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香乱
作者:花木于简 | 分类:古言 | 字数:132.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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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画丢了
“这幅画是谁给你的?”承琪展开冷梦萱的那幅画问周雨竹。
周雨竹摇头:“我不知道。”
“是你给冷梦萱的。”
“我知道是我给冷梦萱的,但我不知道是谁给我的。”周雨竹迎着承琪怀疑的目光,气定神闲。
“耀祖叔说他遇到了一个高人,但没有告诉我是谁。我们要把你卷进来,用的方法就是那人指点的。”周雨竹看着那画:“包括蘅皋的阙门钥匙,都是他给我的。”
“怎么给你?”
“放在一个地方,我去拿。”周雨竹道:“凤凰书院的牌枋下面。”
承琪一下子站了起来:“凤凰书院?”
“对。”周雨竹道:“东西放在一个盒子里,有字条。”
“字条还在吗?”
周雨竹道:“销毁了,那人要求销毁的。”
承琪轻叹口气坐了回去:“你还能认出那人的字吧?”
“能。”
承琪轻轻皱着眉,心中虽有人选,手边却没有那几个人的字,无法判断是哪一个。
“从来不与你见面?你不好奇?”
“不见面。我也曾想见见到底是什么人,曾在牌枋下守过几次,没见着。”他拍着腿,“我写字送给欧大人,建竹屋,找柳二爷,送画,绑了玉奴,都是他出的主意。”
承琪笑了:“敢情你啥脑子没动啊。”
“书是我写的。”周雨竹涨红了脸。
玉奴笑道:“这种书我也会写。”
周雨竹不理他,问承琪:“你那侍卫薛彪呢?”
“怎么?”
“耀祖叔有幅画,说是他查紫星教的所有相关信息都在那画上。我问问他拿了没有。”
承琪点头,望了眼罗军,他立即出门,不一会儿薛彪进门,他的手上全是水,拿着巾子擦手。
“怎么了?”承琪问。
“巴山哥给公子钓了几条鱼,正帮着他一起杀鱼呢。”薛彪回答,望着周雨竹问:“你说是一幅画吗?”
周雨竹点头:“在耀祖叔的卧室,你见过一幅山水画吗?”
“有。”薛彪想起来了,当时他和陈兴看了,还准备拿回来给承琪看。
“画呢?”承琪问。
画呢?薛彪想。从周耀祖房里出来他好像抱着那画,然后呢?审周福,然后?他完全不记得了。
薛彪望着承琪:“这画很重要吗?我不记得了。”
周雨竹拍着大腿:“这如何是好?”
承琪问:“可记得画了什么?”
“有山、有树,”薛彪回忆道:“还有塔,有房子,恩,是屋顶,黄色的,塔是灰色的。”
“就这些?”
“还有一首诗,很长,我和陈兴都没看懂。”薛彪闭起眼睛仔细回想,“好像第一句是圣人什么的,后面又有元元,还有瑶台,雕刻啥的。”他一拍脑袋:“我真的不记得了,那字写得潦草,本来就没怎么看明白。”
他睁开眼,带着愧疚:“当时我拿了就想着这诗看不懂,想问问公子的,没想别的,后来随手往哪里一塞,没印象了。”他垂了头,承琪道:“没事,你已经记了很多了。”
“那画,可以帮助我印证一些想法,周耀祖混入紫星教十余年,应该搜集到很多东西。”
承琪起身拍拍薛彪的肩:“你去找陈兴来,顺便问问他,或许他记得画在哪里。”薛彪道:“我立即去。”
承琪他们住在荆州城东的一所民宅大院里。
这个院子是武奇安排的。
来湖北之前,承琪已经将这里所有的暗棋启动。
这些暗棋大部分是载铭册子上的,承琪在这一年中进行了梳理,有些已经故去的,他划去了名字,有些变节不再忠于朝廷的,他指使人上折弹劾,或贬或免或下狱或杀头,除去毒瘤他毫不手软。
另外他还增加了一些新招募的人。所有的费用支出,通过皇帝特批的“谍银”支付。
这是一支由皇帝秘密指挥的间谍队伍,实施者是承琪。承珞只须听承琪的汇报,事情交由他办,承珞并不过问。
官员们却不知道身边有这么一批人存在,他们可能是普通的官吏,也可能是商贩劳工,青楼女子,他们能带给承琪所需要知晓的一切。
他来湖北并不是贸然行动,有些事他必须亲自来处理,包括找到当年那对母子。
现在,有几个问题仍未解决:
一、那对母子是否活着?在哪里?
二、周耀祖所说的高人是谁?是给周雨竹东西的人吗?
三、陈哥儿是谁?
四、山斋谁在打扫?
五、夏、周两家惨案的凶手陈小棒又在何处?
看起来这五个问题各自独立,但承琪知道他们其实串在一起,只要解开一个,其他的结也会顺着解开。
“我要给加笑写信。”承琪对玉奴说,玉奴道:“你休息下,我先研了墨。”
周雨竹道:“刚才带我来的陆毅大爷,他说他要回贵州?”
承琪点头:“是的,我让他回去的,他家乡在贵州。”
玉奴听了,研墨的手停了下来,望了一眼承琪,见他也正望向自己,用眼神问“怎么了?”便低了头继续研墨。
在贵州已经见识过承琪的本事,但这次来湖北让玉奴更为吃惊。颍瑷说的没错,只有这个人才能做成这件事,他秘密地安排了很多事,玉奴都不知晓。
虽然承琪解释过,很多事情无法完全讲清,但玉奴始终觉得承琪对他仍未完全信任,或许,不信任的原因就在于他所隐瞒的和颍瑷有关的一切?
陆毅去贵州,难道就是为了这件事?
虽然颍瑷这么做也是为了消灭紫星教,何况他还有至德皇帝的旨意,但承琪会不会责怪他不告诉他事情的全部?
玉奴一边想着一边研墨,承琪走过来道:“研了半天,水都没了。”
“啊?”他惊醒,才发现砚台都快干了,墨汁凝在一块,他又往里面加了一些水,重新磨了起来。
承琪坐下,手肘撑着桌子,手掌托着下巴,望着周雨竹问:“你搜搜你肚子里的存货,有哪首诗开头有圣人,第二句有元元的?”
周雨竹闭起眼睛摇头晃脑,口中喃喃地不知道在念什么,承琪就笑着看他,玉奴道:“可以了。”
他便提笔写信,玉奴转身离开桌子:“周公子,你在背全唐诗还是全宋诗?”
周雨竹不理他,依然摇晃着脑袋。
承琪将信写好,放了笔笑:“你别咕哝了,估计是首冷僻的诗。”
玉奴翻眼问:“承琪,你也不知道?”
承琪摸着肚子:“我存货少。陈子清在就好了。”他想起陈子清,每次喝酒行酒令,只要提到诗,他能把这句诗是谁写的,在哪首诗里讲得一清二楚。
他这么一说,周雨竹道:“我知道这个陈子清,我还和他喝过酒。”
承琪和玉奴同时望向他,周雨竹见承琪眼神,苦笑道:“只是喝酒而已,你干吗这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