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在转移我的注意力？因为你不想回答我关于为什么能青春常驻的问题。”消化不良的陶熙月发现了问题。

陆川的思绪像是飘得很远，陶熙月的问话他好像没有听见。直至陶熙月拉扯了他的衣服几下，他才像是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似的。

陶熙月担心的说：“你怎么这个样子？我要是没注意，你是不是把车开沟里了才会回过神来？”

陆川安抚的笑一笑，说：“不会的，开车已经成为一种本能了。”

陶熙月板起脸来说：“你可别跟我扯什么左右脑的思维能分开这一套。我们过去的事，我猜到可能会有一些伤人或是感人的事。但我什么都不记得，所以我虽然也会有感觉，但我无法和你一样感同身受。所以，如果你有什么感到很为难的事不想对我说，你可以不说，我不会怪你。但你如果在开车的时候让自己陷入到刚刚那种失神的状态中去，即使我不在车上，即使你是妖，有能力重生或是新生或是起死回生，不管哪一种我都不接受、不理解、不开心、很生气。懂我意思吗？”

陆川笑笑：“哪有这么夸张。还跟我讲这么大一段话。”

“靠边停车，我来开，你坐副驾。”陶熙月直接下了命令。

“不用了吧。”陆川还想挣扎一下。

“立刻马上！”陶熙月难得这么凶巴巴的。陆川立刻放弃了挣扎。

此时车已经行驶到镇边上，路边出现了小卖铺。陆川便在小卖铺旁停下了车，下车去买了水和烟。

买完东西回来的他很自觉的上了副驾驶。陶熙月果然已经扎好安全带坐在了驾驶位上。

陆川问：“镇里的行人大多不守交通规则，任意行走，你开车，行吗？”

陶熙月瞥了一眼陆川手上的烟和打火机，说：“不要看不起女司机。”

说完，她便打着车，车子慢慢驶入镇中。

大约每个乡镇都是如此？每逢赶集的日子，小摊、行人都很随心所欲，看上去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实际上很考验司机的耐性和脾气。

这样混乱的路况，陶熙月开车时专注度很高，开得慢而稳。她没有再向陆川提问，陆川便抽出一支烟点着，一手撑在车窗上吸了起来。

陶熙月其实很讨厌烟味，但此时她半点也没抱怨。一来没空，二来，她知道陆川是心中有了难以排解的烦恼才会吸烟。而他此刻的烦恼很显然是千年前的某件事引起的，而且与自己干系很可能非常大。

所以她选择给他安静，给他空间。

到县上的时候，日头已经高挂。快递站的问：“怎么还特地跑县里来寄？是生鲜吗？”

陶熙月说：“昨儿刚采的蘑菇，已经小心的用泡沫和微湿的报纸包好了。这不是怕从镇上寄会多耽搁一天嘛，就赶到县里来了。你受累帮忙看看这些地址，还能赶上今天上午的车发出去吗？”

收件员逐个看了一下后说：“估摸着能赶上。不过就十个包裹，人工、油钱、快递费这些去掉，就是不算路上损耗，你这一趟也是赔本儿的买卖。”

陶熙月和陆川对视一眼，对收件员说：“是呢，所以这不是想先做个实验嘛。顺便问问，以后我们量大的话，能不能给我们个合作的价格呢？”

收件员摸摸下巴，问道：“能有多大的量？”

陶熙月现在也没法给个准话，便说：“这就得看这一趟寄出去的蘑菇损耗有多大了。如果损耗在九成以内，那光是蘑菇这个品类，应该也至少能有一千左右的总量。但我们不止蘑菇这一个品类，可以说品类丰富，但基本都是生鲜，所以你看……”陶熙月没有说完，就等着收件员自己接话。

收件员的食指在下巴上刮了又刮，说道：“这样吧，非偏远地区我给你首重5块，续重每公斤1元起。但是不包括今天的这些，必须是从你们有大量货品寄出的时候开始，每个月每天不低于30件的均值，这已经是我最大的权限了，你们看怎么样？”

陶熙月和陆川都在心里迅速的计算了一番，以蘑菇为例，每件3斤，运费就是6元起；假设村民那里的收购价设置为15元/斤，加上油耗、包装和路上损耗20%，那么成本大约在每件销售价如果按均价150元含邮费来计算的话，毛利率大概是4成左右。

太低了。

一旦发生大的损耗，基本就是全赔。

可是如果定价过高，那么对于销售群体的要求就会非常高。而且这部分群体的消耗量也是未知的，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体量一定不大。

体量不足，他俩赚不到钱不打紧，村民们就更赚不了多少了。

不管怎么样，先跟快递站应承下来再说，后期有什么情况可以再商量，反正也没有签订任何协议或合同。

收件员检查了一番两人自己打包的蘑菇，不太满意的说：“没有冰袋怎么行？山里是够凉快了，城里还有路上可不凉快。你们这样打包，到客户手里就剩一包水了。”

二人只得好说歹说的让收件员帮忙在每个箱子里加了两个冰袋，于是成本里又多了一项必不可少的支出。

走出快递站，陆川说：“是不是有点被打击到了？”

陶熙月点点头，说：“虽然是意料之中吧，但真正临到自己头上还是会有点难过。但是，做事情就是这样咯，难得会一帆风顺的，我们回去再想想办法，总能解决问题的。”

这么抗打击的吗？挺好。

陆川拉着陶熙月的手边走边问：“要不要逛逛街，你挺久没逛过了吧？”

“嗯，是挺想逛街的，可是我逛街会忍不住买东西，所以还是别逛了。省钱！咱俩创业初期，桃花坞的木头虽然不花钱，但后期雇人、软装饰、家电、太阳能之类的还要花好多钱呢。还是尽量少花钱比较好。走吧，回家。”

陶熙月的话，把陆川的心里说得暖暖的。

陆川说：“那我去买两杯喝的，再买点零食，你去超市买点日用品。我俩在车上聊吧。”

陶熙月停下脚步，看着陆川，问：“你确定你想好了，要告诉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