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西丽娅你为什么要来大夏啊？”

坐在窗边，顾铭看着忙着收拾地铺的少女，试图找点轻松的话题。

“这个嘛…”将地铺上的被褥捋平，西丽娅擦了擦额头上的香汗，随后像条摊平的咸鱼一样躺在地上：

“其实我只是来这里旅行的，顺带找点灵感。”

“灵感？”

“对啊，”西丽娅无力地挥舞了一下四肢，随后艰难地支持着自己站起身：

“其实我还是硅谷的一名研究员，负责生命科技分院的‘瓦尔基里计划’。”

“瓦尔基里？北欧神系的女武神？”

“没错，仿照北欧神系‘英灵殿’所复刻出来的人造神迹。”

淡金色的光辉从少女的背后浮现，一双半透明的小翅膀缓缓地舒展开。

“这手感好好啊…”顾铭好奇地触碰了一下少女身后的小翅膀：“感觉就像是真的一样。”

“其实也只是瑕疵品了。”将翅膀收回，西丽娅苦笑道：

“之前失控的样子你也见过，如果不是经费不足，也许我真的能把英灵殿复刻出来。”

“经费不足？”

顾铭有些好奇，硅谷好歹也是美洲数一数二的庞然大物，竟然也会面临经费不足的问题。

“只是拨给我们研究项目的经费少了，”西丽娅解释道：“用你们的话来讲就是‘血肉苦弱，机械飞升’？”

“就比如一个叫做‘机械戮神’的项目划走了今年硅谷三分之一的预算。”

“这…”

看着有些失落的西丽娅，顾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

“算了，不说我了，”西丽娅看向顾铭的眼睛：“还是先说说你吧。”

“我吗？”提到自己，顾铭明显变得有些兴奋起来：“你说我的眼睛拥有堪比神明的力量，这是真的吗！？”

“当然，”西丽娅点了点头：“不过接下来还是交给更专业的人士来处理吧。”

随后她伸出手：“法祀忒，出来吧！”

点点红色星光闪过，一只黑发的小萝莉出现在两人面前。

“主人！”

在看见顾铭的一瞬间，小家伙的眼睛亮了亮，像只寻找主人的小动物一样，一头扎进了顾铭的怀中。

“法祀忒！”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自家小萝莉的胳膊往外拐的模样，西丽娅的心猛然抽搐了一下。

现在她大概能明白那些老父亲看着自己养的小白菜被猪拱掉的心情了……

“好了好了，法祀忒别闹了，”

感受着小家伙在自己的怀中拱来拱去，顾铭将面前的小萝莉抱了起来：

“法祀忒可以帮助我觉醒吗？”

“唔…”只见小萝莉微微歪了歪小脑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般，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太好了，谢谢你了，小家伙！”

“嗯嗯！”

得到了顾铭的感谢，法祀忒像是得到了表扬的小孩子一般，高兴地挥了挥手。

可下一刻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顾铭怀中的小家伙轻轻地靠近了顾铭。

啪叽！

清凉的感觉从顾铭的唇边传来，一股淡淡的花香弥漫在顾铭的嘴唇边。

“法祀忒！”

西丽娅撕心裂肺的声音从顾铭耳边传来，直到这一刻，顾铭才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呜呜呜…我的法祀忒不干净了…”

在西丽娅的抽泣中，小家伙如同小鸡啄米一般轻轻地在顾铭的嘴唇上点了一下。

一股淡淡地，带有花香气息的灵力顺着小家伙的身体传递了过来。

“这是…”

来不及思考，顾铭感觉自己的头如同被锤子重重地敲打一般，意识变得一片空白。

原先黝黑的右瞳孔在这一刻如同红色翡翠一般闪烁着耀眼的光泽。

“法祀忒，你…”

西丽娅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小家伙，只见小家伙轻轻地给失去意识的顾铭做了个膝枕。

肉乎乎的小手轻轻地抚摸在顾铭的脸庞。

“这样，主人就是法祀忒的了…”

做完这一切，小家伙将目光转移到西丽娅身上。

西丽娅看着眼前的小家伙，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充斥在她的心头。

“西丽娅…”

稚嫩的脸庞上写满了悲伤，小萝莉如同被抛弃的小孩子一般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女。

“请你一定要活下去，好吗？”

“好。”深吸一口气，西丽娅看着面前的小家伙：“能告诉我具体发生了什么吗？”

“嗯。”

小家伙微微点了点头，将自己知道的结局告诉了面前的少女。

……

究竟什么是死亡呢？

一种奇妙的感悟涌上心头，顾铭微微睁开了眼，却看见了一个满是死亡的世界。

天空是苍白死寂的灰色，大地上堆积着不可名状地遗骸。

就连食腐的乌鸦也早已死亡，如同腐烂的果实一般高高地挂在枝头。

远方属于城市的残骸静静地处理在地平线上，就连天空中的太阳也是不详的黑色。

时间在这里毫无意义，又或者说哪怕是时间，也早已经伴随着这个无可救药的世界一同死去…

“欢迎来到外界，苏楠，你可以称呼这里为无尽深渊。”

就在这时，清脆的萝莉音从耳边响起，顾铭…苏楠回头看去，却看见一身青衫的小萝莉正满眼复杂地注视着面前的世界。

“你是谁？苏楠又是谁？还有这个世界…”

啪嗒！

小萝莉轻轻地打了个响指，顾铭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白光，属于苏楠的记忆瞬间将面前的少女吞没。

“我是…苏楠？”

呆滞了片刻后，少女喃喃道：“还有…”

“苏楠，看见这片世界了吗？”

青玄的话将苏楠拉回了现实，她再一次看向眼前的世界：“你说这里是深渊？”

“没错，”青玄点了点头：“在亘古的时间面前，哪怕是世界也有其死亡的一天。”

“秩序终有一天会崩塌，万物也有重新归于混沌的一天。”

“你所看见的是早已经死去的世界，”青玄接着解释道：“而深渊就是由无序，混沌的世界残骸所沉淀而成的。”

看着面前凄凉的场景，苏楠感觉自己仿佛明白了什么。

原来就连世界都会死亡吗？不…又或者说…万物皆虚。

鲜红的右眼在这一刻变得璀璨夺目，她仿佛看见了一个又一个世界从有序归于无序。

而她也在这一刻知道了自己右眼的名字，其名为：

［终焉?万物皆亡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