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枂一惊，也顾不得许多，旋即对准男人背部致命的位置掷出手里的刀。

四儿护着五儿，两个小小身影钻进另外的洞道里，霎时就隐在了黑暗中。

刀身折射出的光线恍入白月笙的眼里。在吼叫着的男人举起的刀落下前，白月笙冒险伸手猛地推了男人一把。

一推一掷的两个力交汇，短刀直直穿了男人的身躯，他手里举起的刀也因为他忽然的失力而掉落到地上。

紧接着男人倒下，白月笙也因为刚才的用力过猛一下子摔在地。

男人的脸贴在冰凉的地上，体内聚积的血顺着嘴角流淌出来，嘴里不受控地发出“咔咔”声，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已无法出声。濒死的他挣扎着用残存的意识死死盯着不远处的白月笙，充满血丝的双眼带着诅咒般的决绝，似乎下一秒要变做厉鬼前来复仇。

她眼看着那双眼逐渐变得猩红，黑瞳又一点一点涣散，直至散开。持续痉挛的面部在黑瞳散开的同时停止了，只剩一副空洞又可怕的躯壳。

“姐姐！”芜枂急急跑到白月笙身前，赶忙小心抱起她，担忧地观察她是否有新伤。

“姐姐伤到了吗？”

芜枂一边观察一边小心问着。在注意到了白月笙的视线后顺着看过去，便看到男人恐怖的脸。

芜枂“呸”了一声，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男人的脸，说道：“这刚咽气的人晦气，姐姐别看。”

虽然视线被遮挡，但男人可怖的脸仍在白月笙眼前若隐若现。

加之自己刚才嗜血的兴奋，那样奇怪的心理，一些后怕渐渐攀上她的心头。

自己身上背负着的那些业障...

“芜枂...”白月笙声音微弱，轻轻抬起满是血污的双手定定地看着，“我又做了不好的事。”

尽管这样的情势下他们不得不这样做，可那该死的负罪感还是紧紧跟随着后怕出现了。

虽然这不是自己第一次杀人了，但这次却是当着两个孩子的面。

“不，姐姐，我们救了人，我们必须要这么做。”芜枂答。

是啊。她没得选择。

几乎可以预见的，那人不死，刚刚便是她死、便是五儿死。

道理她都懂。

“只是我粗心大意，这样的事本不该让你也动手的。不是你的错，所以不要去想，姐姐。”芜枂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在她耳边重复，“别去想。”

是他们先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落得这样的下场不冤。而对于自己，善念或是游说无法用到这些人的身上，所以身上不该有的道德包袱抛除才是。

四儿忽然牵着五儿从洞道中跑出来，两个人来到白月笙和芜枂身边。

“姐姐别多想，他们都是坏人。前不久我不小心听过他们说话，他们说过去这一阵就偷盗哪里坟中的宝贝，还说要让谁去死。”四儿说着跪下磕了个头，“谢谢姐姐救了五儿，姐姐功德无量！”

五儿跟着哥哥也磕了头，抬起头时那副哭花了的小脸可怜见的。

“这几人非良善之辈，身上各有背负人命债，我也算是替他们处置了这些人。”白月笙抬起手握了拳，轻轻碰了碰芜枂的手。

“当做是除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