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正上小学，如玉一般的娇软可人模样可是十分的招人喜欢。

季初言大她几岁，自然不能时刻照顾到她。

谁料正是这个空档的时候，被几个高年级的男生惦念上了，还趁放学的时候堵了她。

要不是季初言及时赶到，她恐怕是要受到欺负。

虽然几人胆子没有大到敢对她动手的地步，但是想起来还是有点恶心。

毕竟，那几个人实在是长得难以入她的眼。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颜语晨才知道，原来一直对她温柔无比的哥哥也有狠辣的一面。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季初言打架。

分明那几个人长得人高马大的，可是他却不管不顾地往前冲。

几个男生被他打得躺在地上惨叫，鼻青脸肿的模样。

那时的他，身体里似乎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从那之后，她便更加黏着他。

后来听说，那几个人被学校给开除了。

“妈，你没事提那么久之前的事做什么。”季初言冷峻的眉眼微沉，打断母亲的话。

他自然也是印象深刻。

那还是他生平第一次打架，回忆不是十分美妙，因为那天他手臂还受了伤，惹得女孩好一阵数落。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刘楚琳真是觉得自家儿子不开窍，差点冲他翻白眼了。

没看见她正帮他说着好话？

要是靠他自己一个人，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儿子靠不住啊，还得为娘的出马。

刘楚琳心下叹了一口气。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晨晨切点水果来。”刘楚琳实在看不惯他在那儿杵着，吩咐道。

季初言看出了自家母亲的眼神暗示，顺从她的意思进了厨房。

见到儿子起身离开，刘楚琳继续拉着女孩唠家常，说了许久。

颜语晨再怎么反应迟钝，此时也是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果然还是陆蓁蓁料事如神。

因为刘楚琳话里话外，差不多都是在回忆从前的事情。

一桩桩一件件，颜语晨倒是回忆起了许多。

自从秦旭安走后，季初言和她关系更是越加密切，几乎算得上是形影不离。

那时候她还不认识陆蓁蓁，也没有什么别的朋友，唯一可以说说话的，也就只有季初言了。

也正因为这样，她逐渐陷入了他对自己的温柔里。

虽然本性与陆蓁蓁无二，但是她当时的眼里却只看得到季初言。

或许，也是因为她接触的人太少吧。

将长久的温情当作了自以为是的爱情。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有很强的私心。

她不容许自己看上的人沾染别的东西。

当男人面临抉择的时候，她一直都希望自己会是那个首要的选择。

瞧瞧，她多自私啊，可这就是最真实的她啊。

当初之所以会冲动地向季初言表白，鹿曼只能算是一个诱因。

那或许是过去十几年里，他们之间的距离最近的一次了，同时，也是最遥远的一次。

颜语晨一直都知道，自己并不是外人眼里的完美女神。

她会自私，会嫉妒。

她也曾想过，或许就选择这么一个人了吧。

应该再也找不到像季初言对自己这么好的人了。

她不想说谎，她贪恋的只是他给予的温柔与偏爱。

然而，当她决定好了的时候，他却亲自将她越推越远。

也用一盆冷水将自己彻底的浇醒了。

说实话，她当初也没有多么喜欢他。

不过是多年的私心作祟，驱使着她冲动行事。

但是她也有自己的骄傲，她从没有主动过，也从没有被拒绝过。

却因季初言而体会到了第一次。

或许，他是有苦衷的，但是她并不打算放下芥蒂不计较。

因为，她知道他曾为了其他的事情而放弃过她。

这就够了。

有些东西，出过问题就再难以修复。

她从不会天真的相信世界上有所谓的破镜重圆。

那不过是人们为了追忆过往的美好而编织的谎言罢了。

圆得再好，曾经的伤痕就在那里，一道永远无法忘记的隔阂生生地破坏了美感，再也恢复不到过去。

刘楚琳哀声叹气道：“初言那小子，有时候就是一根筋，不讨女孩子喜欢。”

颜语晨从万般思绪中挣脱出来，白净的小脸上温柔带笑，极为恬静。

轻松开解道：“阿姨这就多虑了，喜欢初言哥的女孩子，不知道排到哪儿去了呢。”

刘楚琳拉着女孩的手腕，满脸的慈爱，认真郑重地说着：“阿姨啊，就想你们像从前那样，万不可生分了。”

颜语晨只好笑着回她。

说起来，除了那件事，她和季初言也没有什么矛盾。

虽然有时候会怨他，但是说到底，也怪不得他。

刘楚琳热情地将她留了下来，在季家吃了晚饭。

本来还想让她在家里住一晚的，毕竟小的时候，颜语晨的父母有时候外出，也会将她托给季家照顾几天。

但是今晚，颜语晨却是极力坚持回去。

要是让她今晚一直面对着季初言，她还是会觉得有些尴尬。

刘楚琳见状，也不好强硬要求，只让季初言送她回去。

既然都已经到了此处，颜语晨也没打算再回公寓。

两家别墅的距离不远，季初言走路送女孩回去。

看着她安安静静的，季初言打破沉寂。

“我妈说的话，你别多想。”

听他出声，颜语晨停下脚步，借着一点月色，看着男人俊朗分明的脸，好笑地道：“阿姨今晚说的话可多了，初言哥指的是哪一件啊？”

“我……”

看他被噎住，女孩转身继续迈步，幽幽地道：“阿姨说你一根筋，不讨女孩子喜欢。”

季初言眼色一沉，急忙问：“你也这样认为吗？”

可是女孩却没有回她，兀自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虽然心里不好受，但是季初言也不好继续问她，只是一步一步跟着她的脚步，看着她的侧颜。

几分钟后便到了颜家。

站在别墅门口，颜语晨淡淡道：“初言哥，就送到这吧。”

说完就转身走了进去。

而季初言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儿，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