激他了,他很脆弱。
所以任何暗示性的话她都不可以说,她不能再给他任何压力,搞得她现在都不知道该说点啥好。
“你不是找我么?找我过来干嘛?”
“是我找你。”
突然,房门打开,一个护士走了过来,开始给她更详尽的汇报贺南周的病情。
贺南周伤在最隐私的部位,所以现在这个病情探讨也着实让王以沫觉得有些怪异。
护士说得倒是平静又专业,可王以沫却听得直冒冷汗。
特别是在看到那一张张私处部位的照片时,她看也不好,不看也不好,只能强装镇定听着护士一边给她比划,一边给她说着病情。
一个瓶子又一个瓶子塞到了她的手里,她听着护士给她说什么什么药隔多久要涂一遍,哪个先哪个后,又什么什么东西要经常观察,怎么观察……
她听得脑子嗡嗡的。
回过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被塞满了各种各样的药。
护士都准备走了。
“等等!!这么复杂,我怎么记得住啊?!而且这么重要的事我做不来的,你们不是有护士吗?!为什么……”
护士为难地看了贺南周一眼。
王以沫瞬间懂了,转头就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矫情什么呢?!”
贺南周还是不说话。
“我又不是专业的,我万一没有做好……”
终于,“那也没事。”
王以沫低骂,“神经病吧!”
护士悄悄点头,他本来就是啊,这是神经科啊。
王以沫还想骂,又突然想到唐医生刚说过的不要再刺激他了。
见王以沫那样子,护士靠近她,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王小姐,您也不要矫情了,送来的时候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全貌不都看过了吗?”
王以沫,“……”妈的,又想吐了。
护士看了看表,“你现在就要把那个白管儿的给他涂了,半个小时后涂红管儿的,你不记得没事,随时问我,我也会提醒你。”
护士走了,病房里更尴尬了。
王以沫拿着烫手的山芋,坐到床边,想着护士倒是说得没错,她都捧着那玩意儿坐了那么久的车,现在还矫情什么呢?
然而,就在她准备去掀被子的时候,却发现被子被压得死死地,怎么都拽不开。
“你干嘛呢?”
贺南周仍然看着窗外,“我刚才是说,不用涂,那也没事。”
“贺大侠,你练的是贺氏掌法,不是葵花宝典。”
“……”
“都断成两截了还没事儿呢?你现在是缝起来的,你要不好好恢复,我告诉你,以后尿尿都费劲!”
王以沫拽被子,他不松手。
“怎么?这葵花宝典你非练不可了?!”别啊,这样贺老爷子会杀了她的!
他支支吾吾地说,“不、不是……你别看……很、很恐怖。”
“你现在知道恐怖了?!你当着我面自宫的时候不觉得恐怖吗?!”
“……”
“没恢复好,你以后尿尿前面一股后面一股不恐怖?”
“……”
“没恢复好,你以后浑身都是一股尿臭味不恐怖?你知道为什么太监都叫臭太监吗?因为他们就是身上常年都有尿骚味。”
“……”
“你已经够变态了,自宫了以后只会更变态,林平之知道吧?岳不群知道吗?”
在王以沫一阵的言语攻击之下,他终于慢慢松开了手。
整个过程沉默又煎熬。
王以沫怕下手重了,又怕有遗漏之处,好在她的确是心无旁骛,做起事来倒还正经利落。
不一会儿,涂完之后,她起身替贺南周盖好被子,见他脸色苍白惹得额头全是冷汗,不由得问了一句,“很疼吗?”
当然很疼。
但他摇了摇头,“谢谢。”
王以沫转身去洗手间洗手,贺南周见她走后,连忙大喘气。
还好很疼,还好受伤了,还好现在他不是正常男人,否则此时的心情,他又会有一些让人反感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