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燕接着转脸面向花自香：“我说这些话，可没有一点私心，完全是对你好！我跟你说，他大学毕业后，连个工作都找不到，护工这个工作，还是孔大理帮他找的。孔大理要不帮他，他现在还在大街上要饭呢！你不知道吧，他在大街上要过饭！——就是跪在天桥上，面前铺一张纸，向行人乞讨那种!”

花自香震惊了，看向王快乐：“她说的是真的？”

王快乐尴尬，耸了耸肩：“人生一世，谁还没个困难的时候？”

花自香心疼了，鼻根发酸，喉咙发哽，眼眶湿润。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跟你说有什么用？我那时连狗都嫌！”

万燕以为花自香在怪王快乐不说实话，哼了一声，说：“我跟你说，这些事打死他她也不会和你说的。他的虚荣心可重了！大姐，不是我说你，他现在每天在医院照顾病人，身上不定带着什么细菌跟病毒，你可要当心！”

花自香对万燕诚恳地说：“这位同学，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让我更了解他了。”

“谢就不要谢了。我们都是女人，女人何不帮帮女人，你说是吧？你肯定刚从农村来，我怕你不知道世道复杂，人心险恶！”

“万燕，几个月不见，你的表演功夫长进不少啊。”王快乐这时说话了，语气揶揄。

“什么叫表演？请你不要诽谤好吧？我只是实话实说，一片真心!——洛阳亲友若想问，一片真心在尿壶——玉壶！”

“你还一片真心？请你不要玷污我们优秀的传统文化！”

“哟嚯，这是哪一位文人雅士，在大庭广众之中，高谈阔论我们的优秀传统文化？”

又一道高亢的声音响起，孔大理出现在大家面前。

“孔大理！——你来的正好，王快乐这个垃圾又在玩大学时候的把戏，厚颜无耻地骗取天真无邪的农村姑娘的纯洁无暇的感情！”

“是吗？都混成狗不理包子了，竟然还贼心不死？”

孔大理看向王快乐和王快乐身边的花自香，身体突然颤栗了一下。

“少······少夫人？”

“你喊谁少夫人？谁是少夫人？”万燕不高兴了。

孔大理指着花自香：“她是少夫人，霍少的未婚妻。”

以前有一段时间，花自香对霍之状虽然不喜欢，但还没到痛恨的地步，霍之状带着她到处炫耀，说她是他的未婚妻。一心想攀附霍家的孔大理，自然认识花自香。

万燕一下没反应过来，机械地问：“哪个霍少？”

孔大理：“大霍少。”大霍少是霍之状，小霍少是霍之态。

万燕万难接受这个事实。在她眼里，不管大霍少还是小霍少，那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怎么可能和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村姑沾上边？他们之间的差距，那简直如神仙和蝼蚁一般。

“你确定你没看错？”

“怎么可能看错呢？少夫人这颜值······是吧，那就是花中的牡丹，艳冠群芳啊。”

“你的眼睛有问题吧？”万燕心里泛酸，“你没看见她身上的泥土，恐怕都有好几十斤？”

孔大理仔细打量花自香，看着似乎是有些脏：“少夫人您这是······”

“我是王快乐的女朋友，不是什么少夫人，你看错人了！”花自香说着，又紧紧抱着王快乐的胳膊。

“什······什么？”孔大理结巴了。

“我是你同学王快乐的女朋友，不是什么少夫人，你看错人了！”花自香提高了嗓门。

“你喊这么大干嘛？人家眼睛又不聋！”王快乐快乐地埋怨。

“少夫人，您可能真的是受骗了！”孔大理着急了，“别人我不知道，这个王快乐我是太清楚了！就这么跟你说吧，几个月前，他还在大街上乞讨！还是我，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

“这些我都跟她说了，没用的！”万燕说。

“王快乐，你自己说，几个月前，你是不是在大街上——天桥上——乞讨？”孔大理转向王快乐。

“是的。记得那天，你还踩伤了我的手！”王快乐说着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手背，又给花自香看，“直到现在，还留有伤疤。”

花自香抚摸着王快乐手背上的伤疤，眼眶又湿润了：“想不到，你还受了那么多苦！”

“哈哈！那是我想刺激你，让你振作！”孔大理有恃无恐

“看来，我还得谢谢你？”

“谢我就不要了。只是希望你以后乖乖听我的安排，不要再到处骗人了，免得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谢谢老同学的一片好意。”王快乐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花自香挨挤着王快乐，嗲声嗲气地说：“老公，我好害怕！”

“你怕什么？”王快乐问。

“她怕什么你还不知道吗？”花自香刚要回答，被孔大理抢了先，“要是被霍少知道了你们两个的事，啧啧，我想想都觉得肝痛！”

“是吗？你有霍之状的电话吗？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和香香在一起？”

“我还就有霍少的电话！怎么，你真要让我打?”

“当然是真的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给老同学一个献媚邀功的机会，呵呵。”

“你别说得那么难听！——这可是你自找的！”说着，孔大理拿出手机，就要走开。

王快乐伸手拦住他：“没必要走开，当着我们打！”

“有些话不好说啊。”

“有什么说什么，不会怪你！”

孔大理不再犹豫，调出号码，按键。

“喂，是霍少吗？我是小孔啊，孔大理，就是仁者无忧医药公司这边市场部的孔大理啊······新药发布会的事，我们这边都准备好了，您放心!······我现在给您打电话，是想跟你报告另外一件事······就是我刚才看见您的未婚妻了······哪个未婚妻？就是去年你带她到我们这儿来过的······我在天虹商场，发现她和王快乐在一起，两人很亲热，她喊他老公!······对对对，就是王在后的儿子，现在医院做护工······您马上过来？好好，我在这里等您!”

孔大理收起手机，得意地说：“霍少说马上过来。”

王快乐脸上的笑容愈加温和可人，人畜无害：“谢谢你啊老同学，帮我把霍之状约了出来。”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孔大理、万燕和刘不凡都用复杂的眼光看着王快乐和花自香：怜悯，嫉妒，快意，鄙夷······

王快乐看向花自香：“刚才我问你怕什么，你还没回答呢？”

花自香瑟缩地说：“我是怕老公你等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出手伤人，另外，怒大伤身。”

孔大理、万燕和刘不凡都用看怪物的眼光看着花自香。

“知我者，我老婆也!”王快乐大发感慨。

“你承认我是你老婆了？”花自香喜出望外，喜不自胜。

“不承认不行啊！——反正甩不脱不是？”

“你混蛋!”她又是一拳砸在他胸口。

“哎哟！你伤到我心了！”

临死前还当众打情骂俏，几人看向他俩的目光里又多出几层意思：不屑，讨厌，恶心，肉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