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了休息区，苏楠一行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了赌场的餐厅，和原先高档优雅的用餐环境不同的是，这里的每个人都仿佛卸去了伪装，拼命地争夺桌子上的食物，曾经的餐厅仿佛变成了饕餮地狱。

“下一层。”

服务员失真的声音透露着一丝沉稳，如同高大的灯塔一般接着向楼下走去。苏楠几人对视一眼之后接着向着楼下走去。

在餐厅的下面则是依旧奢华堂皇的赌场，西装革履的人们高高地抛出自己手中印有人脸的硬币，在豪赌中收获更多的筹码，而那些失去所有筹码的倒霉蛋，则会被畸形的怪物带走，至于被带走的人，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下一层。”

赌场下面是金碧辉煌的接待大厅，只不过里面充斥着衣衫褴褛的暴徒，他们打碎了收银台，贪婪疯狂地瓜分着大厅的一切。

“下一层。”

阴暗的地下室中，暴虐的施刑者肆意在赌场的竞争对手身上发泄着自己的愤怒，墙壁上挂着散发着金属光泽的道具，暗红色的血液在地面上汇聚成干涸的小溪。

“下一层。”

依旧是失真且毫无波动起伏的音调，手提蓝色烛火的服务员接着向前，看着引路的服务员，苏楠突然意识到这里的一切都仿佛在刻意地模仿着但丁的神曲。

但丁在地狱篇中跟随着引路人维吉尔的引导一步一步越过炼狱和地狱最终得以求见上帝，眼前的服务员也是引导着自己在‘地狱’中前进…

苏楠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女们，除了看起来依旧有些楚楚可怜的小小猫娘以外，上杉的状态已经完全调整过来，明亮的眼睛盯着引路人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殷昕的肩膀上则扛着一把由鲜血所构成的大剑，随时防备着可能冲过来的怪物…

“我们到了。”

身形佝偻的引路人最终停留在了一扇朴素的大门前，有些干枯的手掌轻轻地按在了门上，随着手掌主人的用力，大门被推开，柔和的暖色系光调从门后传来。

与光线一同传来的是一道活泼的声音，一名背后生长着四只漆黑羽翼看起来像神话中的堕天使的女孩子从门后跳了出来。

“又有新的客人来了吗？”

“是…的…”服务员用失真的声音道：“她们…是亚伯汗大人的贵客。”

亚伯汗？

苏楠心里微微一惊，这个名字她倒是听说过，九大堕天使之一的扭曲天使，因为妹妹瑰尔而背叛上帝。

不过这里不是霓虹国那位万物生长草木之神的宫殿空间碎片吗？为什么亚伯汗会出现在这里？

苏楠将疑惑压在了心底，接着观察着面前几人的反应。

“亚伯汗大人？”

四翼女孩的神情很明显多了几分惊讶，她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跟在服务员身后的几人，脸上的好奇之色更加明显了。

“我知道了，那需要直接把她们带到亚伯汗大人面前吗？”

“不…先带她们去参加拍卖…主持人…会知道…怎么做的…”

“我知道了，”堕天使女孩点了点头，随后向苏楠等人说道：“那么几位请和我来吧，拍卖会已经开始一段时间了。”

看着女孩带路的背影，苏楠几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后跟上了对方的脚步。

“几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吧？”

在前往拍卖会的路上，看起来有些活泼的堕天使少女向几人搭话道。

“是的，”在沉默了一会后苏楠接话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里吗？”少女歪了歪头在组织语言了片刻后：

“这里是亚伯汗大人的反转世界，同时也是终末教会《神曲》派系的一个驻扎点。”

又是你，终末教会！这一切果然都是终末教会的错。

苏楠感觉自己仿佛和终末教会命里犯冲，无论她跑到哪都能碰到这一群疯子。

就在苏楠感慨终末教会的势力之广阔的时候，先前一直沉默不说话的上衫站了出来。

“你们对这片空间动了什么手脚？”

“手脚？”少女摇了摇头，似乎不理解上衫的意思：“我们仅仅只是把亚伯汗大人的反转世界覆盖到了一个奇怪的空间碎片上罢了。”

“放心，等这场拍卖会结束，亚伯汗大人应该会将空间碎片还给你的，我以终末教会的信誉担保。”

听见以信誉担保这句话，上衫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就在她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堕天使小姐却停下了脚步，随后往几人手中一人塞了一张面具。

“嘘，我们到了，有什么事一会再说。”

突然，前面的空间陡然开朗，暖色系的灯光笼罩在大厅中，拍卖台下拥挤着穿着形形色色的人，每个人都佩戴着不同的面具，隐藏在面具下的眼睛正充满狂热与渴望地盯着拍卖台上的男人…

不确切来说是盯着男人身边柜台中的拍卖品。

趁着所有人的视线都不在自己这边时，苏楠几人见状赶紧将面具带在脸上，毕竟在这种地方露出自己的真容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么24号拍卖品，腐烂与再生的有机心脏归属于三号贵宾！恭喜三号贵宾得到自己想要的商品！”

腐烂与再生的有机心脏？

苏楠看着柜台上那颗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心脏，虽然它已经失去了主人但仍然在有力的跳动着。

很快24号拍卖品被收了下去，紧接着又一个盖着黑色幕布的笼子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被抬了上来。

“现在是第25号拍卖品，”随着幕布被掀开，一名金色头发的少女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是潘德拉贡的一支没落旁系家族的次女，虽然是旁系却拥有不输于直系的血脉，起拍价六千盎司的灵魂！”

……

苏楠面无表情地看着狂热的人群，很快价格已经被抬到了上万盎司的灵魂。

“苏楠…”

看着身边的小萝莉，殷昕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对苏楠那么温柔善良的人来说，这个场景应该不容易接受吧？

“我知道…”苏楠轻轻叹了一口气：“希望她能有一个好运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